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羽报之一笑,“我们的确不是秋田县本地的人,左不过我们想帮这个忙。”
“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这王寡妇也不是个傻子,能独自一人把孩子养大,也不是全靠体力的。
“我们有一名同伴丢失,就是在紫宸大帝到来之后。”楚羽敛眸,“事实上,我们并不想多管闲事,毕竟我们只是路过的路人罢了!”
王寡妇点点头,“你们的人也丢了?是男是女啊?”
梓桐道,“你这话问的奇怪,丢了人跟男女有什么关系?”
“如果是女子丢失,那十有八九是找不回来了,如果是男儿mdash;mdash;兴许还能找到,估计就是走失罢了!”王寡妇拭泪,“可怜我那燕子,无缘无故被扯进去,真当是……那可是我的命根子啊!她爹临走前交代我,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孩子等他回来,谁知道啊……我对不起她爹!”
楚羽深吸一口气,“大娘,你能不能把秋田县的事情告诉我?为何你们这儿,丢了女儿就找不回了?而燕子姑娘,怎么突然成了妖孽?方才瞧着被人打砸,她也没有辩解,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可能!”王寡妇抓住楚羽的手,“我家闺女本本分分的,怎么可能是妖呢?但是从小到我都教她,若是有人欺负你,你也别跟他们客气。所以你说,燕子没有吭声没有辩解,这是全然不可能的事情。这丫头惯来忍不了委屈,是个直肠子。”
王寡妇是个直肠子,所以她教出来的女儿自然也传承了她的秉性。
楚羽点点头,“想来当中有所蹊跷。”
“我闺女如今身在何处啊?”王寡妇腰疼得受不住,压根动弹不得,只能眼巴巴的望着楚羽。事到如今,也不会有人再对她们施以援手,也没人敢施以援手。
楚羽没有吭声,倒是那门口的蛇君在渊,干笑着哼哼两声,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姿态,“被那些紫宸大帝的弟子们带走了,说是要斩妖除魔,估摸着是要死了。”
“喂!”楚羽阻拦不及,却见王寡妇一声哀嚎,当即晕死过去。
“你这人就不能说点好话吗?”楚羽愤然,快速掐着王寡妇的人中,“要是把人气死了,你去阎王殿把她带回来!”
蛇君在渊撇撇嘴,“凡人就是脆弱,只不过说句实话而已。犯得着这样要死要活的吗?”
“要是你女儿被人带走,你还能在一旁说风凉话吗?”楚羽愤然。
在渊嘲笑,“我是要修仙成道的,怎么可能孕育子嗣,否则一旦白日飞升,那些个子子孙孙都来寻我庇护,我还不得累死?”
“所以,你冷血!”楚羽剜了他一眼。
梓桐度了一口气给王寡妇,这老女人终于缓过劲儿来,胸口了些许起伏,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下一刻,她又开始哭,哭得撕心裂肺。我这可怜的女儿……
“哭什么?”梓桐冷斥,“有这功夫哭,还不如求一求我家夫人,帮着你把闺女带回来。”她是不管闲事的,但瞧着母女分离的惨状,心里也是不忍。可她终究不能插手人间事,但如果楚羽想管,那梓桐得听楚羽的吩咐。
王寡妇握着楚羽的手,老泪纵横,“夫人啊,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那苦命的孩子。我给你磕头,当牛做马都可以。我只要我那闺女能活着回来。”
楚羽瞧着她,便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那你告诉我,这些年秋田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楚羽道。
言外之意是,这件事她接下了。
王寡妇娓娓道来。
话说这件事还得从新皇登基之后的第二年开始,也不知是怎么了,秋田县里突然失踪了一名少女,后来在郊外的荒草地里发现了尸体。这尸体很是奇怪,全身的血液被抽离,整个干瘪下去,就好像被妖怪吸完血一样。
后来又失踪了一名少女,被发现的时候也是这般死状。一时间整个秋田县都在传着,说是有吸血的怪物在附近出现,专吸女子的阴血。闹得整个秋田县人心惶惶的。
到了夜里,家家户户关门闭窗,尤其是家里有女儿的,都夜夜教家里人守着看着,生怕一不留神就被妖怪带走了。
谁家的闺女不是闺女呢?好不容易养大,到了待嫁的年龄却接二连三的失踪。但是继那两名少女惨死之后,以后失踪的少女都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吸血?”楚羽想起了收妖袋里的吸血蝙蝠,她下意识的看了梓桐一眼,梓桐微微摇头,否定了楚羽的想法。
那会是什么怪物呢?
