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欣,你这样帅极了!”我说道——我是真心这么说的。他还是那样消瘦,甚至皮包骨头的样子,但突然间却不再显得邋遢了,看上去……精神多了。
“是吗?”塔欣说道,他低头望了望自己。他看上去有点手足无措——也可能是我稍稍霸道了点,使他感到这般不自在。但关键是,他会在以后感激我的。
外面响起了汽车喇叭声,我俩都吓了一跳。
“好了,祝你回家过得愉快,”我说道,突然间感到我仿佛就是他母亲似的,“明天早上,再把头发用水湿一下,用手指梳理梳理,就会显得整齐好看些。”
“好的,”塔欣说道,仿佛我刚对他讲了一长串数字公式让他记住似的,“我会努力记住的。你那件套衫怎么办?我邮寄还给你吧?”
“不用还我了!”我几乎是在恐慌地喊道,“送给你了,你就穿着吧。算是我送你的一件礼物。”
“谢谢你了,”塔欣说道,“我真是……很感谢你,贝基。”他凑过身来,在我脸颊上轻轻吻了吻,而我则是尴尬地拍了拍他的手背。他走了出去,消失在门外,我心里希冀着他在这次聚会上能有好运,找到适合他的人。他确实值得有人爱他。
苏西的车开走了,我走进厨房里倒了杯茶,心里想着该怎样打发这下午剩余时间。我犹豫着是否要再写些我那本介绍自助的书,但心里又盘算着想看《曼哈顿》,那是苏西昨夜从电视上录下来的,对我即将的纽约之行真会有所帮助的。不管怎么说,我总得有充分的准备,是吧?
等我从纽约回来后,我总会有时间来好好写那本书的。就这样了。
我刚把录像带快乐地塞进录像机里,这时电话响了。
“嗨,你好,”电话那头是个女士的声音,“很抱歉打扰你。请问,您是贝基?布卢姆伍德小姐吗?”
“是的。”我说道,一边伸手去拿遥控器。
“我是您的,嗯,旅行社代理,”那位女士说道,她清了清喉咙,“我们是想核实一下您在纽约准备下榻的酒店。”
“嗯……是四季酒店。”
“是与一个叫……卢克?布莱登的先生一起?”
“是的。”
“准备住几个晚上?”
“嗯……13天?还是14天?我也吃不准。”我斜着眼睛看着电视上的画面,心里想是否把带子倒过了头。应该不再播那种alker’s牌油炸薯片广告了吧?
“你们是住单间房还是套间房的?”
“我想是套间的吧。”
“每晚的费用是多少呢?”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说道,“但我能找出……”
“不用了,请不要麻烦了,”那位女士语气愉快地说道,“好了,我不再打扰您了。祝您旅行愉快。”
“谢谢!”我说道,这时我找到了影片的开头处,“我们会玩得开心的。”
电话挂了,我走到沙发边,微微皱着眉头。那旅行社应该是知道这酒店每天是多少钱的吧?我是说——那肯定应该是她的业务范围内的事吧?
我坐在沙发上,喝了口茶,等待影片开始。现在想想那个电话,真是让人觉得奇怪。为什么会打电话来就问这么些实在是很普通简单的问题?除非——她可能是个新手?或只是核对一下,或是……
这时格什温的《蓝色狂想曲》在屋里响起了,美妙的旋律一下子吸引住了我的注意力,也把刚才那电话的事给抛在了脑后。电视屏幕上出现了曼哈顿的景象。我全神贯注地盯住电视画面,内心一阵兴奋激动。这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三天后我们就会身在纽约了!真让我等不及了,等不及了!
