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地上,看着几条咖啡色的纤长美腿从眼前经过。这些美腿蹬着沙滩鞋,将沙滩上的沙子扬起,撒到我们坐着的海滩毯上。我抬头一看,发现路过的三个女孩之中便有长谷川。我正在为要不要无视她而烦恼,本已经走了过去的长谷川“咦”了一声,走了回来,站在我的面前。
“这不是鸟井君吗?”
“嘿!”鸟井歪着脑袋,抬头看着长谷川,用一种十分不自然地声调打着招呼。
“啊!”西嶋伸出手指指着长谷川,“你在这种地方干什么啊!你找我们有什么事情?难道你一路跟踪我们过来的?那个奇怪的男人在哪里?就是那个用保龄球算计我们的那个,那个男的。”西连珠炮似的滔滔不绝。
“这个土得掉渣儿的男的是谁啊?”长谷川的朋友一头雾水。长谷川示意让她的几个朋友先走。随后,她不知道是因为不好意思还是因为遗憾,十分生硬地说道:“我已经和那个牛郎没有关系了。”我觉得她的头发留得真够长的。
她那双性感的长腿在我们的面前晃来晃去的,让羞得脸红的我们一时间不知道该把视线放在哪里。从款式大胆的泳装底下,散发出来的那种年轻女孩特有的健康妖艳,让看到的人觉得在身体的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当然,就连平时一向正直的我也不能例外。我“吁——吁——”地仿佛安抚野兽一般,好不容易才压抑住了内心的那种冲动。
“那个……”坐在我身后的小南用手一撑,从我和鸟井之间探出身来,“请你不要再招惹鸟井君了。”
“那件事真是对不起了。”长谷川低头表示歉意。她十分意外而又坦率的道歉让我感到茫然,但又觉得她这人很痛快。西嶋小声地嘟哝了一句:“居然还有脸过来道歉。”
“那个时候,我太沉迷于牛郎俱乐部了,感觉已经迷失了自我。”
“那个用保龄球决一胜负的提议,从一开始就是冲着鸟井去的吧?”我问道。
“嗯。”长谷川十分歉疚地承认道,“因为那时候鸟井君到处调戏女孩子,非常有名。礼一他们那帮人对鸟井十分看不惯,他们说‘明明自己只是一个刚刚入学的一年级小屁孩儿,却这么狂。一定得好好羞辱他一番,然后再宰上他一笔钱’。”
“好好地羞辱他一番”,这句话从长谷川的嘴里说出来,让人觉得十分幼稚,同时又让人无比厌烦。不管怎么说,长谷川当初似乎是为了让那些牛郎出气,才故意接近鸟井的。
“不过呢,多亏了那件事情,我终于从那种沉迷中清醒过来,也看清了那两个人的真面目,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长谷川继续说道。
我在心里猜测,这次不会还和上回一样,又是一出按照事先就准备好的剧本来表演的“好戏”吧?
“现在礼一已经辞职不做牛郎了,境况十分不妙。”
“什么境况十分不妙?”鸟井回问道。
长谷川似乎对自己粗心大意说走了嘴的事情追悔莫及,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怎么个不妙法儿?”我追问道。
“他非常缺钱,好像还加入了一个奇怪的组织。”虽然她嘴上说已经和他们一刀两断了,但是却流露出藕断丝连的态度。长谷川接着说道:“不管怎么样,我只是想和鸟井君好好地道个歉而已。”长谷川鞠了一躬,刚要迈步离开的时候,又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西嶋小声地说道:“不过,那个,真的很帅气呢。”
“哦。”西嶋眉头一皱。
“那个分瓶,你打得真的很帅。”她这么说完,便慌慌张张地蹚着沙滩鞋,向后走去。
“喂喂,听见了没有?”过了一会儿西嶋又开始唠叨起来,“她刚才说我很帅气来着。她真的这么说了。你们听见了吗?都听到了是吧?”
“我没听见。”鸟井一脸严肃地歪着脑袋说道。
“她说什么了啊?”我也跟着装蒜。
小南也一脸的迷茫:“刚才正好赶上海浪声音特别吵。”
西嶋更加生气了,他露出一脸被冤枉的人求助于目击者的那种殷勤:“东堂你肯定听到了吧,刚才,她真的说我很帅呢。”
东堂也只是耸了耸肩膀,淡淡地说了句:“没听清楚。”她那白皙如雪的皮肤在阳光的反射下,闪烁着瓷样的光彩。
你们怎么都这样啊!西嶋绝望地喊道,他用沙滩鞋狠狠地踢了几下面前的沙子,随后又“啊啊!我的……我的小野妹子给弄没了?”地大叫,感叹起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