“这怪物还真是脾性怪异,竟然喜欢吸食少女阴血。”蛇君在渊毕竟是见多识广的,活在这世上年岁多了也有点好处,那就是肚子里有些名堂,“若真当如此,难不成是它?”
“什么?”楚羽问。
蛇君在渊蹙眉,“那是蛇的天敌。”
楚羽撇撇嘴,不愿听他卖关子,继续问道,“大娘,那后来呢?”
“后来紫宸大帝来了,这人说是天上来的,专门行走人间斩妖除魔。秋田县的老百姓就凑了银子给他,求着让他帮忙降妖除魔的。前两年的确好了很多,没有再发生什么少女失踪的事情,可是从今年的除夕夜开始,又有少女失踪了。”王寡妇抽泣。
“也就是说,紫宸大帝的确有些本事?开坛做法之后,妖就不敢作乱,能平息两年?”楚羽道,“大娘,您是这个意思吗?”
王寡妇点点头,“是!这不,除夕夜之后接二连三又有少女失踪,大家伙又凑了银子去把紫宸大帝给请了回来。可我哪知道,自己出的这份钱,是来买我女儿性命的?”
说到此处,羸弱的母亲泣不成声。
楚羽没有吭声,只是抱着怀里的猫,瞧着哭泣不休的王寡妇。
紫宸大帝?
出了王寡妇的家,楚羽抱紧了怀中的黑猫,“这天上真的有这样好管人间事的神仙吗?”
“神仙都是六根清净的,人间自有人间的规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这是天定的,便是大罗神仙也不敢逆天而行。”蛇君在渊笑得凉凉的,“小丫头,你是不是想要逆天呢?”
“说话说一半,是最讨厌的。”楚羽翻个白眼。
在渊嘿嘿一笑,“方才你不嫌我吓着那老女人吗?所以我才没敢说,那东西怕是了不得,凶神恶煞,剧毒无比。”他凑近了楚羽。正打算伸出蛇信子,却被梓桐一个眼神给震了回去,当即笑得阳光灿烂,“百足之虫,专门喜欢在草丛里游走。”
“蜈蚣?”楚羽问。
蛇君在渊嬉皮笑脸的看着她,“有了我一半修为的你,果然是聪明绝顶。”
“我是我娘生的,聪不聪明好像跟你没关系!”楚羽抬步往前走。
梓桐补刀,“自作多情。”
“哼!”在渊吐了吐蛇信子。
回到客栈的时候,狐小步的房间还是空着,这小子仍是没有回来。王寡妇也说了,那妖怪只要女子,不要男儿。除非狐小步多管闲事激怒了那东西。以至于被杀人灭口。
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
如今的状况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蜈蚣精?”楚羽琢磨着,“梓桐,你听过这东西吗?”
梓桐摇头,“奴婢跟着公子,很少多管闲事,所以对于妖魔之间的事情知道得不是很清楚。”
某人倒是很热情,一屁股坐在了楚羽身边,“小丫头,你那么想知道,不如问问我呀!我这修行千年的,什么没遇见过。什么都知道!”
猫,叫了一声。
蛇君在渊想起了前几日脸上留下的血痕,只得挪开了凳子,拉开与楚羽的距离,不免还得暗啐一句,“小气鬼。”
楚羽抚着黑猫,“那你说吧,我听着呢!”
“你都不求我,我为何要说?”在渊梗着脖子。
“不说就罢了!”楚羽道,“不是自愿说的东西,怕是没有什么用处,到时候还得被你骗得团团转,何必呢!”
“哎哎哎。你这小丫头……”蛇君在渊切齿,“我是这样满口放炮之人吗?我好歹也是蛇君在渊呢!”
“爱说不说!”梓桐也不耐烦。
在渊哼哼两声,顾自倒上一杯水,“蜈蚣身有剧毒,但是修行不易。它是多足,是以要修成人形比咱们蛇族可要难得多。千百年都未必能站起来,更别说要白日飞升。但如果蜈蚣想要速成,也不是没有法子。趁着幼年时分,采食少女阴血,能事半功倍。”
“所以说,蜈蚣作祟也是有可能的。”楚羽道。
“那孽畜若是真当要吸食少女阴血,估计这修为也不高,说不定还没成形呢!”在渊抿一口水,“当然,也不排斥是为了喂养小东西。”
“蜈蚣精?”楚羽琢磨着,将黑猫放在了桌案上,“它为何专挑这秋田县的女子下手呢?咱们一路走来,好像都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情况。”
“难不成是对这儿比较熟悉?”梓桐问,“或者是老巢所在。”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它这般赶尽杀绝的作为,就不怕最后吃苦的是自己?”楚羽不解。
梓桐答不上来。
“这蜈蚣精没脑子。”某条补刀。
楚羽翻个白眼,想了想突然心生一计,“如果狐小步落在了蜈蚣精的手里,就算咱们找遍了整个秋田县都未必能找到,所以……要不咱们来一招引蛇出洞?”
