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战王府里,宫长生一声惊呼:“本王没有听错吧?”
“爷,您并没有听错,此事柏雨已经向云溪打听过,的确如此。”柏雨严肃的点了点头。
宫长生微微皱起了眉头:“怎么可能?前两天见他们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间就闹矛盾了呢?难道……”
宫长生似乎想到了什么,原本皱起了眉头就更深了。
难道是因为金珂要求和亲的事?
可是这事他已经听宫似景说过,他说闻人敬我并没有同意,而且以冷悦的个性,她也不应该妥协才对,所以不至于为了此事吧?
“这个柏雨就不知道了,因为云溪什么都不愿意说,她只是说他们的确分开了。”柏雨说道。
宫长生弄不明白闻人敬我与冷悦是怎么回事,所以只好跑到公主府找冷悦了。
“你来,是为了问我与敬王爷的事?”不等宫长生开口,冷悦已经说道。
闻言,宫长生点了点头。
冷悦淡笑:“没什么好问的,我与他只是缘分尽了,所以就散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你说谎!”宫长生坚定的语气。
“当初本王让你选我,你死活都不愿意,从那时候开始,本王就知道,你是真的喜欢闻人。所以又怎么可能突然与他分开,你老实告诉本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实在的,以前,宫长生的确一直很想让闻人敬我与冷悦分开,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可是看到现在的冷悦,他觉得,自己永远都没有那个机会。
因为此时的冷悦虽然在笑着,可是他完全感觉不到她的笑意,那容很假,很让人看着很心疼。
“小王爷,您就别再问我家小姐了,她已经够心烦了,你们一个个的,能让她省点心吗?”云溪看不过眼,所以插嘴说道。
这个没眼界的宫长生,没见她家小姐笑得很勉强吗?
今天她家小姐已经被府里那几个女人问了几遍,现在宫长生还来问,明知道她家小姐心里难受,他还问什么?
这岂不是在她家小姐身上再划一刀吗?
闻言,宫长生拧紧了眉心,眼眸中闪过一抹怒火,但很快就隐藏下来:“不就一个闻人敬我,分了就分了,既然你们已经缘尽,那就选择本王吧!起码本王不会让你伤心。”
宫长生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知道,冷悦绝对不会无故如此,所以一定是闻人敬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冷悦的事,不然冷悦怎么可能如此伤心。
然而就在宫长生这么想的时候,冷悦似乎感觉到他的怒气,所以说道:“不关他的事,这事,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而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所以小王爷就别再追问了,也别去追问敬王爷。”
宫长生看着她,眉头始终深锁着,可是冷悦都那么说了,他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毕竟他不是当事人,他不知道闻人敬我与冷悦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而且听冷悦的意思,她并不想说,而且也并不怪闻人敬我。
离开了冷悦的院子,宫长生本想离开。可是转身,他又走进了某个落院。
这是公主府的某个僻静的院子里。
宫长生走进去的时候,唐默手里正拿着一块梨花木,正雕刻着什么,而宫长生的到来,似乎也打扰了他。
唐默雕刻的动作微顿,然后继续雕刻着,仿佛没有发现来人似的。
宫长生也没有在意他是不是发现了,他只是坐在唐默的对面,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淡的说道:“你在这也很久了,真不打算回去吗?”
唐默没有开口。也没有摇头或者是点头,完全把宫长生无视了。
见状,宫长生翻了个白眼:“我说唐默,我怎么说也是你的皇叔吧?你就打算这么一直用头顶对着我?”
唐默:“我没拿后脑勺对着你就算不错了。”
闻言,宫长生嗤笑一笑:“得,还会开玩笑了,看来在冷悦身边,你已经慢慢学会如何处人相处,不过听说唐妃病了,她怎么说也是你的母妃,得空还是去看看吧!”
唐默:“不去!”
宫长生懒懒的挑了挑眉,意有所指的道:“有些人也许天生就是自私自利,心里只有自己,可是难道就因为如此,你也学会了自私这种东西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你与她又有什么区别?”
