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给“药房”打电话了。
“你好?”那头传来的是日语。
“我是秋生。”秋生用普通话说。
“昨天辛苦你了。”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回札幌吗?”“不。你暂时先待在那所公寓里。”他心中一阵悸动。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杀人,藏身。这是不变的模式。
“我搞砸了?”
“没有,只是这次有点麻烦。有可能还要用到你。”
“到时候我再过来。”
“不行。你必须给我待在那里。”
“老爷,我……”
“听明白了?你待在那里,随时等我联络。有需要的尽管直说,我派人送过去。”
“老爷……”
“别担心,一切交给我来处理。不会亏待你的。”
电话挂断了。
他连狗的照片都看不下去了,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恐惧。发生什么事了?杨伟民究竟想让我干什么?
想不通,所以不安,所以害怕。这种杀人时都没体验过的感情让他全身颤抖不已。他的身体冰凉,思绪混乱。
秋生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女人的脸。
“真纪……”
真纪抽了秋生一巴掌——中国人也敢如此大胆。真纪刚刚出浴的裸体散发着奇妙的光泽。被浑蛋侵犯了的真纪,私处还流着白浊的精液。看到那幅光景,他难以控制欲望,失去了自我。
他爱着真纪,也鄙视真纪。真纪从心底里憎恨秋生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台湾弟弟,只因为他总是说不好日语。
真纪已经不在了——她死了。淤血的脸、凸出的眼球、血——飞溅的血和脑浆。大久保的公寓,昨日那场屠杀又在脑中重现。
颤抖一发不可收拾。
不应该这样的。他现在应该坐在新干线的列车上,或飞机的机舱里翻看犬类图鉴才对。他早该忘记了那场屠杀。
秋生睁开眼睛,从裤袋里抽出匕首。扳开保养良好的瑞士军刀刀刃,他凝视着自己倒映在钢刃上的脸。那张脸毫无血色,还爬满了油腻的汗水。他咬着下唇,将钢刃插入了枕头。一下,又一下。他只想弄掉刀刃上那张脸。
颤抖还是不能停息。秋生强行撑起颤抖的身躯,如同行尸走肉般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