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事情总算连起来了。她委托朝雾征信社吧?”
“我妈妈从这周起都不在家。”
芹泽默默回应他的凝视,睁大了眼睛。
“你就别再一个人住,回到父母身边就好了嘛。”成岛也是吃饭团,但她用筷子夹到嘴边。
我打开便当盒盖回答。今天是饭团便当,馅料是柴鱼片跟明太子。
其中之一的界雄带着满嘴的饭团回答:“啊姆啊姆啊姆。(我没问题啦)”
“别说了,别说了!”成岛大喊。
但他只交给我一枚百元硬币。
“总觉得居心不良。”我插嘴。
“你先帮我垫。事关紧急,你想想,她说不定改变心意入社。”
大家围成一圈开始猜拳。
洞窟与草丛中的光辉都会高高地指向夜里的光芒,那便是星星所在之处,更是无限延展的天空。小虫子误以为往那飞就能到宽广的空间,结果被从管子各处垂下的帘状黏性物质捕住。可悲的是,据说连土萤的成虫都会踏进这个陷肼。
我正在研究能确认像您那样初恋真伪的方法。
“对了,穗村跟桧山的考试手感如何?”
“对。”芹泽脸上带着坚定的决心。
我发出悲鸣。那是柴可夫斯基的《第六号交响曲〈悲怆〉第一乐章》,预定三周后在大会预赛上演奏的曲目。
“这里可以吧。”
“……穗村,不好意思,你等一下能不能到校外的商店街买草莓大福过来?根据桧山的情报,这好像是她最喜欢的食物。”
“……告诉朝雾这件事的几天后,他遮住我的眼睛,带我到校内某处。我马上发现那在学校泳池附近,但令人惊讶的是,国中时代那份心情突然复苏了。”
“三色混合蔬菜饭团。”
芹泽动了动,激动的情绪稍微缓和下来。
“他的说法是,‘你的初恋是她,不过也爱上了氯’。”
“离比赛还有三周,按照她的技术,现在加入也能融入合奏。”
我无事可做地站在拉门前。他们两人要单独谈话吧?我待在这里会碍事吧?正当我想回到原处时,芹泽对我招了招手。我可以待在这里吗?我用眼神询问,见她点头答应,我开开心心地跑近她。
芹泽被管乐社主要成员包围,她用有些扭捏的语气开口:“有个叫朝雾亨的男学生,我想他跟片桐社长同班。”
不过,请恕我失礼,您记忆中的初恋,
这个世上竟然存在着一种会拟态成夜空的昆虫。
芹泽点头。
春太凝视着界雄的便当盒,成岛跟马伦也盯着瞧。界雄抬起头,呑下口中的饭团。
“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希望我教你吗?”芹泽转着笔。
“我听说这是一家老字号征信社。姑姑的委托已经结束了。她告诉我,征信社调查出她初恋情人几十年前的住址,但对方现在已经搬家,音信全无。这件事就以浪费钱的结果作结……但问题发生在这之后。现任社长的儿子寄了一封挑衅般的明信片我姑姑住的旅馆,就是这一张。”
片桐社长视线游移,好像在稍做思考,接着他低声问:“那家伙究竟对芹泽你做了什么,芹泽又想怎么做?你能以这个角度告诉我们详情吗?这样比较快。”
“等一下,太过分了吧?你们不帮芹泽的忙吗?”我站在众人面前张开双手。
仔细一看,芹泽手中拿着一张奇怪的明信片。
界雄“噗哈哈”的笑声在教室内响起。
“这样啊……”界雄静静回答后,用不会传进芹泽那只耳朵的微小声音对我们说明:“小直的姑姑几十年前就被芹泽家断绝关系了。她现在快六十岁,是这所学校的毕业生。”
“朝雾恳求我,‘因为我父母职业的缘故,我现在正对初恋的真伪做研究。我会努力让你的初恋修成正果,所以你能不能协助我的研究?’我并没有让初恋修成正果的念头,只想当成回忆悄悄珍藏。不过那时大概一时鬼迷心窍 一方面多少怀抱希望。朝雾并未错过我的动摇,最后我还是把初恋情报告诉他了。”
界雄从音乐教室的门口探出头,对我招手。
那也是初恋没结果的双人物语——
虽然失礼,不过真意外。这还是我第一次听片桐社长讲起这方面的事。
“……穗村,你也准备了上条的便当吗?”
