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武天睁开眼的时候,已是深夜。雪白的灯光将屋子照得通亮,两名看守斜靠着门口的条椅上,脚伸得老高,将房门堵住,估计是看守武天的时间已经很长,加之武天一直处在假死中,让两人放松了警惕。
武天悄悄地试着活动手脚,脚踝处尽管还有钻心的疼痛,速度会受一定程度的影响,但已经不妨碍行动。眯着眼,武天对屋子外围情况仔细打量,可看到的情形并不乐观。屋外有明晃晃的探照灯,还有不断抱着枪的男人走来晃去。没有外援,而且不知身在何地,处于不知什么位置的武天来说,要想只身逃出去,可谓比登天还难。
但是,路再难,也必须要选择,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更何况武天已经别无选择,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打定主意后,武天突然窜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近屋内两名看守。伸手如电,化掌为拳,猛击两名看守的小脑及太阳穴。闷哼过后,两名看守稀里糊涂地送了小命。
武天摸上看守的枪,用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窜出屋子,闪进墙角一侧,躲过探照灯照射,仔细观察逃生路线。这是一所典型的云南当地民居建筑,房中套房,屋中套屋,中间为院子,要想冲出去,必须经过屋子。武天在墙角努力让自己高速跳动的心静下来,这是他特工生涯里遇到过最有挑战性的战斗。对手身份来历不明,通过这段日子的关押和接触,已经让他充分领略到了对手实力,也让他明白了强中自有强中手的道理,让他变得更加的机警和谨慎。侧耳倾听院内动静,确定没有其他声响之后,武天还是不放心地闭上眼凝神感受有没有危险气息,这才闪出墙角,向左侧的一扇铁门方向奔去。刚进入门内,两条小牛般大小的藏獒伸着长舌,蹲坐在屋子出口处,眼里放着寒光,摄人魂魄。
武天头皮发麻,心脏似乎要蹦出体外,冷汗骤然湿透全身。说实话,先前执行特殊秘密任务的时候,他也遇到过不少的狼狗,但那时身上装有特制的药水,涂抹在身上之后就能干扰和混乱狼狗的嗅觉,可是现在被关押了这么久,哪里来的特制的药水。两头藏獒显然受过专业训练,它用闪着幽幽寒光的绿眼盯着武天,不动也不叫,可能正在奇怪怎么有人会悄无声息地闯进它们的领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可是这样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武天身上的血腥味就使他们狂躁起来,两条藏獒低低地闷哼一声,立即向武天扑了过来。别无他法,武天只得扣动手中的枪。
枪是好枪,国产的92式,杀伤力异常大,武天照准两条藏獒的眉心连扣数枪。“砰砰砰”,枪声打破了寂静的夜晚,整座院子立刻骚动起来,喊叫声、跑动声乱成一片。
武天刚冲出屋子,拐角处一名中年男人冲了过来,手上赫然握着支黑亮的手枪。可惜,中年男人的速度尽管快,但是他面对的是武天这样特工之中的精英,枪还没举起来,武天的拳头已砸上了他的面门。没等看清武天的面目,中年男人只觉眼前一黑,金星乱冒,大脑“轰”的一声闷响,眼泪、鼻涕、鲜血刹那间激喷而出,手一轻,枪已经到了武天的手上,随后人就软软地倒了下去。武天抬手就是一枪,正中中年男人心脏,鲜血狂飙而出,中年男人手脚在地上猛地抽搐、痉挛,渐渐停止动作。
来不及更多的思考和观察,见门就进,见屋就出,武天加快速度。就在要冲出院子最外围的时候,在一条通道拐角处,突然飞出一黑影,黑影手中的一抹清幽寒光在灯光的照射下异常地耀眼而刺目。
武天暗叫一声不好,凭速度一看就是练过武的好手,他抬手想扣扳机,可枪未举起,人影已到了身前,寒光已划向咽喉。