恩德威齐银行
富勒姆分行
伦敦S6 9Jh富勒姆路3号
致: 丽贝卡?布卢姆伍德女士
伦敦S6 8FD伯尼路4号2单元
尊敬的布卢姆伍德小姐:
十分感谢您在9月19日给我的来信。
如果您没摔断腿,请您立即与我联系,安排我们的会晤,以讨论您的透支情况。
我们为给您写这封信,已向您收取了20英镑。
顺致
敬意
透支信贷经理
约翰?加文
2001年9月21日皇家航空公司
总部
伦敦C2 4th金斯韦街354号
普莱斯顿大楼
致:丽贝卡?布卢姆伍德女士
伦敦S6 8FD伯尼路4号2单元
尊敬的布卢姆伍德小姐:
十分感谢您于9月18日的来信,我很遗憾地知道,我们的行李托运规定让您失眠了,并且心情十分忧虑。
我完全同意您的体重要比您所说的“脸庞像炸面饼圈似的安特卫普胖商人”轻得很多很多。但不幸的是,皇家航空公司还是无法增加您的行李托运重量超过标准的20公斤限额。
您可以就此提出申诉,申诉请寄彻里?布莱尔先生。然而,我公司的行李托运规定仍将维持现有的不变。
顺致
敬意
客户服务经理
玛丽?史蒂文斯
2001年9月23日
好了,到纽约了。让我感到如鱼得水的地方。我天生就是适合在美国生活的人。
我们是昨天晚上到的,但我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地方。首先是,我们下榻的酒店真气派极了——大块岩石和花岗岩的墙面,高高的内屋天花板。我们的房间很宽敞,推开窗可以俯视到中央公园,房间里还有一间专门化妆间,墙面蒙着装饰图案的墙布,卫生间里的浴缸很漂亮,拧开龙头很快就能放满水。这儿的一切都很宽敞,很豪华,有种……更胜一筹的感觉。就像昨天晚上,我们刚到不久,卢克说一起到楼下随便喝一杯——可说真的,酒店餐厅服务员给我们端来的Martini酒是这么一大杯。真是,让我怎么喝得完。(后来我还是设法喝完了。接着我又喝了一杯,只是为了不让人家觉得我太小里小气。)
再说,这儿的每个人都是这么和蔼客气。酒店里的服务员个个都脸上堆着笑容——你刚对他们道谢,说了“谢谢”后,他们必定会回答说“不用客气”,而在英国,酒店里服务员根本不会这么做的,最多是喉咙里咕噜一声,算是应答了。让我吃惊的是,我竟然还收到了卢克他那住在纽约的母亲埃莉诺派人送来的一束鲜花,以及邀请我一起用午餐的请柬,还收到了星期三与我约好见面的电视界人士送来的鲜花,还有一个我根本不认识,却“很想”与我见面的人送来的一只水果礼品篮!
我是说,“早安咖啡”节目组的泽尔达上次给我送水果礼品篮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这样一比就明白了。
我喝了口咖啡,对卢克莞尔一笑。我此时坐在餐厅里,舒服地吃着早餐,随后卢克还要赶去参加一个会议,而我正在琢磨怎样消遣这一天。随后的几天里我没安排什么会晤面试,因此完全可以随心所欲地去博物馆看看,或去中央公园溜达……或是……去一两家商店逛逛……
“您还要咖啡吗?”我身旁传来一声亲切的询问——我抬头看见是位微笑着的侍者端着一壶咖啡。你这时明白我的意思了吧?我们坐下来用早餐后,他们就不停地跑来替我们添加咖啡。当我提出想要杯橙汁时,他们替我端来了一大杯,里面还配放了冰冻的橙子皮。还有那些我狼吞虎咽般吃完的清脆爽口的薄煎饼……我是说,早餐时吃薄煎饼,真是天才的主意,是吧?
“这么说,我想你会去健身房啰?”卢克说道,他合上了正在翻看的《每日电讯》报。他每天都看各种各样的报刊,有美国的,也有英国的。这样挺不错的,因为这么一来我仍然能够读我那《每日世界》上的星相解说了。
“健身房?”我说道,一脸困惑的样子。
“我想那是你每天的必修课吧,”他说道,一边伸手去拿放在桌上的《金融时报》,“每天早上的健身锻炼嘛。”
我刚想说,“不要胡闹了!”却转念想到也许昨天晚上我在匆忙间说了什么要健身锻炼之类的话。那是在喝了第二杯马蒂尼酒后。
不管怎样——那样也好。我也可去健身房看看。事实上,去健身房走走也确实不错。随后,我还可以……随便出去看看。可能去看看一些著名的建筑。
你看,我敢肯定我在哪里读到过布卢明代尔布卢明代尔(Bloomingdale):纽约市内著名时尚服装百货公司。——译注是幢很值得人们好好欣赏的建筑物。
“那么你决定了去哪儿?”