皇宫,这本就是一个人吃人的地方,而这个吃人怪,他有可能是你身边的一个奴才,也有可能是你的兄弟姐妹,又或者是你的父母。
所以宫长生觉得,就算是唐妃对不起良默,但那是唐妃的问题,然而身为儿子,唐默若完全无视唐妃,那本身就很有问题了。
也许正因为如此,唐默才永远都放不开心底的枷锁,永远都会有个心魔。
当然,最后的想法,那是冷悦说的,而宫长生觉得冷悦说得也很对,唐默之所以听到吸血恶魔之类的话会发狂,也是因为唐默无法坦然的面对自己,心中有魔。
“而且你这么做只会让冷悦的处境变得难堪。”宫长生又加了一句。
唐默不回宫,唐妃一直把这事怪罪于冷悦,所以也不时搞些小动作,当然,这些事冷悦不是应付不来,只是有些事明明可以回避,那么为何不去面对?
闻言,唐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沉默了。
知道他把话听进去了,宫长生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话锋一转,说道:“这两天冷月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没有,怎么了?”唐默抬起了头。
一般他都不会出院子,然后这两天他也没见过冷悦,所以哪会听她说过什么。可是宫长生会这么问,肯定是冷悦出了什么事吧!
宫长生瞥了他一眼,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道:“看来现在能让你在意的,也就是冷月了。”
“你说不说啊?”
宫长生耸了耸肩:“我想说来着,可是我却不知道要怎么说,因为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但有一点,那是肯定的,那就是闻人与冷月现在分开了。”
“你在开玩笑吧?”唐默剑眉蹙紧,无法相信自己听见的话。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但这是事实,至于是怎么回事,我也的确不知道,行了,这是他们之间的事,他们自己会处理,你就别操这个心了。”
说罢,宫长生站了起来,准备离去,不过在离开之前,他又说了一句话:“对了。还有一件事,陛下想提前退位,唐妃之所以急着让你回去,也许与这事有关,你若在乎那个位置,那你可得把握机会了。”
“滚!”唐默冷冷一喝。
在乎那个位置?
若不是有那个位置的存在,他又怎么会如此可悲,所以任何人都可以在乎,但他不在乎。
“我也只是随口与你一说,可以不必当真,毕竟我也很讨厌这种事。”宫长生潇洒的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宫长生走进了公主府。但刚走出门没多远,他就遇见宫似景。
“别去了,她心情不好就别去吵她了。”宫长生说道。
闻言,宫似景也没有说什么,他只是淡淡的说道:“去喝一杯?”
宫长生沉默半响,说道:“去敬王府吧!那小子估计已经喝上了。”
宫长生虽然心里想着这事是不是闻人敬我的错,是不是闻人敬我辜负了冷悦,可是与冷悦谈过之后,他又觉得不可能,而且平静下来之后想想,以闻人敬我那紧追着冷悦的个性,他怎么可能会让冷悦伤心。
所以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但不管是不是误会,以闻人敬我喜欢冷悦的性子,这会闻人敬我大概已经在借酒消愁,伤心得死去活来的。
宫长生的话,宫似景只是挑了挑眉,似乎并没有反对的意思。
然而他们虽然已经料到闻人敬我已经喝上了,可是没想到闻人敬我竟然喝得烂酒,刚走进敬王府,一股子的酒气就扑鼻而来,都快熏死人了。
宫长生:“我们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宫似景摇了摇头:“估计来不及了。”
因为肖清恒已经看见他们,而且一见他们就像见了救命恩人似的,双眼闪亮闪亮的跑了过来。
“太子殿下,小王爷,你们来得正好,你们快点劝劝我家爷吧!从他回府到现在,爷就一直在喝酒,没断过,我真担心会不会出什么问题,正想着要不要去请伯公子过来看看要不要紧呢!”肖清恒说道。
宫长生:“喝个酒而已,喝不死他,就是喝死了,那也是他活该。”
肖清恒嘴角一阵抽搐,心想着这到底不是他家爷的好友,怎么说话这么损。但当面,肖清恒没这个胆子说出来。
宫似景:“去给你家爷煮些醒酒汤吧!”
“是!”肖清恒心里暗忖,还是太子殿下知道心疼人。
宫似景:“不过这小子真该让他喝死算了,多大点事,竟然一副要死不活的,看着就让人来气。”
“……”
肖清恒刚勾起的笑容僵在唇边,回神就翻了个白眼,嘴角抽搐着。
一个得性。
这叔侄俩都是魔鬼,没看他家爷都喝成这样的吗?