“朝雾学长究竟做了什么?”我问。
芹泽难以启齿地撇撇嘴,最后终于吐出一句话:“……她要找初恋情人。”
好惊人的问题。片桐社长拣选着用词地陷入沉默。不久,他像突然哭出来的女生一样双手捂住脸。“抱歉,我难以说明……”
听到芹泽沉着的声音,众人“咦”的一声同时转头。
芹泽欲言又止地皱起眉。
“他说是企业机密,不肯告诉我。”
性格单纯的马伦问:“初恋研究社?我记得去年四月社团共同说明会中,好像没有那样的研究会。”
“片桐社长的初恋……”
“根据明信片跟他的发言,他很认真对待初恋鉴定这件事吧?”
我拿掉耳机回头看,只见芹泽站在那里。她的头发比春天时长了一点。
“上条的肚子咕咕乱叫了,赶快拿便当过来。”
成岛露出古怪的神色,她好像跟不上对话发展地对春太耳语:“……喂,现在征信社会帮忙找初恋对象吗?”
片桐社长走进二楼一间空教室。这里离音乐教室很远,合唱社练习声几乎传不过来。片桐社长跟芹泽走到教室中央,隔着一张桌子面对面坐下。
“……我对蔬菜品监师很有意见,不过算了,可以接受。在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品监业中,挑选放置各种机构大厅书籍的书籍品监师很令我火大,但让这个相形之下都显得可爱的初恋品监师到底什么东西?麻烦哪个人跟我说明一下。”
少数人原本无法演奏这首选曲,不过草壁老师帮我们改编。那时根本没想过会被选为比赛曲目,大家因此提出许多积极的演奏提案。一想到也是当时开始重新评估分部,我就察觉草壁老师把步调掌握得很好。
“小千没有闲暇休息吧?”
“现在马上带我去片桐社长那里,我要跟他谈一件有点复杂的事。”
“我爸爸在出差地感冒了,妈妈去照顾他。所以我把交换条件改成便当。”
“如果你们可以更加缓慢、轮流、清楚地说话,我会很开心。”
“不是错觉。升上高中后,我数次经过泳池边,但这是我第一次有那种感受。”
这结局烂透了。我低头望向默默垂着头的芹泽。她应该不会抓狂吧?不会有事吧?不久,她颤抖的声音传到耳中。
清水南高中初恋研究社代表初恋品监师朝雾亨
“……请问,他研究的结果是什么?”马伦开口。他似乎很在意接下来的发展。
如果您有兴趣,恳请拨冗莅临我们的研究所。
那种昆虫栖息在澳洲跟纽西兰,在日本称为土萤。它的幼虫生活在自己分泌的具黏性管状圆筒中。听说无数幼虫散发出明灭光芒,宛如在夜里闪烁的星星。
“研究所在文化社团社办分配到的旧校舍一楼,跟戏剧社、发明社还有地科研究社在同一排。那里别名‘青少年野生动物园’。”
太可疑了。字里行间散发出一股学校中脑子有问题学生特有的气息。我感受得到。
我想着他的体质真是明显易懂,一面将叉子插进加鲔角的玉子烧。
“什么嘛,不良居心太明显了。”我接下区区一枚百元硬币后紧握住手,内心产生一股想朝他扔过去的冲动。
我拉着春太上臂,加入众人围成的圈圈。一把塞给他便当盒后,我摊开便当包巾。一名社员注意到这几天我们都用同样的便当盒。那就是坐在隔壁的马伦。
“我抱着纯粹的恋慕心情。实际上,我无法直视她穿泳装的身影。那时光意识到她人就在附近的气息,或听到她的声音,就让我小鹿乱撞。”
此时,我留意到脚步声变多了,于是停步回头看。
“你们瞧不起我吗?好好对话!跟我好好对话!”
我拿着书包跟包着两个便当的包巾赶往校舍四楼。
对不起,我在说谎。我还是觉得滥用恋爱信号太过分了!