在渊凉飕飕的看着她,“蛇就在这儿。还用得着引?”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梓桐嘲冷,“果真是听不懂人话的东西。”
然则楚羽却没有生气,反而笑嘻嘻的凑上去,仔仔细细的审视着蛇君在渊的五官,“我瞧着你这容貌,到有几分倾城之色。”
蛇君在渊身子一怔,小丫头是被他的倾城容貌所迷惑了?当即笑得灿烂,“你这小丫头终于良心发现,看得见我长得好看了?”
楚羽意味深长的笑着,“是啊,这般好看的容色,想来……”她回眸看了一眼梓桐。
乍见两个女人笑得古怪,蛇君在渊只觉得心头堵得慌,总有种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感觉。这小丫头到底想怎样?
天黑之后,梓桐和楚羽先是去找了紫宸大帝的落脚处。
那极是华丽的别院,瞧着就非比寻常。收了老百姓那么多银两,如今吃好的喝好的住好的,怎么看都像个骗子。
蛇君在渊一语不发,愤愤不平的听着梓桐教导楚羽,如何运用体内元丹的力量,飞檐走壁。甚至于,还教她如何屏住呼吸。毕竟蛇体温很低,可以运用元丹的力量将自己的一切都冻结起来,如同一个物件似的摆在那里,无声无息得教人毫无防备。
然而找遍了整个别院都没有找到金燕,那个铁笼子不知道被放在了何处。
“保不齐已经被杀了。”在渊一脸的不耐烦,当贼一般在这里穿梭,真是无趣。
“就不能说点好的?”楚羽凝眸,“不在这里,是不是藏起来了?如果金燕不是妖魔鬼怪,那这里头的事儿可就大了。不过现在,我倒是很想见一见这杀人无数的蜈蚣精。”
在渊眸色猩红,吐着信子道,“它会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梓桐的剑已经横在了他的脖颈处,“那我第一个会要它性命,如果我家夫人有事,你也讨不得好处。吃了我家夫人,也就等于吃了你的半颗元丹。最后损失的,还是你!”
闻言,在渊无奈的嗤鼻。
一无所获的回到客栈,楚羽便让梓桐取了白日里定制的女装过来。
蛇君在渊骇然,“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梓桐难得笑了一次,眸光凉凉的,“有劳蛇君亲自走一趟。”
于是乎,这身段颀长的貌美“女子”蛇君在渊,就极为忸怩的出现在了漆黑的大街上。他一介蛇君修道千年,今日竟然会、会沦落至此,被两个女娃娃送出去当诱饵,怎么想都觉得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抖了抖亵衣里头的两个大包子,一直以来都是别人诱他,而今却轮到他来色诱,真是因果报应。此刻的他正穿着女儿装,顶着一脸的浓妆艳抹,走过之处脂粉香气浓郁不散。
楚羽和梓桐趴在窗户口,瞧着街头走过的那骚包之人,难免忍俊不禁。尤其是蛇君在渊抖胸的动作,真是让人苦笑不得。
好在他本性妖娆,的确有足够的资本去做这些魅惑的动作。
孤身一人走在街上,妙龄少女正当芳华。
有脚步声逐渐靠近,蛇君在渊身子微微一怔,继续不动声色的往前走。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麻袋从上至下,快速将蛇君套住,然后有两人一前一后将人扛起,飞速逃离现场。
楚羽当下站直了身子。“这总不是蜈蚣精吧?”
