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田常夫是个相当瘦的年轻人,虽说他只有二十六岁,但凸出的颧骨和一双三角眼,使他看起来像是三十岁左右的人。
另一位冢原雄二,是位五十出头,圆脸老实相的男人。很像和蔼的乡下老巡佐。
两位假刑警先等他们去检查门窗是否关紧后,才与浅田坐在大厅沙发上对谈。那是因为响觉得个别问话比较好的关系。
“……那么,结果是到外面查看后,也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这些,先前我也都全报告过了。”
虽他说话是很客气,但那位年轻守卫,在响问这问那期间,脸上直挂着不耐烦的神色。或许是因为曾有窃盗前科的关系吧!他的眼神中,对这两位“假刑警”带有反感。
“完全没有——半个人在!”
“之后,你回到服务台是几点左右?”
“过了二十分左右吧!”
“你出去外面查看时,没想到要上锁吗?”
“是的。反正,只是那么一会儿而已。”
“喔——和冢原先生交班是一点钟吧?”
“没有错——不过,刑警先生,同样的事,您到底要我说几遍呢?”
“不要心急!”响用挟着烟的手轻轻挥一下,把对方的抗议摆下来。
“交班的时候,还要再一次巡视大楼内外吧!是你去巡视的吗?”
“我守在这里,冢原去巡逻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合作。”响眯起一只眼睛,直看着浅田的脸。
“我再确认一下。也就是说,在事件当晚的勤务时间内,你所看到出入这大楼的人,事实上只有一位。就是那位叫齐东美耶的小姐。她在十五日晚上八点半左右上去屋顶,十一点前左右出去。而事务局长野野村史朗离开的时间,你刚好在外面巡查——都没错吧?”
“没错。”浅田抚着短缩的毛发,不耐烦地答。
“……这么说来,和浅田交班前,你在这大楼内外巡查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状呢?”
“没有。”冢原雄二一脸紧张地摇头。与浅田的“反感”不同,这个男人对“刑警”所抱的感觉,基本上来说是“畏惧”。
“连一点芝麻异状都没有吗?”
“没有。什么也没有。”
“屋顶上面,也去看了吗?”
“没有,怎么可能——在‘闭关’期间,规定任何人都是不准上去的。”
冢原他那混着白发的头发,贴着蛋型头垂下。
“可是新教主大人却——又找女人上去,又溜出这里……不是我想说死者的坏话,我只是觉得去世的光子教祖太可怜了……”这个男人也是教祖光子的支持者。
“这件事——我是说,贵传名刚三在‘闭关’中也叫爱人进去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吗?”
“没有!”冢原重重地摇摇脑袋。
“我是完全不知情……直到上次才从刑警先生那里听到。如果我早知道,绝对不会沉默的。”
“你是说?”
“我一定会向会里的干部抗议……”
这时,不知是否是错觉,好像觉得他的目光里闪着很危险的狂热信徒般的光芒。
“我了解。”响也颇有同感地点头。
“事件之夜,在你与浅田先生交班后,到早上为止的时间里,有没有谁进出这大楼?”
“没有,没有人。”
“隔天早上,最早来的人是谁呢?”
“好像是——是弓冈小姐。”
“弓冈妙子——宣传部长吗?冢原先生,你晓得她与贵传名刚三间的关系吗?”
“……”冢原的脸色明显地暗下来,只是暧昧地摇头。
结束了对守卫们的问话,离开大楼坐上车后,响说:“你感觉到什么不对吗?”
映美斜着头:“我只觉得,我们好像只是来确认,已经查问过的事……”
“虽然表面上是这样,不过我和他们本人见过后,发觉一件事。”
“——?”
“首先,是他们两人性格上的差异。冢原是虔诚的照命会信徒,非常崇拜着教祖光子,所以也很遵守教规。可是,你看浅田呢?”
“我看他完全都不在意的样子。”
“没错。浅田不是信徒,只是个被雇的守卫而已。所以贵传名刚三才有可能用金钱收买他,让情妇们不受检查地直接上去屋顶。因此,浅田对刚三而言,是一个安全人物。”
“——也有理。”
“所以我才会觉得奇怪。事件当晚,刚三打电话给浅田说,看到大楼后面有个怪人影,叫他去巡查外面。而他趁着这空隙,偷溜出大楼。如果对方是冢原的话,还有理,但是为什么对‘安全人物’的浅田,需要演这场戏呢?他想破坏教规出去的话,再给钱封住嘴不就得了吗?”
“这我倒没想到……”
“是因为刚三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从大楼溜出去的事吗?一定还有破坏教规以外的事。但是……”
话说得让人摸不着头绪的响发动着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