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辞翘起二郎腿，慢悠悠：“您说哪件？”</p>

    秦淑云一噎：“你有多少件？你是不是跟凝儿同居了？我刚从翡翠城出来，看到凝儿拎着生活用品进了你的门。”</p>

    翡翠城在第一j医院附近，陆云辞平时都住那里，方便上下班。</p>

    陆云辞视线落在桑宁身上，她穿了件长袖雪纺连衣裙，大概是想掩饰手腕和膝盖的痕迹，昨晚他确实失控了。</p>

    骨节分明的大掌覆上去，跟她柔嫩的手指纠缠，桑宁不情愿地挣了挣，又怕发生声响被别人听见，只得顺从。</p>

    陆云辞手指故意勾她的掌心，嗓音如常地跟秦淑云讲电话：“凝儿的房子漏水，一周后才修好，我暂时让她住我那里。”</p>

    秦淑云嗔笑了声：“你当我三岁小孩？既然同居了，你就得给凝儿的名声负责，我近期会约她母亲北上。”</p>

    意思不言而喻，准备谈婚论嫁。</p>

    后排空间小，桑宁听得清楚，五脏六腑像是被人踩扁又捏圆，呼吸困难。</p>

    陆云辞重重捏握桑宁的手，沉声道：“您看着办。”</p>

    他挂了电话，似要解释什么：“我跟凝儿……”</p>

    “我今晚回学校住。”桑宁抢在他面前出声，有种逃命般的紧迫感。</p>

    她自认内心没有强大到，可以心平气和听他讲述跟另一个女人的爱情故事。</p>

    桑宁抽回自己的手，视线里陆云辞刚才揉捏她的大手重新放回腿面，白皙的手背是凸起的青色血管，那双手平时救命床上要命。</p>

    “也好，那还肿着，我怕今晚又失控。你回去记得涂药，要不行下次会受罪。”陆云辞从兜里摸出一盒药。</p>

    桑宁脸颊滚烫，他随身携带这种东西做什么。</p>

    跟药膏一起递来的，还有早上那张银行卡。</p>

    桑宁不想要，但陆云辞眼神警告，就差直白告诉她，如果不接着，今晚就别想离开。</p>

    她硬着头皮接住。</p>

    车子停在路边，桑宁下车，背后传来陆云辞的声音：“喜欢什么随便买。”</p>

    有种施舍小雀儿的豪迈愉悦感。</p>

    ……</p>

    接下来两天，桑宁都没去海棠三章，陆云辞也没找她。原本松了口气，却又有些失落。</p>

    周五中午，导员叫桑宁去趟办公室。她成绩一般，当时擦线考进这所211大学会计专业，挂过2次科，每次见导员都没什么好事，她有些紧张。</p>

    办公室里站着消失了两天的唐霜，她刚挨了批，哭丧着一张脸，气色也很差。</p>

    “桑宁来了。”导员格外热情，给她搬来凳子，问：“你想怎么解决这件事，开除学籍还是留校察看？我都配合。”</p>

    唐霜噗通一下跪在桑宁面前：“对不起桑宁，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这次吧。学校要是把我开除了，我妈会抱着我一起跳楼。”</p>

    桑宁生气归生气，但知道这两项处罚带来的后果，她做事向来留余地。想了想，对导员说：“就给她一个警告吧，并且要她当众道歉。”</p>

    唐霜不想当众道歉，她好面子，但她昨天已经尝到招惹桑宁的恶果了。</p>

    有人把她四个男朋友约到一起跟她当面对质，其中有个男的脾气大狠狠踹了她一脚，她肚子疼到要裂开，血流的到处都是，她才知道自己怀孕了。</p>

    四个男的没一个为她负责，骂骂咧咧走了。</p>

    她一个人在医院做手术，医生说她子宫受损，以后很难怀孕。</p>

    她现在是真的怕了，怕桑宁背后的势力，忙不迭地点头：“我做，都照做。”</p>

    下午放学前，唐霜道歉的视频在学校各个场合公开播放，桑宁身上的冤屈总算洗刷干净。</p>

    用粉底液掩盖手腕尚未消散的淤青，桑宁拎着背包出门。每个周末必须回陆家老宅，不管刮风下雨，这是秦淑云的规矩。</p>

    校门不远处就是地铁，桑宁正准备过去，黑色的劳斯莱斯横在了面前。</p>

    她怕被人看见，一溜烟地上车，司机发动的速度更快，她一下扎进陆云辞怀里。</p>

    脸红的能滴血，道着歉从陆云辞怀里起来。</p>

    后脑勺被大掌摁住，脸颊贴着他火热坚硬的胸膛。</p>

    桑宁想起那晚，他轻声哄她，大掌却比现在还霸道，生理性泪水流个不停。</p>

    他昂着下巴，声线性感，一遍遍叫她的名字。</p>

    娇娇儿。</p>

    自从父亲死后，再也没人叫过她的小名。</p>

    她心都被叫化了，耳边是他的闷哼，也不知是不是疼的。</p>

    陆云辞垂眸，看到她红的不正常的脸颊，低笑了声，胸膛都在颤：“想什么呢？”</p>

    桑宁小猫似的挠了他一把，趁机从他怀里逃走，不自在地往边上挪了挪。</p>

    陆云辞觑她一眼：“我怀里你都坐得，身边坐不得？”</p>

    桑宁突然想起在他怀里的零星画面，嗷呜一声扑上去捂他的嘴，他是怎么做到若无其事地说浑话。</p>

    陆云辞目光幽深地看她，炙热的呼吸打在她的手背，桑宁像是被烫了一下，瞬间缩回手。</p>

    她发现有些事朝着可怕的方向发展，他们的身体接触越来越频繁，越来越自然。</p>

    这是上瘾。</p>

    是堕落。</p>

    他们间的那层朦胧枷锁，快要被捅破了。</p>

    后果不敢想象。</p>

    陆云辞的手伸了过来，桑宁吓了一跳，以为他又想对自己做什么出格的事，他掌心躺着一颗糖：“苹果味的。”</p>

    这是桑宁最喜欢的口味，她接过来道了声谢谢。</p>

    青色的糖果丢进嘴里，好甜，桑宁心情大好，笑着跟陆云辞分享喜悦。</p>

    “今天唐霜跟我道歉了。”</p>

    陆云辞翘着二郎腿，面无表情地嗯了声。</p>

    “她说她要改过自新重新做人，肯定是被我的善良感化了呢。”桑宁眯眼笑，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p>

    陆云辞垂眸，真是个单纯的小傻子。</p>

    窗外是栽满茂盛桂花树的静林路，幽静又不失时尚的街边是独栋别墅，住着申城最早的贵族，车子拐入33号大院，桑宁下车，秦淑云在院子的树荫下备了烧烤，正招呼保姆烧炭。</p>

    不是传统家宴，说明这个周末陆兆明又没回来，已经连续三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