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忆情差点大声叫出声来,楚南棠从身后将他的嘴捂住。
我只觉头皮一阵发麻,从餐桌前逃开了,竟然……竟然是人肉!
待白忆情冷静下来,楚南棠放开了他,连滚带爬的退后了墙角,欲哭无泪:“祖师爷爷,我要回家!”
楚南棠瞥了他一眼,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径自往厨房走去。
我看了眼坐在餐桌前发呆的安母,紧跟上了楚南棠。
厨房里瓦罐狼藉,锅碗随处摆放着,看上去许久没洗了,厨房地板上黏了一层黑呼呼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
灶台上爬满了蟑螂,我捂住嘴别开了脸去。却见楚南棠正往厨房的冰箱走去。
他的手伸到半空,被我一把握过:“南……南棠……”
楚南棠一脸温和,浅笑:“害怕么?你先出去。”
我逞强的咬着唇摇了摇头,躲到了他的身后,他终于打开了冰箱,只见冰箱最上格有两层,只摆了一个人头,死前的模样很凄惨,虽然长期放在冰箱里,但是估计有许久的时间了,呈现出高度的腐烂,少了一只眼珠子。
证明安母烹食的肉,就是这个男人的。
我终究没忍住,跑到一旁吐了个干净,打开水笼头,放出许多污水后,才渐渐干净。
楚南棠冗长叹了口气:“这人,应该是她的丈夫。这五年来,她一直在烹食她丈夫的肉。”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残忍?”
他重新关上了冰箱,祭出沥魂,闭目吟诵经文,超渡往生的灵魂安息。
突然,外头传来白忆情的叫唤:“祖,祖师爷爷,您快出来看啊!”
楚南棠将沥魂缠上手腕,与我一道走出了厨房,却见安母突然像发了疯一般,倒在地上失声恸哭。
“老公,老公我求你了,小姪是你女儿,你不能这样做啊!”
“你打我可以,不要打小姪,你看把小姪打得,浑身都是血,会被你打死的。”
“小姪,小姪啊……老公,小姪今天没回来……老公,小姪今天又没回来,我的小姪不会回来了……”
“你不把小姪当成是你的女儿,我也不把你当成是我丈夫,你除了赌博喝酒,只会打我们母女,还不如同归于尽,同归于尽……”
说着,她木然的从地板上起身,仿佛看不到我们一般,从厨房里拎了生锈的菜刀出来,在半空中一顿乱挥。
一边嚷着:“砍死你!砍死你个混蛋!!我要把你的心挖出来,挖出看看,呵呵呵……哈哈哈哈……死了,都死了,都死了……”
我不忍再看下去,扑进楚南棠的怀里,全身颤抖得厉害。
“是她杀了自己的丈夫?她……”白忆情踉跄退后了数步:“杀就杀了,竟然还煮了吃?!呕……”
楚南棠轻拍着我的后背,道:“有些人活着,可如同死了一般,失了魂行尸走肉。只不过在无意识的,重复活着时最痛苦悲伤的经历。死亡,对他们来说,只是解脱。”
我们之后离开了旧街,楚南棠拿出一只小纸鹤,吹了口气,那纸鹤竟然有了意识,拍飞着翅膀向前而去。
“跟着纸鹤,能寻到傍晚那女鬼的尸骨。”
跟着纸鹤我们走了很远,白忆情看了眼手表,说:“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这里是郊区,前面就是一个大水库。”
我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南棠,白忆情!那个女鬼浑身都是湿的,好像从水里浸泡一样,你说前面是大水库,会不会……”
楚南棠点了点头:“大概就是了。”
我们加快了步子赶到了大水库,只见纸鹤盘旋在水库上空,一头扎进了水里,水很快将纸鹤浸湿,便再也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