梓桐揉着眉心,“算他们倒霉,惹了蛇君不会有好下场的。很显然这并不是蜈蚣精所为,哪有蜈蚣精这么不怕麻烦,得掳人离开再喝血。要知道凡人对于妖怪来说,是很渺小的存在。”
“就好像蛇君如果想吃了我,不必准备锅碗瓢盆,直接一口吞食就好。”楚羽道。
梓桐颔首,“是这个理儿。”
“他们会把人带去哪里呢?”楚羽问。
“咱们跟去看看就是,反正他会给咱们沿途留下记号。”梓桐掐了字诀,二人当下处于隐身状态。只不过这跟梓桐顿化白烟的情况是一样,只是骗骗凡人的障眼法罢了!如果遇见有道行的,不管是妖还是道士和尚。基本上都会被看破。
蛇君在渊觉得自己都快被颠吐了,奈何还得继续装下去。被人扛在肩头的感觉真不好,五脏六腑都在翻滚。好不容易下来了,却是被人狠狠的丢在地上。
他寻思着,你们这帮凡夫俗子千万别把他放出来,否则他定然要剥了皮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的皮。好在他沿途都留下了踪迹,这些东西凡人是看不到的,修为之身方能看到。
听得外有有人在交谈,说什么,“又一大货,瞧着身段极好,应该是个出挑美人!”
在渊一听,这凡夫俗子的眼光还不错,那就不剥皮,活吞罢了!
后又有人说,“这秋田县出美人,漂亮的早些年都被带走了,如今哪来的出挑美人,你小子可别看走眼了,否则要你好看。”
这话刚说完,身上的麻袋便落了下来,光亮终于回到了眼睛里。
在渊站在那里,瞧着眼前这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当即低低的冷哼两声,“你们是什么人?这朗朗乾坤却做下这等掳人之事,就不怕官府衙门找你们算账?王法条条,你们……”
“小妞说话不中听。”其中一名大汉用那垂涎三尺眼神打量着在渊,伸手就想去摸他的胸口。
在渊当即后退两步,“你想作甚?”
“啧啧啧!”那大汉笑道,“连这都不懂,看样子还是个雏儿。”
须知这蛇君在渊身段颀长,纤瘦乃是本性,如今穿着女儿装,胸前塞着两馒头更显得前凸后翘,格外的玲珑精致。再加上这五官中妖气未脱,乍一看还真是十足妖媚的女子,当真有些雌雄难辨。
要不是楚羽说,得看清楚这背后是人是妖,他才没工夫跟这些凡夫俗子纠缠,早就现了真身把这些不要脸的东西都活吞了。
“你们是什么人?”在渊凉飕飕的问,首先第一件事是护着胸前那两馒头,免得露了馅。
“问那么多干什么,是想嫁给我吗?”那大汉拿着绳索上前,当下就把在渊的双手给绑了起来。绳索勒得他白嫩的手腕有些红,在渊自然一脸不高兴。
若是这帮不知死活的给他弄破相了,到时候可别怪他忍不住。
好在这般一拖延,楚羽和梓桐也跟着到了。
这是个很简单的院子,位置比较偏僻,就在出县城的必经之路上,瞧着好像是个寻常人家。楚羽看了一下地势,总计七八间茅屋。前面一排,隔着一个院子,后面还有一排茅屋。
人就是进了这儿,如今正在后面院子里。
“他们在说些什么?”二人趴在屋顶上,梓桐听不太清楚。
楚羽也觉得奇怪,早前听那和尚念经就这般清晰,此刻愣是听不清楚底下之人的交谈,难不成是逆风的缘故?
不一会,一个黑衣蒙面的男子出现在院子里,上下打量着蛇君在渊,然后点了点头,这才让人把在渊带进了后面茅屋,此后便再也没有出来。
蛇君在渊乃是修行千年的蛇妖,所以楚羽和梓桐压根不担心他的安全问题。只要不耍诈,不给他设什么阴阳鬼阵之类的,他基本可以应付这些。
等着众人散去,梓桐这才与楚羽一道落在地面上。
二人压低了脚步声,悄悄的凑近了茅屋。这屋子里头有人在说话,点着灯吃着酒,桌上还摆着花生米之类。一桌子四哥男人围成一团,倒有些愁眉苦脸。
“大哥,这秋田县的女子都让咱们拾掇得差不多了,还有必要继续留下去吗?”老三磕着瓜子道。
老大凝眉,“上头的吩咐,咱们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照办就是,废什么话?”
老四道,“这是什么深仇大恨,要让这秋田县永远陷在恐慌之中?”
“管那么多干什么?”老大训斥,“你是觉得这钱少了,还是觉得自己命太长?咱们干下的这点事,若是官府知道,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音落,谁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楚羽算是明白,与梓桐二人悄悄的退到周全的角落里,各自面色凝重。
“看样子是他们在捣鬼,那些女子不是死了,是被他们弄走了。”楚羽冷然,“可目的是为了什么呢?无冤无仇的,意欲何为?”
