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p>
在被装进麻袋的瞬间，叶言突然惊恐地惊醒，眼前一片漆黑，空间狭小。</p>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困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呼吸变得急促而困扰。</p>
突然，接连而至的是一连串凶狠的拳脚。</p>
"就是他，那个兔崽子！"</p>
"敢咬我，今夜我让你长长记性！"</p>
"给我打！打死他！"</p>
刀疤脸男子一个人还觉得不够，叫来同伴一起出手，一拳接一拳，地面残留的火光映出拳脚交错的残影。</p>
四个人对着一个，不断地踢打，麻袋内的叶言，嘴角喋血。</p>
他被打扰了安稳的睡梦，住所被践踏，他的痛苦又有谁能够倾诉？</p>
世间的黑暗，给了他彻底而残酷的一课，这一次他终于明白，美好的幻想终究是泡影。</p>
"看我不揍死你！"</p>
"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废物，竟敢咬我！"男子狠狠地连续踢打。</p>
破麻里的叶言已经遍体鳞伤，他无力抵抗，随意被践踏。</p>
轰隆！</p>
随着一声巨响，天空终于下起了倾盆大雨。</p>
哗啦啦！</p>
雨水冲刷着树木，细雨洒落，渗入破麻中，混合了一滩血迹。</p>
"真是倒霉！"</p>
"我们走！"</p>
男子临走前，吐了一抹口水，满眼不屑。</p>
四人渐行渐远，此时，叶言这个身躯已是虚弱至极，艰难地挣扎着爬了出来。</p>
咔嚓～</p>
筋骨咔咔作响，倾盆大雨洗刷着他的全身，将他的伤口冲刷洁净。</p>
在雷光电闪的漫天雷雨中，他的眼泪终于止不住。</p>
他也曾是父母的宝贝儿子，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样的伤害？</p>
在倾盆大雨中，叶言如同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孩子，头发散乱，雷光映出他瘦弱的背影。</p>
“若是我还活着，我一定会让你们后悔！”泪水流淌在脸上，他对着苍穹的咆哮，彷佛是倾诉着自己愤怒。</p>
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他不知该去往何方。内心的阴霾像一块阻挡不去的石头。</p>
腹部凹陷、骨头微微断裂，如同佝偻的老人行路难，失去了方向，也没有目标。</p>
叶言知道宗门不会在乎他的死活，但活下去对他来说就是一种坚持，死亡或许已不再重要。</p>
踢嗒…</p>
“娘，现在孩儿明白了，修行之难，非同儿戏！”叶言仰天倾诉，双眸泛着泪光，脸庞上雨泪混杂，仰着的头缓缓低下喃喃道。</p>
“儿啊，没能力，学无所成，带着伤痕满身，难再回你身边。”</p>
叶言回忆着往事，他的衣袖下不断渗出鲜血，头脑昏沉，嘴角不停地低语。</p>
“不想让您失望，也不想让爹失望，可是…好累…”</p>
雨水再次大作，每一滴雨点都仿佛在他的肩膀上拍打，不知从何而来的疲倦再度笼罩着他。</p>
轰！</p>
雷光在万米高空划过，如同一条雷龙盘旋，照亮了黑夜，叶言整个身体，倒在一处洞府后面，昏迷过去。</p>
雷光照亮他的脸庞，泪水与泥土混杂在一起，他的呼吸逐渐有所起伏。</p>
“才几日不见，你怎么变成这个模样？”一个声音问道。</p>
叶言昏迷过去，他的意识再次进入苦海之中。</p>
而那位女子依旧坐在月亮上。</p>
不同寻常的是，叶言浑身是伤，眼泪从他眼角缓缓流淌，大声道。</p>
“如果我还能活着，我要让那些混蛋血债血偿！”</p>
眼泪已经干涸，内心充满愤怒。</p>
