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下山了,山里的温度瞬间低了不少,沿途不仅没有看见站点,连村庄也没见着一个,真是纯粹的荒山野岭。
“先休息下吧!”陆云起无力地坐在铁轨上。
天色并未完全黑,西边还留有一抹红霞。
“还是找个落脚的地方再说,别今晚又要露宿荒山。”
“露宿荒山怕什么?害怕狼出没吗?我还求之不得!”
“别说笑了,走吧!”彼得拉起陆云起继续走。
天渐黑了,一轮明亮的上弦月在天边升起,月光照在无边的荒野,显露出诡异的美。各种鸟兽的叫声交汇,世间的喧哗离人远去,如果不是重任在身,恨不得在这月色中沉睡而去。
隐约传来了狼群的嗥叫。不知道为什么,狼的嗥叫对于他们来说有了期待感,似乎听见狼嗥就找到了希望。
一路上,除了树林还是树林,铁轨在寂寞的山间延伸,不知什么时候是尽头。他们希望能看见一个小村庄或小站台什么的,但是很遗憾,只有月色静静地陪伴着他们。
就在他们疲倦的时候,铁轨旁出现了一栋小屋,还有一个小的站台孤零零地伫立着。
“前边是不是有一个小站台?”陆云起问。
“好像是吧,今晚终于有落脚点了,跟踪了薇拉这么久,我都没好好休息过一个晚上。”彼得说。
站牌用俄文写着“欧亚站”。红砖的小屋里透着微弱的灯光。
陆云起他们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里边传来脚步声,一位大约五十来岁,满头白发但精神矍铄的老头举着煤油灯开了门,看见他们好奇地问道:“请问你们从哪里来?找谁?”
“我们从莫斯科来,去到叶卡捷琳堡,由于下车休息误了车,想在贵处借宿一夜。”彼得说。
“是吗?那请进吧!”老头子说。
“谢谢!”
屋子陈设简单,但整洁干净,壁炉里正燃着烈火,很温暖。
“先生,这就您一个人吗?”陆云起问。
“是啊,就我一个人。这只是一个小站,白天还有几位工作人员,晚上就我一个守在这儿。”
老头的长相,与普通俄罗斯人有所不同。眼珠的颜色偏淡,但五官却是亚洲人的扁平细致。
“请问先生您是……”
“我的母亲是蒙古人,也算是蒙古人吧!这位先生,看你的长相也是……”
“我是中国人。”陆云起答道。
“中国人?那现在也算是回家了,这里已是亚洲地界了。”
“难道我们已翻过乌拉尔山脉了?”
“快了!”
老头邀请他们在壁炉旁暖暖身子,并问他们吃了晚餐没有。陆云起刚想回答,彼得抢先说道:“我们吃过了,现在就是想休息,太累了。”
“这边有两张工作人员休息的床铺,你们就先休息吧!”
老头带他们到隔壁的房间,房间里有两张并列的小木床。
“你们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陆云起又累又饿,无力地躺到床上。彼得从包里掏出干粮递给他,说:“吃点吧!应付应付,陌生人的东西还是小心点好。”
“我明白,但这东西吃多了恶心。”
恶心归恶心,陆云起还是接过干粮和着水将它吞下。
彼得四处走了走,观察周边环境,说:“我总有些担心,这老头一人守在这深山老林里,会不会有点问题?”
“有问题又能怎么样?难道你现在想继续赶路?”
“我只是怀疑而已,也许是我想多了。”
月色照了进来,让所有的物品染上了淡淡的银色,非常雅致。
“别想多了,睡吧!”陆云起说。
他们躺到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