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陆峥暖暖沈悦 本章:第二章

    或许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她伸出小手,触摸到我那冰凉的额头。“妈妈一定是和暖暖一样生病了,不是故意不理我的。”她自言自语,仿佛在安慰自己,“当暖暖生病的时候,妈妈总是陪在我身边照顾我,这次换暖暖来照顾妈妈。”</p>

    暖暖试图搬动我的身体,想要将我挪到卧室,她认为只有在那里,我才能舒适地休息,病情才能迅速好转。但她的力量太过微弱,加之一整天未进食,几次尝试后,她只能无奈地放弃。她的脸颊上泛起了不寻常的红晕,这是发烧的前兆。</p>

    我心急如焚,在空中焦急地盘旋,心中默念:打电话,给爸爸打电话,妈妈教过你的。仿佛听到了我的心声,暖暖跑进屋里拿来了手机。“暖暖没用,扶不动妈妈,我让爸爸来帮我。”我心中一松,只要陆峥能回来,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他或许对我心存怨恨,但暖暖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不会坐视不管。</p>

    暖暖按照记忆中的号码拨了过去,但电话才响了两声就被对方挂断。我的心沉到了谷底,若是以前,我可能会感到愤怒,但此刻对陆峥,我只剩下了恳求。</p>

    暖暖并未放弃,又一次拨通了电话。经过一段漫长的等待,电话终于接通了。陆峥那不耐烦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姜璃,你烦不烦?不知道我在忙吗?”“爸爸,是我。”听到暖暖的声音,陆峥的语气立刻柔和了下来。“暖暖,怎么是你给我打电话,妈妈呢?”暖暖紧张地绞着手指:“妈妈在睡觉,暖暖不舒服,没力气,爸爸你可以帮我把她扶到卧室吗?”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显然陆峥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他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对暖暖说:“你把电话给妈妈。”暖暖将手机贴近我的耳边,“妈妈在听了。”</p>

    没有了暖暖的阻隔,陆峥的言辞变得直接而尖锐。“姜璃,你这样有意思吗?利用孩子来博取同情?”</p>

    “暖暖还那么小,你不要把她牵扯进我们这些成人的纷扰中。我最近是不会回去的,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什么时候知道错了我再回去。”电话那头,陆峥的话语冷漠而决绝,随即挂断了电话,留给我一阵令人绝望的忙音。</p>

    陆峥甚至没有耐心听我多说一个字,便匆匆结束了通话。我望着暖暖那因发烧而泛红的小脸,心中充满了焦虑与无助,恨不得自己能够立刻活过来,替她承受这一切痛苦。</p>

    回想当年,我被陆峥的甜言蜜语所迷惑,不顾一切地反对父母的意愿,远嫁他乡。我赌上了我所有的未来,相信陆峥会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好丈夫。然而,当沈悦带着孩子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时,我才意识到自己输得有多彻底。</p>

    我并非一个不能承受婚姻中委屈的人。尽管我们之间因为种种琐事而争执,但生活大体上还算平静,没有无法逾越的障碍。我本以为这一次的风波也会像以往一样平息,我信任陆峥,愿意给他机会解释。但面对他的异常行为,我只是轻声提醒他,希望他能更多地考虑家庭,远离沈悦和她的孩子,却激起了陆峥的愤怒。</p>

    他指责我心胸狭窄,嫉妒心强,疑神疑鬼,甚至说:“姜璃,你和沈悦没法比,不要把每个人都想得和你一样卑鄙。”他把所有的过错和心虚都推到我身上,却忘记了自己作为丈夫应有的忠诚,忘记了作为父亲的责任,将心中的天平倾斜向了外人。</p>

    我曾提出过离婚,但陆峥总是以各种理由狡辩和逃避。我原以为他只是不够成熟,孩子气,但现在我明白了,他其实是贪心不足,既想要一个稳定的家庭,又不愿意放弃对过去未得到之人的执念。</p>

    我有先天性心脏病,父母本不愿意我远嫁,他们曾含泪警告我不要后悔。他们称我为逆女,说永远不会原谅我的叛逆。我太过自信,选择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最终一败涂地。</p>

    望着蜷缩在床头的女儿,我的心中充满了痛苦与悔恨。我可怜的暖暖,你是否知道,我也深深地思念着你的外公外婆。我还没来得及向他们道歉,当年我决绝的话语如今成了无法挽回的遗憾,我确实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没能得到他们的原谅。</p>

    暖暖的体温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升高,她依偎在我的胳膊旁,眼神迷离。“妈妈,爸爸为什么不管我们啊。”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困惑和无助,“他不要暖暖,也不要妈妈了吗?”这个问题,即便是我生前也无法给出答案。我想告诉她,这一切并不是她的错,爸爸的冷漠只是因为他不再爱我,而非暖暖的任何不足。他对沈悦的偏爱,让他对沈瑞也充满了喜爱,即使沈瑞并非他的亲生孩子。他并非不爱孩子,只是不爱与我共同拥有的孩子。</p>

    暖暖的体力越来越虚弱,她捂着肚子,将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却依旧固执地守在我的身边。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暖暖的额头上泛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紧紧握着我那已经失去温度的手,眼泪无声地滑落,“妈妈,我好饿,好难受。”她哽咽着,“妈妈你快点醒来吧,暖暖想你了。”</p>

    高烧让她感到昏昏沉沉,她赤着脚跑到水管下,用冰冷的自来水冲洗自己的身体,试图以此来降低体温。冷热的交替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过了一会儿,暖暖跑到厨房,拿起了桌上已经开始泛黄的小油菜,直接往嘴里塞。那还是我几天前买来,却忘记放进冰箱的蔬菜。平时挑食的她,此刻却对这些不再新鲜的蔬菜毫无怨言,她艰难地咀嚼着,眼神中透露出痛苦,但那张小脸上却写满了坚强,“妈妈你看,暖暖会照顾好自己,会等着你醒来。”</p>

    我的心如刀割,那些蔬菜怎么能是孩子现在需要的食物,但在这种绝望的情况下,暖暖为了生存,不得不强行咽下。暖暖何其无辜,她不过是我和陆峥感情破裂的牺牲品。我曾以为陆峥白天的狠话只是一时的气话,毕竟以往无论怎样争吵,他从没有像这次一样离家这么久。</p>

    然而,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到了陆峥平时下班回家的时刻,他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就在我心灰意冷,几乎要放弃所有希望的时候,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打破了四周的寂静。我心中一紧,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是:陆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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