“我还没定,”我含糊地说道,我看着一位侍者端来一盘法国吐司饼放在我们旁边的那张餐桌上。天哪,这吐司饼真叫人馋涎欲滴。为什么我们在欧洲没有这样的美妙食品?“我想,去外面随便走走,见识见识纽约。”
“我刚才问过服务台——11点钟从酒店这儿有一个市内徒步旅游团队,有导游带大家去观看街景。酒店的人很推荐游客去的。”
“是吗,”我说道,喝了一口咖啡,“嗯,我想我也许会……”
“当然,你得先把购物这当子事给安排打发掉的,”卢克补充说道,他又伸手拿起桌上的《时报》,我呆呆地望着他感到简直难以相信。购物不是什么“打发掉”的事,只有其他事才是要打发掉呢。
事实上,这倒让我认真看待这种跟导游的逛街了。可能是我应该参加这一节目的——这样我就可以勾销了原先想的自己逛街了。
“这有导游的观光旅游,看来真是不错的,”我说道,“我想,这也是一种很好的方法,让我能够认识一下这座我将要在此开始新生活的城市。”我四下环顾,这餐厅里都是些精神抖擞的企业家类的人,伴在左右的是衣着时尚高雅的女士,餐厅侍者悄无声息地来回穿梭着。“天哪,想想看,不用几个星期,我们就会在这儿定居下来,成为真正的纽约佬!”
“贝基,”卢克说道。他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突然间他神情有点严肃。“有点事我一直想对你说。这一切都是很仓促定下来的,我一直没机会——但这事我确实认为你得认真想想。”
“好的,”我有点担心地问道,“是什么事?”
“到一个新的城市里重新开始生活,是要跨出的很大一步。特别是到一个像纽约这样极端的城市里来。我来过这儿许多次了,但有时仍然会感到难以适应。”
“是的。那么——你想说什么呢?”
“我是说,我认为你得慢慢适应这儿。不要期望马上会感到一切都很对自己的思路。光是这儿的生活压力和节奏,坦率地说,与伦敦的是完全不同的。”
我呆呆地望着他,不禁有点沮丧。
“你认为我没法跟上这儿的生活节奏?”
“我不是那意思,”卢克说道,“我只是说——慢慢了解这座城市。用心感受这座城市,看看你是否真的喜欢在这儿生活。你也可能憎恨这城市!你会决定不搬过来住。当然,我很希望你不会那样——但留心观察总是不会错的。”
“是的,”我慢慢说道,“我明白的。”
“那么,看看今天过得怎样——今晚我们再谈谈,好吗?”
“好的,”我说道,一边若有所思地喝了口咖啡。
我会让卢克看到我是能够融入这个城市的。我会让他看到我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纽约佬。我会去健身房,随后喝些麦草健康饮料,再往后嘛……可能去练练射击?
也可能就去健身房锻炼一下够了。
实际上,我也一直在想认真地健身锻炼一下,我在去年特价销售时就买了这件很好的DKNY牌健身服,现在也是第一次有机会穿它!我是在想参加一个健身俱乐部,事实上,我甚至还去过富勒姆街上的霍姆斯健身馆,拿了一叠登记表。就在这时,我读到了一篇很有趣的文章,说是只要因地制宜,随时做些随意性运动就能达到减肥健身之效果。只要挥挥手,扭动扭动身体就行了!因此我当时就想先试试这种办法吧,把省下来的钱买件新衣服。
并不是说我不喜欢运动或什么的——我倒是喜欢运动的。我还很热衷于运动呢。要是我移居到纽约来生活,我还得天天去健身房锻炼,是吧?我是说,这是这儿的规矩。那么,现在先去健身房看看,也可以很好地适应一下。
我走到健身中心门口时,向玻璃上我的影子望了一眼——我暗自为自己的形象感到很满意。人们都说纽约人都是细细的瘦高个,但身体很健康,是吧?但在我看来,我要比一些纽约人健康得多了。我是说,看看那边那个穿着灰色t恤的秃顶男子,他看上去似乎就像一生中从未去过健身房似的!
“嗨,”我身边传来了别人的招呼声。我抬头看见一个身体很强健,穿着一件很时尚的黑色弹性纤维健身服的男子在朝我这边走来。“我叫托尼。今天你锻炼的好吗?”
