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晨先一步离开大厦,所以没有目击苏小慢受攻击的过程。他从大厦后门出去,拉高风衣遮住了脸,瞥下四周没有可疑的人物,便沿着冷清的街道一直往阚泽大道走去。
以前,大概三年前吧,他曾经和黄烟语入住光谷街的情人公寓。公寓里,都住满形形色色的男女朋友,大部分都是大学生和高中生。而那一次,他好像和黄烟语面临分手才来的。
这里的变化不大,他不担心在这里出现跟踪者。毕竟他到了性成熟的年龄。
他在街边打包了一份快餐,就进入公寓,再也没有出门。古城,这里曾经是他温暖的家,可是一年多了,他除了东躲西藏,一直不敢往家的方向靠,甚至连电话也没有打过。他一想起姐姐和患有痴呆症的祖父,就黯然神伤。父母亲他倒是没有挂念。家庭的冷漠多年来让他保持忧郁的气质。
他把假发拉扯下来,动作非常熟练,真是悲哀。今天的发色和以往的一模一样,反正也不担心被认出来,可是总得小心翼翼为好。随后也把黑色眼镜框以及假牙取下来。他这样的造型完全是根据苏小慢以前教过他的化妆术化妆的,效果非常不错。
他深呼吸一下,然后瘫坐在柔软的床上。他计划事后打电话给他,可是发现没有可能了。
台面上放着一张飞往日本的机票,时间是明天上午十点,订票的身份证是林成。他原本想和苏小慢见上一面,把自己的危险和知道的秘密告诉他,可是今天这种情形,实在太危险了。
一度回忆在和苏小慢成为好朋友的交往中,大学青春如歌的生活,篮球场上的英姿,还有一年前前往汉口与女孩见面的情况。一切似乎都在自己的掌握中,可是想不到出现了意外,并且自己差点送掉了性命。
黄河法医解剖完尸体之后,已经是晚上十二点,这次的解剖结果,有意外的发现。他本来打算打电话告诉陈闽队长,可是已经是深夜,便放弃打电话的念头,从解剖室出来,到车库开车回家。他前脚刚踏出解剖室,后脚便有一个身影闪了进去。
第二天陈闽队长一到单位,就看到黄河法医匆忙的身影。他“咦”了下,暗想这次解剖可能有所发现。黄河法医从来没有这么早出现在刑警大队的习惯。
“老黄,解剖结果出来了?”陈闽向他挑了一下眉毛,却发现他双手空空。
黄河法医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坐在陈闽对面,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膀,平静地注视着陈闽说:“解剖结果是出来了,可是,今天早上在解剖室发现了一件离奇的事情。”
“怎么回事?”陈闽立刻来了精神。
“昨晚解剖完之后,我把收集的资料放进档案袋里,可是,档案袋却离奇失踪了。”
“啊?被盗窃了。”
“不错,并且盗窃的人对尸体动了手脚,如此一来,所有的线索都一无所有了。”
“有什么发现?”
“从现场遗留的痕迹来看,来者是个高大的男人,并且对尸体很熟悉,但是完全没有留下指纹之类有用的线索。”
陈闽眉头皱了起来,沉思片刻才说:“看来对方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不但对刑警破案的过程了解,而且对法医学也有所学习。”
“估计来者是凶手,因为这次的解剖,提取了凶手的精液,还有他不小心留下的指纹。”
“真是该死!”陈闽气愤地拍了一掌办公台,“眼看就要捉住他了。”
“我也是这么想,看来这个连环杀手让大家头痛得要死。”黄法医掏出香烟来,向陈闽抛了根,自己却叼在嘴上,没有点火,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倒有些奇怪了,凶手怎么知道我们发现了尸体呢?或者凶手想不到这次被发现这么快,让他很意外,所以才冒险进入解剖室盗窃。”陈闽点上之后,向黄法医抛过来火机。
“看来这次我们的麻烦真的很大了。”黄河法医点上火之后,瞥了眼火机的牌子,然后揣进口袋。
背后传来清脆的脚步声,韩丝儿出现,看见黄河法医,愣了下,说:“解剖结果出来了?”
黄河摇了摇头。
陈闽队长便将档案袋被盗的事情简单描述了一下。
韩丝儿当然也非常震惊。
“真是该死的家伙!”韩丝儿愤怒地瞪了一下眼,“《古城早报》今天早上登出认领尸体的消息后,刚才有人来电,说知道死者的身份。”
“真是太好了。”陈闽有些兴奋说,“死者的身份是?”
“古城大学艺术系的学生,叫一曼,认领者是死者的班主任。”
“开始工作吧。”陈闽站起来拎上挂在墙壁上的外套,向黄河使了个调皮的眼神。
“真是够呛的!”黄河法医把烟头按进了透明的烟灰缸。
“已经通知死者的家属前来认领尸体了吗?”陈闽说。
“目前正在联系中,毕竟死者不是本市人,家在外省的乡下。”韩丝儿说。
“看来事情越来越麻烦了。”黄河法医想起尸体被重新动过惨不忍睹的景象,心情糟糕透顶。他担心死者家属看到那样的惨状,是否能够接受。他接触过不少这样的例子,死者家属精神崩溃的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