第四章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季安方明呈 本章:第四章

    大门离不开人,来福远远看见了我,于是让我通传给在书房的方老爷。</p>

    见我不急不缓地往里走,来福急急催我:“小祖宗,你倒是跑起来呀!这可是老爷花重金请来的夫子,怠慢不得!”</p>

    来福平日待我不错,我便也听话地跑起来。</p>

    方家真大,大门到方老爷的书房,出了弯弯绕绕的回廊,还有个大花园。</p>

    我跑起来顾头不顾尾,经过花园时撞到了人。</p>

    我还没看清是谁,就被一巴掌给扇到了地上。</p>

    脸上又痛又麻,肯定肿了。</p>

    “哪来的小畜生!”</p>

    好了,不用看脸也知道是谁了。</p>

    我没抬头,只伏在地上求饶。我不是不敢,我是怕我布满恨意的脸被人看到。</p>

    “好啦,阿兄,他也不是故意的。”有人替我向方明彦求饶。</p>

    是方明月,她手里正牵着更小的方明呈,他们三人一母同胞。</p>

    方明月问我为什么跑得这么急,待我说出缘由,方明彦不耐烦地让他的小厮将我弄走。</p>

    他身边的一个小厮上前提起我的衣领就往主子看不见的地方带,身后听着他们让方明呈赶紧找父亲一起去见夫子。</p>

    那个小厮将我提溜了一段距离,手一搡将我扔在地上。</p>

    “小畜生,长点眼吧!下次再看不见主子,爷爷就用你那双招子来喂狗!”他说完往地上啐了一口,扬长而去。</p>

    巧了不是,这个小厮就是一年前跟在方明彦身后骂我小乞丐的那个人,此前听来福说他叫阿成,在方府下人中横行霸道,还叮嘱过我要避着他走。</p>

    不用去通传了,我在地上缓了缓站起来。</p>

    在不远处找了一处假山活水,洗干净了手,用手拘冷水覆在脸上以减轻痛感。</p>

    而后有些累了,坐在假山旁一动不动。</p>

    “你可是在为挨打难过?”一个清脆欢快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p>

    是方明月,她一袭淡粉襦裙,迎风而立。</p>

    我起身行礼。</p>

    “阿兄脾气不好,虽娶了嫂嫂之后有所收敛,但也只是在嫂嫂面前,你往后躲着些就是了。”她看着我肿起的脸,颇为同情。</p>

    她问我叫什么名字,怎么以前没见过我。</p>

    我告诉他,我是一个月前进府的。</p>

    她对人没什么戒心,很快对我熟稔起来。</p>

    不久又长吁短叹,方老爷不许她与方明呈一起上学,她早早便与长平顾家长子定下娃娃亲,从小到大家里人都在对她耳提面命,以后要当个合格的顾家妇,而顾家妇是不需要学男子学的东西的。</p>

    “唉,可能说了你也不太懂。”</p>

    “我懂,我念过书。”我闷闷出声。</p>

    “耶!?”方明月眼睛一亮。</p>

    “你念了几年?怎么会来我家啊?”</p>

    阿爹除了种庄稼外还有门手艺,所以我家在我们那个村子里算是富余的,所以在我五岁时便找了个秀才给我启蒙,过了两年,又咬咬牙节衣缩食将我送进小私塾念书,满打满算,我也读了有六年半的书。</p>

    “六年,我爹死了,没饭吃才卖的身。”方明月不知道的是,我爹是被她兄长害死的,我没饭吃也是她兄长害的,但我卖身不是因为没饭吃,而是为了报复。</p>

    方明月小声讷讷:“这样啊……”有些不知怎么安慰我。</p>

    但随即她兴奋看向我:“季安,你教我念书如何?”</p>

    不待我说话,她就默认了。</p>

    “就这么定了,放心,我不白让你教!”她说完从她腰间荷包里掏出一个银瓜子。</p>

    见我不接,她径直塞在我手中。</p>

    “你几时当值……”</p>

    大户人家的小姐,总归是认得字的,自己私下里买些书自学,也非难事。她是因同情我,要我教她念书,不过是为让我受她好处时心安理得些。</p>

    就这样,我不当值时就经常在花园的假山上教方明月念书,她隔三岔五便给我带东西,糕点、外面时兴的书。这个假山上地势好,看到有人来,我们便躲起来。</p>

    半年后,我恰好救了落水的方家小少爷,方明呈。</p>

    初春的水分外刺骨,救上方明呈后,我大病一场,用半条命换来了他伴读的身份。</p>

    方明呈正是开蒙的年纪,方家见我念过书又安分,念及我对方明呈的救命之恩,便让我做了方明呈的伴读。</p>

    哪有那么巧的事,方明呈落水就是我的手笔。</p>

    方明呈很是调皮,平日最喜欢的就是找些个新鲜玩意儿去他姐姐方明月那里献宝,我悄悄往水边有藓之处栽了一小株奇特好看的花,他不可能不动心。</p>

    天助我也,那时方明呈身边人恰好都走开了,我抓了只小猫,躲在暗处用猫叫声将其引到水边,待猫叫声消失,那株花不出所料地吸引了他的目光。</p>

    我被猫抓伤了腕侧,但眼看方明呈摘了花,连人带花掉入水中,我也没来得及在意这点小伤。</p>

    我跳下水,在水中将花揉烂了,谁也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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