“很好,谢谢,”我说着顺便弯了弯腰,踢了踢腿。(至少,我认为这是我自己的一种弯腰踢腿运动。)“我来这儿健身锻炼一下。”
我不经意地交叉踢踢双腿,拍拍手,向前伸伸手臂。健身房里对面墙上镜子里映照出我的形象——尽管这话是我自己说的,我那形象还真是很酷的呢。
“你经常锻炼吗?”托尼问道。
“不是在健身房,”我说道,一边弯腰用手指去碰脚尖——弯腰到一半时我又改变了主意,手指只是放在了膝盖上。“但我走步练得很多。”
“好极了!”托尼说道,“是用踏步机吗?还是在室外道路上练的?”
“经常是……围绕着商店走。”
“是吗……”他口气迟疑地说道。
“但我经常拎拿很重的东西,”我解释说道,“你看,常常是购物袋什么的。”
“是的,”托尼说道,但他脸上仍然是将信将疑的神情,“好吧……你要我示范一下这机器怎样用吗?”
“没关系的,”我自信地说道,“我会自己试着用的。”
说实话,我可受不了听他唠唠叨叨地解释每台机器怎么用,又有些什么设置。我是说,我还不是个傻瓜,对吗?我从旁边放毛巾的盘里拿了块毛巾,甩在后颈背上,向一台跑步机走去,那应该是很简单的吧。我踏上踏板,看着面前控制板上的按钮。面板上闪烁着“时间”的字样,我想了想,按了“40分钟”,这大约差不多吧。我是说,这是人们通常练习走步的时间吧,对吗?面板上又闪烁着“程序”,我按着上下翻动的指示键,选择了“爬顶”,这要比“爬坡”听上去有趣多了。随后面板上闪烁着“级别”。嗯,我回头望了望,想问问别人,但托尼这时却不见了。
那个秃顶男子在我旁边的那台跑步机上锻炼,我侧身向他探过身去。
“对不起,”我客气地说道,“你看我应该选择几级?”
“这得看了,”那家伙说道,“你健康情况怎样?”
“这个么,”我谦逊地笑了笑说道,“你看……”
“我是用的5级,不知对你是否有参考作用,”那家伙说道,他步履轻快地在跑步机上行走着。
“好的,”我说道,“谢谢了!”
这么说来,如果他选用5级,那我肯定能用7级。我是说,坦率地讲,看看他——再看看我。
我凑身向前,按了“7”,随后按下“开始”键。跑步机开始动了,我跟着踏起步来。这感觉真舒服!天哪,我真应该经常来健身房锻炼一下的。或者干脆参加一个什么健身俱乐部的。
看来,即使不锻炼的人,也能具有最低限度的自然健康。因为我这样跑步根本没什么问题的。事实上,这也太容易了。我真得选择——
等等。这跑步机开始向上倾斜了,速度也加快了。我得跑步跟上它的节奏了。
这也没什么。我是说,这就是锻炼,是吧?健康地跑上一阵。跟上节奏,稍稍加快呼吸,但这正说明了我的心肺功能在正常工作。这很好。只要不太——
这机器又在往上倾斜了。哦,天哪。这节奏怎么越来越快了。
我可受不了了。我的脸通红,胸口疼痛,拼命地喘着气,双手紧紧抓住跑步机两侧的扶手。我跑不了这么快。我得放慢些。
我拼命敲打控制面板——但这跑步机仍在不停地旋转——突然间它往上倾斜得更厉害了。哦,这可怎么办。不行了,快停。
“剩余时间:38分钟”我面前控制面板上闪烁着这么一行字。还有38分钟?
我往右边瞧了瞧,那个秃顶男子正轻松地跟着跑步机在迈步,仿佛是在走下坡路似的。我想跟他说话,但我张口说不出话来。我只能使劲迈开双腿快步跑着。
突然间,他侧脸望了我这边一眼——他脸上的表情变了。
“小姐,你没事吧?”