“不是说还有上头吗?”梓桐道。
难不成是方才那名黑衣男子?
思及此处,两人瞧着后面这一排茅屋。心头有些微恙。既然有蛇君在渊冒险进入,她们两个就坐等结果罢了,反正那家伙的道行不低应该不会太吃亏,她们在外头接应便是。
二人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蛇君在渊出来,寻思着马有失蹄,不会让这蛇妖失身了吧?
再回过神来,已经有数名壮汉包围了她们。
楚羽轻叹一声,“我就说嘛,我这辈子唯一做不了的就是偷偷摸摸的事,好不容易学会了飞檐走壁,这么快就被抓住了。”
梓桐握紧了手中冷剑,她不想杀人也不能轻易杀人。所以就算动手也只是保全为主。好在这些人看上去虽然有些功夫,但未必是高手,是故应该不难应付。
楚羽刚刚学会飞檐走壁,还没学会如何高手过招,所以她那野蛮式的打架方式不适合这样的场面。
架势已经拉开,就等着一战而决。
然则突然妖风大作,四下的林木开始疯狂摇晃,只听得呼啦一声巨响,大有摧枯拉朽之势。梓桐的第一反应就是护着楚羽,随即挟了楚羽窜出高墙,疾飞而去。
身后传来壮汉们的疾呼,还有紧追不舍的脚步声。还真是人不可貌相,瞧着是个三大五粗之人,没想到这手底下的功夫竟然这般好。
梓桐不敢动用术法,还带着楚羽,终是被再次拦住。
“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路苦相逼。”梓桐松开了楚羽,这些人武功不弱,但武功路数都不是名门正派,是故应该是江湖中人,因为钱财之故被某个人聚集起来做下这等孽事。
“既然是自投罗网,那咱们就收下你们。来日风花雪月,吃香的喝辣的,你就不会这样说了。”为首的眯起眸子,打量着楚羽与梓桐,“货色不错!”
梓桐冷剑出鞘,月光下寒光利利,“敢打夫人的主意,那就留不得你们。”
然则还不等她出手,妖风再起,远处草丛中有巨响传来。仿佛是什么东西从草丛里游过,快速朝着这边窜来。
梓桐快速拽住楚羽的手,眯起了凛冽的眸子。
那是什么东西?
月光下,模糊一片看不清楚,连梓桐也猜不透是什么东西,只觉得那速度飞快,一会在东一会在西,压根辨别不了具体方位。闪游速度太快,梓桐和楚羽都很清楚。那估计不是人。
大汉们也跟着慌了神,“大哥,这是什么东西?”
还不等他们开腔,忽然一记甩尾,直接把这些人给甩了出去,狠狠的摔在远处。半晌才听得他们的哀嚎,然后疯似的逃窜。
楚羽呼吸微促,面色微白的看着眼前这大物件。
硕大的灰褐色身子高高直起,足足有两层楼那么高,数不清的细胳膊细腿在半空中张牙舞爪。楚羽抬头的时候刚好能看到它尖锐的嘴,一张一合的模样好似要把人活吞。
蛇君在渊说了,蜈蚣精是很难修成人形的,毕竟是多足动物。但要修成人形也有捷径,那就是吸干女子的阴血,如此便能快速提升修为。
那么大一个家伙出现在楚羽跟前,楚羽脚下一软,当下坐在了地上。若说不害怕,那肯定不是认真的,不管是谁突然见到这么大一条蜈蚣都得吓得半死。
楚羽面色发青,一双眼睛骇然发直,“蜈、蜈蚣精?”
梓桐一把将坐在地上的楚羽拽飞出去,持剑就冲着蜈蚣精去了。
谁知那蜈蚣精摇身一变,就成了个矮胖汉子,操着一口别扭的乡野口音,连连喊道,“哎哎哎,你这女人咋这样粗鲁!俺这是救了你们,你们还拿剑捅人,真不像话!早知道是这样,俺就不救你们嘞!”
梓桐当下一愣,俄而快速收剑,险些就穿了他的蜈蚣身。
楚羽坐在地上,噗嗤笑出声来。先前怕得要死,如今却一直笑到眼泪星子都出来了,最后是被梓桐给搀起来的。
那蜈蚣精插着腰,扯着嗓子喊,“笑啥?笑啥嘞?有啥好笑的?”
“别人成妖成精的都知道变得好看点的,你说你道行不好变不出来……哈哈哈哈,好歹也把口音改一改吧!”楚羽笑得直不起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