叮——咚——当——咚——我养成了竖耳细听这是不是古典乐的习惯。
“气味啊……”这次换春太在意起这个词。
她在乐谱上振笔疾书,在我抄下草壁老师指点的地方加上她的解释。我拉开椅子,尊敬地抬头看芹泽。接着,我宛如渴望食物的幼鸟一样张开嘴。
片桐社长叹着气回答:“他无意参加共同说明会,他打算在自己这代就让研究社关门大吉。”
“我也是自己做便当。”
“怎么选?”春太问。
身为预定继承第三代的朝雾家独生子,我也相当遗憾。
现在我要说的,是一件似远似近的往事。那是我出生四十年前,一段互相欺骗的故事。
选曲是古典乐,这首曲子其实从去年就当成练习曲钻研至今。
坐在我旁边的春太插话:“我听过他的传闻,听说在三年级中,他是个被学生会长日野原学长盯上的不得了大人物。”
仔细刷过牙,我独自待在校舍一楼的空教室。我戴着耳机坐在教室正中央的椅子上,沉浸在窗外吹进来的舒适微风吹拂中,跟乐谱大眼瞪小眼。
“我会负责把他们拈出去。”我扯住春太的耳朵,像个牧童一样想把众人赶出教室。
他已经不顾颜面的态度让我不仅傻眼,还不禁替他感到窝囊又可怜,然而,火大的情绪紧接着一涌而上。你烂透了!你真罗嗦!我们两人在走廊上争论,芹泽介入我们之间。
“就是气味,不过那又怎么样?”
“朝雾……”顿一拍后,片桐社长整张脸皱成一团。他连忙摆出温和的笑脸问道:“的确有这个人,他怎么了吗?”
“……找我吗?”
“氯?氯是游泳池消毒时的那个白色锭剂?”成岛推了推镜框,眨眨眼睛。
“我们的练习从三点半开始,要用体育馆的舞台。”
“行呀,我可以帮穗村这个忙,你不懂的地方我都会教你,干脆上个一日课也没问题。”
我好像可以理解。
“我找你找好久。”她站在阳光中说,我眨着眼指向自己。
我也转头东张西望。总是活蹦乱跳的一年级生后藤不在。
初恋研究社……初恋品监师……
“你直接去就行啦。”
“不是错觉吗?”春太问。
我都不知道这件事。大家连忙大口吃起便当。
众人沉默下来,直盯着我们。怎么了?我过一会才意会到,这意味着同一屋檐下,而且还在深夜中,高中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时,春太两手拿着饭团,像小动物一样默默进食。他相当全神贯注。
“啊姆啊姆(没问题)、啊姆啊姆(不用担心)”
“不能光用外表判断。馅料是鲭鱼罐头,这是要让头脑变得好一点。”
午休钟响时,期末考最后一科结束。答案卷收回后,教室内充斥着安心与解放感。今天是周六,下午没课。迅速结束一日总结时间跟扫除后,教室跟走廊充满紊乱脚步声,急着到社团的学生、接下来要去玩的学生、马上就要回家的学生在校舍中乱成一团。
“……说不定听得到宝贵的意见。”
我闭上嘴。春太急忙吃完界雄给的“让头脑变好的饭团”,接着起身在书包里翻找,拿出一份乐谱在我面前甩了甩。
“咦?”
“可以呀。现在我的姑姑跟那个叫朝雾亨的人在这所学校面谈。”
她大发脾气。我想起两人因为片桐社长的妹妹而有点恩怨。她是不是自己一个人会胆怯,才来拜托我呢?这点小事轻轻松松。
教室里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芹泽也朝他投去求救的目光。
“寻人?”片桐社长做出反应。
听到这段话,芹泽宛如生病的野兽般发出低吟。
“我有个在澳洲经营杂货店的姑姑。等我高中毕业,她预定回国跟我一起生活。”
“你愿意教我吗?”我探出身子。
“这是草壁老师的指示,之前都是自由时间,可以休息一下让刚考完试的头脑转换过来,也可以做个人练习,想做什么都行。”
我滑也似进入音乐教室。所有社员围成一圈打开便当,春太无力地倒在音乐教室角落。我战战兢兢走近,试着用指尖推推春太的背。他动了动。太好了,还活着。
“就是不想自己一个人去,我才会拜托你呀!”
