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不立,如无舵之舟,无衔之马,漂荡奔逸,终亦何所底乎?”
“富贵比于浮云,光阴逾于尺璧。”
“地合而万物生,阴阳接而变化起。”
“爱而知其恶,憎而知其善。”
……
一片幽静道场,坐在前方的老者,一言一句得很慢,一点点在授业解惑,底下儒门学子静坐听道,这是一种心智上的传授,而不是术法修行。
清风拂过,站在一旁,我也听得有些痴迷。
或许是前段时间,我一直身在斗杀攻伐中,现在平静下来,才会觉得这些神话时代的修身之语,如沐春风。
底下,有儒门学子起身,施礼道,“先生,我曾听得一语,名为《善欲人见,不是真善;恶恐人知,便是大恶。》,却不知此言何意,望先生解惑。”
上边慈眉善目的老者,一一解释道,“做了好事就希望别人看到,这便不是真正做好事;做了坏事唯恐人道,这便是做了大坏事;此言志在告诫我等,莫要虚荣,也莫要掩饰过错。”
儒门学子,“弟子明悟,谢先生一言!”
这才是真正修养身心之地。
没有权利,没有利益,没有野心,也没有过多的追逐熏心的纷争,一切回归本心,打开心智看世界。
进入神话大地许久了,总算是看到有一处,真正教化修身之地。
玲珑洞府、悬空城等地,皆是为了变强而修行法则,怪贩妖市、边冕之城等则是为了日后称霸时代,培养出一批批暴徒恶人。
猪獣鬣望着,摇头晃脑,突然冒出一句,“高人,他们没吃错什么神丹妙药吧?怎么每一句话得慢悠悠的?大好时间,不如去闭关参悟术法,在这浪费时间干嘛?”
我道,“你懂什么!”
猪獣鬣又道,“高人,这有什么意义?”
我解释道,“传播思想,教化后人,一代传承一代,后来者自有一种规则秩序,不必像你们这些穷山恶水的大妖,动不动就厮杀暴毙。”
猪獣鬣似有所思道,“好像懂一点。”
我道,“要不我出面一下,让你也在这里每日聆听教义?或许百年千年后,你能褪去本来性,真正成道?”
猪獣鬣黑眸一瞪,“高人,这样有用?”
我道,“自然有!”
现在,我更佩服那位东土人皇了,炼制人皇笔,抒写古典教义,传达黎民,为了世人走上一条文明路,更是不惜自化本源,坐化周,将人皇秩序碎片洒落世间。
没有高瞻远瞩,没有浩渺远光,岂能做得出?
可以,若没有人皇的所为,现在的三界,可能还处在一种浮尸遍野的暴乱处境。
我和猪獣鬣的出现,引起千方老者的注意。
其他儒门学子也凝望过来,
我和猪獣鬣走过去,行一个儒门礼数,开口道,“先生,见谅,打扰你传道受业解惑了!”
老先生起身道,“无碍,你就是后时代的人杰青年,与魔主一争高低的荒域吧?”
我道,“是的!”
其他儒门学子,听到此言,一个个神色浮起莫大的震惊,也有人低声议论。
“荒域,号称出东土,斩尽世间敌的那个青年?”
“原来是他!”
“看起来其貌不扬啊?真有那么厉害?”
“人不可貌相,神话疯子都被他追杀得上无路,下地无门,他可是一个无上巨头啊!”
“你们,与我们儒门龙首相比,孰高孰低?”
“不好!”
……
老先生咳嗽一声,场面才安静下来,随即道,“荒公子,你来自外界后时代,心中有新时代的教义,我想请你登台,替我这帮不成器学生,一新道义?”
我连忙道,“老先生谬赞了,我掌握的道义,岂能与满腹经纶的你相比!”
老先生道,“荒先生莫要推辞,知古知今,方能所全!”
没有办法拒接,随即我和老先生坐在台前,其实望着诸多儒门学子,我也不知道些什么?难道新时代的儒家思想,恐怕会班门弄斧,弄巧成拙。
道家?
法家?
农家?
想了一下,我只能从“百家争鸣”这个点切入,开始一春秋战国的一些思想。
这些儒门学子,一辈子被困在神话大地,只读圣贤书,不知窗外事事,闻所未闻,对于我所的一下入迷了,观望他们的神色,似乎显得很是向往?
就连老先生也是不时点头,不时若有所思。
“百家争鸣”,确实是一段思想浪潮时期,种种新思想萌芽崛起,推进社会进展,当然,其中也是精华、糟糠并存,就看个人理解了。
半后,我和老先生离开,走到一处木凉亭。
这下儒门的土地中,确实也没有什么富丽堂皇、雕梁画栋的奢华建筑,一切从简了,坐下,老先生感慨道,“听荒先生一言,我越发向往外边世界了!”
我道,“现在,多事之秋,老先生恐怕无法出去了!”
