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p>
弟弟半蹲在坝子中央,挂着一张蒙着雾气的笑脸。</p>
那双血手下,是奄奄一息的初九。</p>
一切来得太快,快到我来不及判断,</p>
眼前是不是幻觉。</p>
倒是刚才的耳光,</p>
将我心底的遗憾、恼恨和勇气通通抽醒。</p>
于是,我抄起墙角的木棒,</p>
抡了个大圆敲在弟弟后颈上,</p>
抱起初九就跑。</p>
“你最好别跟来,不然大家都会知道,</p>
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是个残杀动物的变态。”</p>
那一棍子并不轻,弟弟瘫倒在地上。</p>
“时幸小贱货,我不会放过你的!”</p>
我顾不上背后咒骂,一路小跑,</p>
只想快些赶到临街的宠物诊所。</p>
“初九你坚持一下,这次我一定要救你!”</p>
“呜呜汪,呜呜汪。”</p>
我每天上学都要经过那家诊所,</p>
医生是位和善的小姐姐。</p>
我深吸口气,推门。</p>
入眼是咨询台,墙上挂满锦旗。</p>
小姐姐背对门,穿着白大褂,随意扎了个丸子头</p>
正俯身整理台面上一堆资料。</p>
听到响动,她继续手上的活儿,</p>
语气温柔:</p>
“不好意思,现在午休时间,不营业的。”</p>
我大口喘着气,连话都送不出去。</p>
“你晚点儿再......”</p>
她抬起头。</p>
手微抖了一下,</p>
亮晶晶的眸子定定看着,</p>
我怀里一团“污秽”,好一会儿才回过神,</p>
“快!把它给我!”</p>
我听她的话,将初九递了过去。</p>
过后的1小时里,</p>
我站了坐,坐了站,时不时伸头望望治疗室。</p>
“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伤口太深,</p>
后续还要好好疗养。”</p>
小姐姐脱下手套,认真洗着双手。</p>
我摸了摸裤兜,从里面掏出皱巴巴二十块钱,</p>
怯怯地放在桌上。</p>
“李医生,我身上只有这些钱,</p>
剩下的......我能不能打欠条。”</p>
她不紧不慢扫了我一眼,没有提钱。</p>
“你怎么知道我姓李。”</p>
我伸手指了指她胸前的名牌。</p>
她撇嘴点了两下头,把桌上的钱收进了抽屉。</p>
“那你得把里面的小东西抵给我,</p>
什么时候还清了什么时候带走。”</p>
这一抵,就再也没有赎回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