我们想像到的萤火虫,则是夏日的风景画。飞舞在山间或溪流边的点点萤光,一般认为是萤火虫在夜间辨认同伴、恋爱信号之用。
“走开!走开!”挥手赶人后,我拉着片桐社长跟芹泽的手臂快步往前。春太格外安分,我在意地回头一看,发现他从制服长裤口袋掏出手机,不知道打简讯给谁。
我不禁望着芹泽。她顿了约两个呼吸的时间后,开始生硬叙述:“姑姑跟我一直用电话跟信件保持联络,她一个月前匆忙回国。表面是观光,实际上想预先找好往后的住处;但她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替两年后的生活做准备,她想整理一下身边各种事物。因此,她委托这个町的征信社寻人。”
“快点吃吧,这里一点以后合唱团要用。”
我整理出自己融会贯通的重点,用色笔在乐谱上写笔记,但还有几个拍子我搞不太懂。我不能随便就问春太跟成岛,因此手指烦恼地轻敲乐谱,此时后方突然罩下一道影子,我的色笔被轻轻抽走。
“她大概会强行把姑姑带回去,事情就此结束。”春太冷静分析结果。
“有事?要跟我谈?”片桐社长走过来,又转头望着合唱团练习中的音乐教室。“在这里谈吗?”
“也对。”我离开片桐社长身边,恶狠狠地瞪他。
将所有古老年代的光的协约传递过来
真是我行我素。这所学校真的充满这种家伙。
动物模仿周遭物体或其他生物的颜色或外型,避免遭发现、保护自身的功效。
芹泽点点头,接着伸出拿着笔的手臂。“这里你不懂吧?”
“那倒是会出现可爱的画面。”成岛伸懒腰。
“……那是什么饭团?”成岛蹙眉。
“片桐社长——!”
她紧接着浮现古怪的表情,仿佛压抑着内心蒸腾而出的某种情绪。
片桐社长从书包里拿出牙刷。管乐社规定饭后须刷牙。
先吃完便当的片桐社长喝着装在水壶里的茶地问。二、三年级生若在期中、期末考的成绩顺位没有一定程度的进步,平日六点后跟周日的练习时间就要缩短。包括曾留级的学生,管乐社中只有两个人危险。
芹泽的声音愤怒地颤抖。片桐社长频频点头,表明自己深有同感。
芹泽听起来就像在说服自己。春太等人互望一眼,赶在她的想法改变前,大家连忙在两人周围的位子就坐。
“他说他昨天晚餐跟今天早餐都没吃。”界雄同情地看着春太,他自己也大口吃着饭团。那颗饭团的颜色真稀奇,有绿色、红色跟黄色的粒状物……
我开心得想扑上去抱住她,但她那张仿佛暗示着什么的笑容令人在意。这么说来,她有事找我才会到这里。
“买草莓大福吗?这不够。”
“大人物?”我产生过敏反应。“讨厌!他是什么样的大人物?”
“对。我还拿到一份与‘气味’有关的莫名其妙报告当根据,我看也不看就撕碎扔掉了。”
“果然是这样,真是难以置信!”
“对,这是他帮我准备期末考的家教费。”
“根据朝雾的情报,她隔年就会到国外留学。结局就是我被朝雾的研究利用,初恋隐私被吸得一干二净。最后他还说‘你就留着这个将就一下’,擅自从我们母校拿来据说是她常用的浮板,我扔回去给他了。不知道为什么,上头还有刚留下的齿痕。”
“还有一个半小时练习开始。我想卖芹泽一点人情,迟到一下还可以接受,所以就从代表队里选出两个人吧。”
“一起送到旅馆的,还有指示如何通往学校旧校舍社办的地图。这个当下,我姑姑正跟那个叫朝雾亨的人面谈……我该怎么做?”
“……情况不妙。朝雾很有本事,正面冲突的话,芹泽会被他惹哭。”片桐社长呢喃着吓人的话语。
“她去探望祖父,听说今天早上状况又恶化了。她说大约三点半会回来。”
“怎么办?她拿着鼓棒走掉了。”马伦很担心。
“初恋品监师……他瞧不起人吧?我有认识的人在国内一流饭店餐厅担任葡萄酒品监师。那是一份很棒的工作,品监师是纯正的侍者,也是一流的服务生。”
芹泽深深叹息,她接着毫无抑扬顿挫地开口。我明显感觉出她对那个叫朝雾亨的三年级生没好感。
“……穗村呢?”