叶言鬓角凌乱，身上血迹斑斑，犹如一只丧家之犬，被抛弃在外。</p>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女子虽背对着叶言，不能看到他的表情，但她似乎已经了解他的一切。</p>
然而，她心中始终有一件事情困扰着她，让她食不甘味。</p>
“我不想放弃，也不想就此结束！”</p>
叶言的表现显得过于平静，他清楚地明白，也许自己已没有明日。</p>
晨曦之时，他就如同一具冰冷的尸体，没有一丝生机。</p>
无论是自然灾害还是人祸，他都太过脆弱，谁又能知道是谁所为呢？</p>
“你入道太早，过刚而易折。”</p>
“逆境之下，不得不低头。”</p>
女子过了良久，缓慢开口，仅诉说这寥寥几句话。</p>
这极为简短的言语，显然概括了一切。叶言骨子里，便有一颗不屈的心。</p>
有这颗心有是好事，过刚易惹祸上身。</p>
自知道女子说的话，这无疑戳中了他的内心。</p>
可就是这般，叶言的心不屈，坚定神色看向月亮上的女子而道。</p>
“我才不为谁低头，宁死也不屈！”</p>
女子从坐着的身子，缓缓起身道，“宁死不屈？”</p>
“宁死不屈！”以最绝对的口吻，回应这件事，亦是无惧。</p>
“有意思，我该走了。”</p>
“你要走？”叶言听到那女子要走了，内心莫名有种异样，连忙开口问道，“能否告诉我，你到底是谁？还未请教你的姓名！”</p>
那女子本想离开，叶言的苦海界，但被他一句话问住，脚步缓缓停下，疑声道，“你这么想知道？”</p>
“名字不过是让人，不被忘记的字眼，又是让人常常回忆的字眼。”女子清脆的声音宛如魂牵梦绕，仿佛洞穿虚空，萦绕在每一个个角落。</p>
“我当然想知道！”</p>
叶言应声回道，能进入他的苦海里，必定是一个通天大神。</p>
她知我，我却不知她。</p>
这么一尊大神，叶言不在她身上捞一点东西，那就有点亏。</p>
“你待在我这里那么久，我连你样子都没见过！”</p>
“好歹也让我看看，哪日遇到也熟...”</p>
叶言的声音，渐渐的消沉了下去，其声很小，但在她的耳朵里，却是格外清晰。</p>
“这么想看我真颜？便拿你一半的命来换！”</p>
这一刻，身穿火魅服的女子，语气变得突然冰冷起来，缓缓抬起左手指他，右手后背力量凝聚手心，叶言答应免受掏心之苦，若不答应可有的受。</p>
无论与否，都要拿走他一半年华，这也是最开始来到他苦海的目的。</p>
“你说什么？一半的命！”</p>
叶言的身躯为之一颤，他的嘴角微微颤抖着，言语间都带着一丝明显的慌乱，就连他的瞳孔都充斥着无法掩饰的惊讶之色，半条命意味着，只有一半的年华，这绝非轻言放弃的代价。</p>
“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女子化作一道青烟，一步瞬移到叶言身前，右手凝聚火焰一掌，猛然拍到他胸膛上。</p>
“噗！”</p>
身体瞬间脱力，向后飞之间，猛的吐一口血，三魂七魄浮现在他身后，女子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p>
“你...”叶言刚说一个字，女子嘴唇含笑，绝美面容携带几分诱人，“这是我送你的机缘，别人可没这个资格，你应心存感激！”</p>
下一瞬。</p>
三魂七魄回他身，胸膛上映出一道赤红的火玫瑰，与她身后玉背的帝纹相对应，夺取他的气运。</p>
女子再次回到月亮上，缓缓抬起右手玉指，指尖弹迸射出一道焰芒，那不是普通的火焰，竟幻化成一本心法，遁入叶言的眉心间，飞到他的识海内。</p>
“我们它年或许会再见！”</p>
砰！</p>
话落，女子彻底消失，而叶言的苦海幻境，如同镜子顷刻崩碎开来，而他的意识回到身体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