外界,荒祖、道君、黑起等人坐镇,也不容许神话时代强者轻易出去,尤其是杀伐果断的凶神黑起,恐怕不稳三七二十一,就将出去者就地碾杀了!
老先生道,“这事我自然知道,鬼麒主回归的事情,早已闹得人心惶惶,原本平静的地,这次衍生的波澜,恐怕会越演越烈啊!”
我道,“要是魔主、判神殛、神话执法者等人,也来熟读儒门经典,修身养性,这片大地就会平静了!”
老先生一笑,道,“可以,不过前提是,荒先生你将他们一一镇压,强行拘禁到此!老朽可以向儒门申请,替魔主几位讲课法!”
一番畅聊。
我才问道,“老先生,我听奉老人与儒门龙首有言,这一片山水宝地,有一件没完成的事,将来会是我的造化,敢问一句,究竟是何事?”
老先生道,“荒先生,你不清楚?”
我道,“请老先生示下!”
老先生道,“确实有一事,无比久远了,据牵扯到神话时代的一位始祖,当年,我下儒门一位老祖,外出游历,后在一片荒凉无比的髑髅沙漠,得到一个古老祭诏,儒门老祖好奇之下,对那面祭诏施法,想要一看究竟,结果,却被莫名的力量禁锢,接着消失原地,生死不知,老祖的童子胆颤之下,带着古老祭诏回归,可是事到如今,据还是一无所获。”
我疑惑道,“古老祭诏?”
老先生道,“可以是始祖祭诏,或许是古老某一位先人留下的!”
始祖。
老祖。
都带一个“祖”字,但是年代却差距无比大,即便是无上仙昆谛,也当不起一个“始祖”之名,毕竟在他成长崛起之前,还有诸多强者。
我疑惑道,“既然儒门强者都无法探察清楚,就算我去,恐怕也没有多大意义吧?”
老先生道,“并不是,这需要讲究到一个机缘!”
我道,“怎讲?”
老先生道,“机缘者,可入始祖祭诏一观,无缘者,即便是无上巨头亦无用!”
我道,“下儒门中,有此机缘者?”
“有!”
木凉亭外,有一个女子开口,“荒域,我凝月就是那个机缘者!”
凝月?
这个皮肤白皙的女子,女扮男装,一身合体的白色长袍,束着腰带,给人一种清心感觉。
“老先生!”凝月走入,行了一个礼数,接着对我道,“荒先生,原来你也没有三头六臂嘛?我还以为,能与魔主一争高低的青年,即便没有三头六臂,也该是五大三粗的壮汉呢?没想到,你这般瘦弱无肉!”
呃?
我无语道,“你的看法还真奇特?”
老先生解释道,“荒先生,这凝月,名为楼凝月,是我儒门龙首的闺女,自资聪慧,有上乘的修为悟性,只是平时闹惯了,你别见怪!”
楼凝月嘴角一眠,道,“先生,我这叫不拘一格好吗!没有鲜明的人格,那些什么学奥义又怎么能赋予活性?否则的话,岂不是死读书,读死书?”
话糙理不糙。
老先生无奈道,“就你精灵!”
告别了老先生,我和楼凝月离开此地,往儒门后边地带而去,至于猪獣鬣的事情,我嘱咐了老先生,让他这段时间,多多教化这头“野猪”!
一座山,内部凿空。
当中形如一处重殿,光线有些昏暗,进去时,楼龙宿、子卿以及几个儒门老祖已等待多时。
“始祖祭诏?”
一抬头,就看到一副极为震撼人心的画面,始祖祭诏并不,铺开近乎十丈,悬挂空中,上边有缕缕光华流转,也有一些模糊的图纹显现。
“哗啦啦!”
我一靠近,始祖祭诏有变化,上边似有一股股光华浪潮席卷,随即,一种种异象浮现。
虚空抖动,一片阴阳生死图飞向高,生死并立。
一片金色的汪洋从祭诏当中冲出,是一抹金色光轮,光华将附近淹没了。
又有异象冲,一株青莲,生有三叶,阐释道义,三生万物,混沌迷蒙。
空中一抖,一片山河浮现,在里面,大岳高耸,银瀑垂落,古木参,还有长河奔腾,分割大地,无比壮阔,这是一片雄壮而瑰美的山河。
……
无比瑰丽璀璨的画面,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始祖祭诏方平静下来。
我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楼龙宿神色凝重道,“荒域,你与这祭诏的机缘,妙不可言啊?”
我道,“平日间,它都平静无波?”
楼龙宿道,“唯有机缘者靠近,方才显化一些异象,看来,奉老人带你过来是正确的!”
我问道,“凝月,之前你进入,看到了什么?”
女扮男装的楼凝月回道,“只是看到一片广袤无垠的迷蒙混沌,遮掩视线,我的能力,无法撕裂那些混沌,也就无法深入,看不到什么!”
楼龙宿开始一些嘱咐言词。
我根本没听,一心感应着始祖祭诏,冥冥中,我体内的生命线颤动更厉害了。
这或许就是的造化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