听到这段话,芹泽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咦?什么?怎么回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学生?
“我高一也跟朝雾同班。见过一面你们就明白了,即便是第一次见面的人,他也能营造出两人有如旧识的气氛。不知道因为我放松了心防,还是被他诱导式提问钓到——现在我可以断言是后者。不过,我当时不小心将国中的初恋经验告诉朝雾。那是一段我升高中后不时梦到的淡淡回忆。朝雾宛如流口水的杜宾犬一样表现出浓厚兴趣。”
很抱歉调查结果无法让您满意。
四散各处的天际碎屑有的颤抖有的呼吸
“还要等超过两个小时。”马伦转头看挂在墙上的时钟。
芹泽躲在我背后,她带着紧张的神色点了点头。
春太叹气地出声问:“——社长,实际上那位朝雾亨学长实力如何?”
但听说有一种雌性萤火虫会模仿别种萤火虫的闪烁节奏,别种雄性萤火虫靠近时就会遭到捕食。刚知道这件事时,我简直吓死了……哎,假如不这么做就无法觅得食物也没办法。人类没立场对拼命求生存的萤火虫说三道四,而我也早已从爱作梦少女的身分毕业。
芹泽起身抢走界雄手中的鼓棒,离开教室。被留下的我们愣住了。
“小直,你要离开那个家吗?”界雄讶异地问。
我也有了兴趣。初恋跟气味有什么关系呢?
“以小直的个性,她只会用来威吓。”界雄叹息。
正因如此,那道幽光才予人无限遐思。
“——留在这里也没关系。”
我这样算是仅考虑到自身立场的解读吗?我问过春太。唉呀,小千,原来你会为这种事大发雷霆,真拿你没办法。跟你说,不同种类之间的互相欺骗在自然界中十分普遍,反而只有人类会有同类间的互相欺骗。自然界中,人类才是异类。人类真的很愚昧……春太你是天上的神吗?
往校舍二楼移动的途中,我们跟自主练习中回来的春太擦身而过。他提着法国号盒。不出所料,他停下脚步并兴味盎然地看着片桐社长、芹泽跟我的组合。要是他有尾巴,现在肯定摇个不停。
“等一下。”片桐社长打断她。“……抱歉,希望你把事情的时序往回倒,顺便用我这个笨蛋也能轻松听懂的方式详细说明。芹泽的姑姑?面谈?在这所学校?跟朝雾?为什么?我完全莫名其妙。”
“我、我才不要。”春太绷紧脸,十分抗拒。
“……原来这是你亲手做的。”马伦佩服地道,然后他突然留意到一件事。“现在家里该不会只有你一个人?”
“……跟我同年级的她参加游泳社。在我读的国中,通往管乐社社办的走廊就沿着泳池而建。我常常特意挑她们做暖身操的时候经过。”
“走啦、走啦!”我像棒球三垒跑垒指导员般转动手臂。
“别担心,我跟附近的阿姨很要好。”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我抬眼问她。要按摩肩膀?还是跑腿?
“芹泽有事想谈谈。”
我反复聆听耳机中流出的示范演奏,用视线追逐乐谱上的音符,一面想像长笛分部。我不想扯大家的后腿。我合奏时会犯十次以上的错误,我想努力在下周减少到五次左右。
“请问后藤人呢?”
片桐社长遥望起远方。
“笨蛋,初恋可是商机。要是敢瞧不起初恋,财富可会从这种人身边溜走。”下一秒,片桐社长别过头,他一脸觉得自己真糟糕似地捂住脸。“被朝雾的口头禅传染了……”
“这种时候还用问吗?”
“对,我亲身体验过。”
众人像俯视水井一般,靠近看芹泽放在桌上的明信片。
注意到合唱社的练习跟片桐社长的声音都糊成一团,我说:“换个地点吧?”并推着两人的背,走出音乐准备室。我们三人走上走廊,寻找尽量远离音乐教室的空教室。这时,片桐社长拉了拉我的制服,嘴凑到我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