竟然都说喝死算了。
闻人敬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他只知道,他的心好疼好疼,所以只想喝酒,只是把自己灌醉,这样,他就不会相起伤心事了。
可是不知喝到何时,他感觉自己似乎被灌了什么,那是很难喝的东西,当他喝完的时候,脖颈一阵疼痛,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小王爷,您怎么把我家爷劈晕了?”肖清恒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有想到宫长生竟然这么心狠。
宫长生呵呵一笑:“你不是说看他喝担心吗?这样就不用担心了。”
他绝对不会承认,他是故意的,谁让这小子让冷悦伤心了,所以不管谁对谁错,他就是想趁机‘教训’一下闻人敬我这个小子。
肖清恒:“……”
闻人敬我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当他张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床上,而且……
“清恒,我这是怎么了?我脖子怎么这么痛?”
“呃……那个,爷,您不记得了吗?”肖清恒看着他,欲言又止,心想着要不要告诉他。
“记得什么?”
“您喝酒了。”肖清恒给着提示。
“哦!”
闻人敬我乌黑的瞳眸闪过一抹沉疼,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想起来了,因为冷悦的话,他很伤心,所以跑回来就一直在喝闷酒。
可是后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也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床上了。
“可是我就是喝个酒而已,这跟我脖子疼有什么关系?”闻人敬我说着很是怀疑的看着肖清恒,又道:“是不是你把我搬上床的时候摔了,又或者是撞了。”
“当然不是。”肖清恒立即否认。他也不想背这个黑锅,所以说道:“是小王爷啦,我说看你喝这么多担心,然后他就把你劈晕了,说是这样就不用担心了,所以这事真的不怪我,不关我的事。”
“原来是那个臭小子。”闻人敬我咬牙切齿。
那个混蛋一定是故意的。
“爷,您该上朝了!”肖清恒突然如此说道。
闻言,闻人敬我这才发现,这天刚亮,正是上朝之时,可是想到上朝之后,宫帝也许会再次问上和亲的事,他就不愿意进宫。
“爷,您已经两天没上朝了,今天再不去,陛下肯定会龙颜大怒,毕竟您可是一直都没有告假呢!”
“你不会替我告假啊?”闻人敬我瞪着眼,心想着肖清恒这个做下属的是怎么回事,这种事还需要他交代吗?
“爷,不是清恒不想替您告假,但太子殿下说了,他说您若没死的话就自己去说,想来他是不相信您病了之类的话。也知道您是故意不上朝。”肖清恒一脸无辜。
“这两个小子,一个个都恶心我是吧?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他们。”闻人敬我翻了个白眼,但说来也奇怪,经过这两个小子一整,好像心情也没有那么坏了。
“沐浴更衣!”
闻人敬我迅速洗去身上的酒气,然后才换上官服上朝。
朝堂之上,宫帝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已经可以处理公事,所以这些天也开始早朝了,所以当闻人敬我来到金銮殿前,宫帝已经高高的坐上龙椅中。
“宣,敬王爷觐见!”
得到召唤。闻人敬我整了整朝服,然后才走进庄严的宫殿。
“臣,闻人敬我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闻人敬我毕恭毕敬的行礼问安。
宫帝:“平身!”
“谢陛下!”
“敬王,前几天朕与你们说的话,你们商量得怎么样?”
宫帝旧事从提,闻人敬我微微低下了头,说道:“回陛下,微臣心中已有心上人,若是答应和亲,那是对金珂郡主的不尊,也是对悦月公主的不忠,所以微臣没有办法答应,至于金珂郡主,如果她非得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放弃与我朝和议,那么微臣不得不怀疑,她这么做到底是什么目的。”
“而且据微臣所知,金珂郡主经常去公主府找悦月公主闲谈,而悦月公主也一直秉行礼貌好生招待,可是金珂郡主明知道微臣与悦月公主两情相悦,却依然横插一脚,这不是有失品德吗?这样的人,就算和议,谁能保证她以后不会在宫云中闹出什么事?没准……”
闻人敬我说着声音微顿,又道:“没准她就是风帝安排在我们身边的一双眼睛,所以还请陛下慎重。”
“陛下,儿臣觉得敬王说的也不无道理,所谓君子不夺人所爱,金珂郡主却明知故意而为,她这相当于拆散敬王与悦月公主,所以其心可疑。”宫似景也上前附议道。
宫长生:“皇兄,悦月公主可是您的救命恩人,就因为金珂郡主看上敬王,难道我们就要拆散这两个人吗?而且这么做多让人心寒啊!”
闻人敬我,与宫长生,宫似景你一言我一语的。听得宫帝都头大了,这些道理宫帝何尝不懂。
可是现在不是还有一个和议在中间夹着吗?
