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p>
他怎么会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p>
在他心中，哪怕一个外人的事情，都比我重要。</p>
我没有褪下装饰，拿起斗篷往外走。</p>
「夫人，要去哪？」</p>
我道：「去喝酒，看花灯。」</p>
我和顾秋山是在三月十三花灯节前两日成婚的。</p>
我甚至还能记得。</p>
那日满街的彩灯。</p>
配上国公府红艳艳的彩缎。</p>
甚是好看。</p>
就像现在，尽管还未到花灯节。</p>
街上已经火树银花，打扮得极其耀目。</p>
酒楼包厢，我让侍画坐下。</p>
在她不安的眼神里，给她斟了满满一杯酒。</p>
「侍画，这一杯，不是夫人敬你。」</p>
我饮下自己的酒，说出口的话多了几分哽咽。</p>
「是我自己。」</p>
「你从小服侍我，可我却未能让你过上好日子。」</p>
我又饮了一杯。</p>
最后直接满壶进肚。</p>
侍画从小就跟着我。</p>
性子也随我。</p>
直到进了国公府，被嬷嬷的规矩调教的，连笑都不敢轻易笑了。</p>
我拍着她的肩膀。</p>
「今日大人不在，也不在府上。」</p>
「咱们就回到以前，一起喝个痛快。」</p>
侍画红了眼，小心喝下一口。</p>
我笑了，跌撞着倚靠在窗边。</p>
从半开的窗口往下看。</p>
我脸上起了一层薄薄的红。</p>
街上两旁商铺并未关门，来往还有小贩叫卖。</p>
伴着五彩花灯，倒也热闹。</p>
来往人群都三五成群。</p>
众人手上都或多或少拿着一盏花灯。</p>
我拎着酒壶，不要命地往嘴里灌。</p>
哪有什么酒味。</p>
苦得厉害。</p>
我支起脑袋。</p>
侍画走过来：「夫人，别喝了。」</p>
「若是被大人看到，又要不安生了。」</p>
酒意上头，我笑：「不安生？」</p>
我从头上拿下一朵绢花。</p>
「就算我做什么，他都不会的。」</p>
「从我们成婚后，你什么时候见他发过脾气？」</p>
我仰天，看着满天星子。</p>
长叹一声，手中的绢花也不自觉跌落。</p>
「对于我的事，他不爱听，也不想听。」</p>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p>
我突然觉得，自己这三年究竟在执着什么。</p>
没有爱。</p>
没有尊重。</p>
只有国公府夫人的脸面。</p>
甚至就连这个，都是顾秋山看着给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