武天抬眼望去,来人正是在会议室里令自己受挫的那名被称为“秃头”的眼镜男人。知道对方功夫了得,立即转身旋步,右腿横扫,那人用手一格,凶猛的进攻之势随即一滞。不过,“秃头”的攻势虽然受滞,但并没有减弱,扭身避过武天的连续飞踢之后,再次扑进,出手比先前更快更狠,武天虽然是高手,但和“秃头”这类只注重结果的职业级杀手动起手来,优劣之势立即分晓,没过三招就被“秃头”打得手忙脚乱,只有招架之劲了。
“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秃头”冷笑一声后,窥到武天露出的一个空挡就攻了进去。漂亮的组合拳准确地击中武天胸部,武天飞出了3丈之外,伴随他的是肋骨断裂的轻微响声。
“秃头”并没有因为武天被击飞而停止攻击,相反,他见武天被击飞出去后,再次挥刀扑进,准备以绝后患。
在关键时刻,武天竟然笑了。等“秃头”察觉到异样,准备改变方向的时候,枪响了,子弹欢叫着钻进“秃头”的眉心。鲜血飙出来的同时,“秃头”被子弹的冲击力撞得倒飞了出去,红白相间的糨糊状物溅了一地。
武天还来不及回枪,就见眼前寒光一闪,一抹冰冷的幽光风驰电掣当头划到。武天连忙团身翻滚,躲过这致命一击,人随即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也就是在这么刹那之间,落空的刀锋再次跟进。
“奶奶的,这个‘花子’似乎比‘秃头’还要厉害,”武天暗暗叫苦,虽然自己枪在手,但目前这样的近身搏战,对方的刀子反而占了上风,这正是人们所说的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了。稍一不留神,武天左臂被“花子”的刀锋撩了一下,鲜血立即汩汩地淌了出来。剧烈的疼痛令武天行动更加不便,但是他仍旧在苦苦撑着,不断地躲闪并利用对方回身的机会进行反攻。
“花子”在这之前从没有和武天真刀真枪地干过,虽然见他和“秃头”动过手,但并不知道武天有多厉害,加上学武之人都有老子天下第一的狂妄心理,所以尽管“秃头”死亡在先,“花子”心里却始终是不想将武天致死,他要撬开武天的嘴来换取情报,赢得老板的欢心,可是,进攻无效之后,不再想要留下武天这个活口了。
两人都是同样的心理,因此动手的速度更加快捷,出招更加刁钻毒辣。“花子”将手上的瑞士军刀再次扬起,幻起万千寒光,向武天刺了过来,武天用枪柄横挡刀锋,但“花子”来势太猛,刀锋滑过枪柄直冲武天心脏位置,武天大惊,弃枪翻身倒纵,脱出刀光之外。“花子”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武天还没站稳脚跟,已经扑到。只见他凌空起脚,一踢二蹬,横扫、前踢、反踢,一气呵成,动作刚烈霸道,进攻角度异常刁钻。
“啊,”武天发出一声惨叫,胸口被“花子”狠狠踢中一脚,犹如被人砸了一记闷锤,整个身体瞬间陷入麻木感觉。他攥紧拳头,趁“花子”招式用老之际,暴风骤雨地攻了上去,刺拳、直勾、横摆、反掴,最后简直不成了章法,但招招却快若闪电,拳拳虎虎生风,重若泰山。“花子”料不到武天竟然能抢回先机,让自己处于被动之中,不过仗着手上有利器,加之武天身上有伤,狞笑一声,再次挥刀扑进。武天立即打出一套左右横摆拳,配合顶膝,迎了上去。
电光火石之间,“花子”的刀扎扎实实地插进了武天的胸膛,但武天的右手也捏住了“花子”的喉咙。
武天笑了,脸因疼痛而扭曲,手指一勾一拉随即捏断了“花子”的脖颈,凶残的“花子”再也无力将刀尖推进,喉咙里“噗嗤”几声之后就再也没了气息。
武天破坏了屋内的煤气管道,在院子外围临近拐角的刹那,转身出枪,扣动扳机。“轰轰”,连环爆炸声中,武天翻出了最外层的围墙,就着夜色没入院外的成片森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