不答应,那样或者可以汇报冷悦的救命之恩,可是那么做会令两国无法平息战乱。
而他是一国之君,得站在君王的立场上考虑,所以理智来说,如果是用闻人敬我与冷悦的感表换取两国的和平,这是必须答应的事情。
“那你们有什么好的法子?”宫帝只能这么问道。
“一个字,拖!”闻人敬我伸出一根手指。
闻言,宫帝双眼一亮,双眼闪过一抹狡黠。
突然,宫帝抚着额头,一副痛苦似的说道:“哎呀,朕突然不舒服,可能是病还没有好清楚,朕得回冷宫好好休养一阵子,这段时间有什么事的话诸位大臣就去找太子,当然,大事太子解决不了的话就等朕病好了再说。”
众臣:“……”
闻人敬我,宫长生,宫长似:“……”
众人看着宫帝,嘴角莫不是狠狠的抽搐着。
好假啊!
明眼人一眼就知道在装病。
不过虽然众人都知道宫帝在装病,但也没有人敢揭穿,毕竟这是陛下啊!谁敢指着龙颜说他是装的?
至于闻人敬我等人就更不用说了。这本就是他们要的结果,所以哪会傻呼呼的开口。
“该死的!”
某座行宫里,金珂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
“眼前这计划就要成功了,没想到敬王爷,太子殿下,还有小王爷都跑出来干扰,而宫帝更是可恶,竟然还装病。”画美一边伺候着金珂,一边说道。
金珂收起脸上愤怒的容颜,换上了淡笑:“没关系,对手越强,这游戏就越是有意思。”
相府满门被灭。这股恨,永世都无法磨灭,只是这么简单就结束了,似乎也太便宜冷悦那个贱人了,所以也好,她可以慢慢来,她要看着冷悦慢慢的走进地狱里。
“告诉那个人,叫她加快脚步,否则到时候无法上位,那就不是本郡主的诚意不够了。”金珂突然如此说道。
闻言,画美点了点头,然后退出了宫殿。
另一厢,闻人敬我等人下朝后便聚集在东宫太子府。
刚进殿门,宫长生就给了闻人敬我一拳:“臭小子,看来你今天终于‘清醒’了,还知道动脑了。”
刚开始,宫长生本觉得闻人敬我与冷悦不可能是因为金珂,但想想,除此之处,难道还有别的事情可以影响到他们吗?
后来他与宫似景分析过,宫似景也说很有可能,因为闻人敬我与冷悦突然说要‘分开’就是宫帝与他们说起金珂要和亲之后才发生的。
知道可能是因为如此,宫长生也一直在担心闻人敬我会不会失去了斗志,结果今天一见。得,精神了。
“谢了,若不是你那一掌‘劈’下来,我可能还没有清醒呢!”闻人敬我也不知是有意还有无意的提起那一掌的事,说到某个字的时候,他还特意加重了意。
闻言,宫长生干笑一声,呵呵的道:“嗐,谢什么呢!咱们可是好兄弟,哪天你若是又不清醒了,我再给你一掌。”
闻人敬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你这混蛋,你是不是劈上瘾了?”
“哈哈,哪会呢!我就是关心关心你,怕你哪天又犯傻了。”宫长生笑嘻嘻的道。
这时,宫似景也开口说道:“得了,闻人,你这臭小姐还不赶紧去公主府与冷月和好,省得我们看着闹心。”
闻言,闻人敬我竟然没有立即行动,而是沉默了。
“你干嘛呢?还不去?”宫长生踢了他一脚。
闻人敬我也不生气,他只是有些担忧的道:“你们说,月儿她到底是不是真的讨厌我了?”
“你做了什么让她讨厌的事情吗?”宫似景反问。
“呃……这个……”
闻人敬我欲言又止。
宫长生立即眯起了双眼,瞪着他:“你不会真的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吧?你说出来。我保证不打你。”
顶多就是劈了你。
最后一句,宫长生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但那表情虽然说着不会打人,但早就一副你等着挨打的模样。
“呃……那个,我们,我们做了。”
“做啥?”
宫长生一脸懵,一时没明白,可是看着闻人敬我那赤红的脸,宫长生俊颜一黑,抬手就给了他一拳:“不打你就怪了,你这个禽兽,你竟然勉强冷月,难怪她要跟你切八股,果然还是你这个小子犯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