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伸手不见五指,他摸索着从袋子里拿出一根荧光棒,划燃便看见了整个屋子的布局。屋内挂着四幅油画,从风格上看都是俄罗斯本土风景画家的作品,进门左手边的墙上就是《白桦丛》。他伸出手抚摸几下,只是感觉到了起伏不平的油彩。
也许玄机在背后?
可他扳了扳,油画却像生了根在墙上似的丝毫不动。
不一会儿,荧光棒灭了,他茫然地站在了屋里发呆。这时屋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他又躲回到了窗台上。
灯开了,透过窗帘缝隙,他看见有两个人抬着一具尸体走进来。他们将那具浑身毫无血色的尸体放在了油画下,转身来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不一会儿油画就慢慢移动起来,显露出一个黑洞,洞内隐约传来诡异的叫声。两人将尸体抬起,用力向黑洞扔去,只听见一个沉闷的回声,一切都安静了。他们俩返回办公桌,将洞门关上,关灯离去。
陆云起从窗台上跳下,又划燃一根荧光棒,走到办公桌旁,拉开抽屉看见一处开关,一扳动油画就移动开。一个深不见底的隧洞,阴冷的风夹杂腐朽的气息直往上灌。他拿出工具和绳索,灭掉荧光棒,顺着绳索往下滑。
没多久就到底了,阴风吹来让人感到刺骨的冷,而腐朽的气息更让人想吐。他试着向前走了两步,忽然发现前边有些亮点在黑暗中闪烁,而且亮点越来越多了。
他拔出一根荧光棒,划燃。果然不出所料,前边不远处站着一群狼,还有一具被撕咬得残破不堪的尸体。
狼群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糟糕!”
他扔了荧光棒,转身直奔洞口,抓住绳索欲爬到地面。狼已扑过来,咬住了他的鞋,他将鞋甩脱,狼狈不堪、连滚带爬地跑到窗户旁。本想喘口气,回头看见黑洞口有一只狼跳了出来,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情急之下,他只能破窗而逃了。几匹狼跟随着他跃出窗外,玻璃破碎的声音穿透寂静的夜空显得格外刺耳。他甩掉另外一只鞋,赤着脚向树林方向狂奔而去。
叶莲娜从马路另一边的树林里冲出来,惊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马上喊道:“快来人,给我抓住他!”
他听见子弹从头顶呼啸而过,灌木荆棘挂住他的外衣和裸露的皮肤,背后有无数只狼在追赶,离他最近的不过几步之遥。终于看见铁栏杆了,他来不及多想,用力一跃跨过栏杆。就在这瞬间,他听见背后传来了巨响。铁栏杆被撞出一大缺口,瓦西里像野兽般凶猛地扑向他。他大吃一惊,疾速闪开。瓦西里调转头,马上开始了第二次进攻。守候墙外多时的亚历山大先生见状,将他拉上马,然后飞奔而去。数十匹狼在瓦西里的率领下紧追不放。
“怎么办?它们就要追上来了!”陆云起说。
“把我腰间的枪拔出来,给我射击!”亚历山大先生说道。
但是一阵狂风袭来,瓦西里已跃至马后,一把揪住了陆云起的胳膊,锋利的指甲刺入陆云起的肌肉。陆云起忍不住大叫一声,挣扎着将手伸进亚历山大先生腰间,抽出手枪,回头扣动扳机,瓦西里应声落地。接着再瞄准,再打,几番下来,狼群乱了阵脚,没刚才那么疯狂了。过了一会儿,警察局大楼已近在咫尺,枪声早已惊动警察。
他们狂奔至警察局大楼门前,回头再看来时的路,只见昏暗的路灯守着空荡荡的大街,狼群已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