他急忙按了按他面前控制板上的键,他的跑步机停了下来,他从跑步机上跑下来,急忙在我跑步机的控制板上按了按什么键。
我的跑步机缓缓慢了下来,最后突然停住了——我精疲力竭地伏倒在机器的扶手上,大口喘着气。
“喝点水。”那个男子说道,一边递给我一只杯子。
“谢谢,谢谢了。”我说着踉踉跄跄地走下跑步机,仍然在喘着气。我的肺部仿佛要炸了似的难受,我瞥了一眼对面墙上镜子里自己的形象,看到自己的脸红得像是只西红柿。
“你最好今天就练到这儿为止了。”那个男子说道,他有点担心地望着我。
“好的,”我说道,“是的,我想就练到这里了。”我喝了一大口水,想让喘气平息下来。“我想,这恐怕还是因为我不熟悉美国的机器。”
“可能的,”他点头说道,“这健身机械有时会很难弄的,当然啰,这台跑步机——”他补充说道,用手轻快地拍了拍我的那台跑步机“——是德国造的。”
“是的,”我顿了顿说道,“是呀,嗯,不管怎么说,要谢谢你的帮忙。”
“没关系的。”那人说道——他回到了自己的跑步机上去,我看见他脸上带着微笑。
哦,天哪,刚才那一幕真叫人难堪。我这时已经淋过了浴,换了衣服,慢慢走到酒店的大厅里去找那个市内步行观光团,但心情有点沮丧。可能卢克说得对。可能是我跟不上纽约的生活节奏。可能这是个馊主意,让我跟着他一起来这儿生活。
有些准备去观光的人已经聚集在大厅里了——他们中大部分人岁数都要比我大得多——他们此时正在聆听一位年轻人热情地讲着关于自由女神像的什么。
“嗨!”他在我走到人群旁时停下刚才说的话题,向我招呼着,“您也是来参加我们观光团的?”
“是的,”我答道。
“您叫什么?”
“丽贝卡?布卢姆伍德,”我说道,在大伙注视的目光下,我的脸有点微微泛红,“我是在服务台报名缴费的。”
“嗯,您好,丽贝卡!”那个导游对我说道,一边在他手中的名单上打了个勾。“我叫克里斯托弗。欢迎你加入我们的观光团。你穿了适合较长时间行走的鞋了吗?”他低头看了看我穿着的皮鞋(那是双淡紫色的小高跟皮鞋,是去年Bertie商场大特价时买的),脸上原先轻快的笑容显得有点僵硬,“你知道我们这次观光活动大约要持续三个小时,全部是步行吗?”
“知道的,”我有点惊奇地说道,“我就是为此穿这双皮鞋的。”
“好吧,”克里斯托弗迟疑着说道,“那好。”他回头望着大伙,“看来人都到齐了,我们这就出发吧!”
他带着大伙走出酒店,行走在外面人行道上,人群轻松地跟在他后面,我也慢慢地走着,不时抬头望望四周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今天的天气晴朗,空气清新,耀眼的阳光洒在人行道和建筑物上。我四下环顾,心里充满了新奇感。天哪,这座城市真是有着无穷的魅力。我是说,尽管早就知道纽约有着无数的摩天大厦,但要等到亲自站在这街上,抬头望着这林立的高楼,才会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嗯,庞然大物了。我抬头凝视着映衬在蓝天背景中的大楼顶部,直到感到头颈微微发痛,有点头晕目眩。我的目光慢慢往下移,一层楼一层楼的,最后落在底层的商店橱窗上。我发现自己竟然正看着“Prada”和“鞋子”两个词。
哦。
Prada鞋子。此时就在我面前。
我真得赶快去看上一眼。
其他游客都在向前走去,我快步走到橱窗前,看到橱窗里放着一双深褐色的女式无带浅口轻便皮鞋。天哪,这款式真时尚。这会要多少钱一双?你看,也许普拉达牌子的在这儿要卖得便宜些。也许我应该进去看看——
“丽贝卡?”
我吓了一跳,转过身去——整个观光团的游客在20码开外的地方站着,都在往我这边张望着。
“对不起,”我说道,双腿又很不情愿地慢慢从橱窗边挪开,“我来了。”
“过会儿我们会安排时间让大家逛逛店买东西的。”克里斯托弗愉快地说道。
“我知道的,”我说道,一边放松地笑了笑,“很对不起了。”
“没关系的。”
当然,他说得对。会有足够的时间去逛店购物的。足够的时间。
好吧。我现在就集中注意力,跟大伙一起游览观光。
“那么,丽贝卡,”我走到大伙跟前时克里斯托弗满脸笑容地对我说道,“我刚在跟大伙讲,我们这是在东五十七街上,往第五街走去,第五街也是纽约市里最著名的大街。”
“好哇!”我说道,“这真是好极了!”
“第五街也可算是‘东区’和‘西区’的分界线,”克里斯托弗说道,“对历史感兴趣的人都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