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舅子如此着急,鲁南笑了一笑。一边开车,一边介绍起了李守一去见周帅的情形。
当他完之后,梅国强惊讶道:“好猥琐,好下作。不对耶,这样的人,也能被姐夫你当作是人杰?再,守一真要是这样的人,干嘛要对我家老爸不假辞色呢?不对,肯定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的手在腿子上拍打了好几下,又:“姐夫,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样的做法,与姐夫你的李守一,不是一个人哟。姐夫,你快,算我求你啦。”
“不可,不可,佛曰不可,阿弥陀佛。”鲁南学着李守一的语气了一遍。
看到舅子愤愤不平的样子,他低声解释:“具体会是什么结果,我也不清。不过,我能坚信,守一不是一个会随便低声下气的人。
他能这样做,一定不会是漫无目的的行为。时间,时间证明一切。只要注意周家的反应,就能知道周家的结果。”
话之间,他们的车子已经开进了市区。
作为协助军情局工作的鲁南,在太湖市区自然会有自己的工作关系。时间不长,他们就得到了所想打听的消息。
今晚上,太湖市的领导为周益良父子设宴压惊。桂司令没有出面,将周帅交给周益良之后,就以军务繁忙为理由,提前回了金陵。
梅家二公子梅好文,与周益良进行了亲切交谈之后,欣然接受邀请,参加了晚上的宴席。
晚宴开席的时间晚了一些,这是因为周益良有些不放心,特意让太湖市第一医院为儿子安排了一次全方位的体检。
还好,体检的结果非常让人满意。除了有些青紫斑痕以外,什么内伤之类的事,根本没有影子。这就明,那些士兵下手的时候,还是很有分寸滴。
晚宴上,周益良向乐新民、冷越飞隆重介绍了梅好文的身份。并且,特意点明了梅好文与梅好兵之间的关系。
听到这样的介绍,作为同样混官场的梅好文,哪能不知道周益良的用意。只是箭在弦上,身不由己。
他发出微笑的时候,面部肌肉多少也有一些僵硬的感觉。此时此刻,他可能会想到躺在床上的父亲,想到自己的言行会给梅家声誉造成的伤害。
只是想到自己的前程时,他又觉得有些释然。既然父亲已经老矣,自己就得寻找新路才对。
市区里面设宴的情形,一直拖延至八点多钟,鲁南才通过手机,把消息传到了梅丹丹的耳中。
此时,李守一正在为梅浩然进行针灸。房间里,除了龙成、巫丁水、于教授之外,就是孙芳、艾美和龙晨晨。
梅家的人,只有老祖母和梅丹丹在场。其余的人,都被赶到餐厅去吃饭了。梅好兵没有敢走,只能是乖乖的站在病房门口等着消息。
“这一针,只能入肉三分。这一针,一定要到五分才有效果。你们瞧这一针,要加三分颤劲才行……”李守一一边扎针,一边进行讲解。
他的三个学生,一边看,一边听,时不时的还会在本子上记上几行。最聪明的是艾美,干脆就带了一台摄像机。不管是声音,还是图像,全部是一次性的解决。
看到自家孩子认真学习的样子,龙成和巫丁水都是手捋胡须,一脸的笑容。
于教授的笔,一直就没有停过。他怎么也没有想得到,同样的针灸,还会有这么多的讲究。
更让他感觉震撼的事,是针灸的效果。他在心中发誓,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与李守一好好切磋医学知识。
“守一,擦把汗。”李守一这边刚一收针,梅丹丹就递了一条毛巾过来。
“谢谢丹丹姐。”接过毛巾,李守一胡乱擦了一把,又对坐在旁边的老祖母:“放心啦,老人家。”
“有你守一在,我哪能不放心呐。只是看到你如此用心用力,我心中有愧啊。”老祖母抓住机会,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李守一心中明白对方的是什么事,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弧度:“老祖母,一码归一码,这事怪不得你。”
完之后,他就往房间外面走去。刚到门口,就看到了站在那儿的梅好兵。
“李大夫,麻烦你啦。”梅好兵有些羞愧的迎了上来。
李守一目光当中,闪烁着一抹玩味的神色,不带丝毫感情的:“梅将军,我不是大夫,你不要这样称呼我。至于麻烦的事,有老祖母在,有丹丹姐和南哥在,我一定会尽力的。”
完之后,李守一不再停留,直接往外跑去。站在原地的梅好兵,原本黝黑的面庞上又红又白,只能是尴尬的苦笑几声。
接下来,房间里的人依次而出,也没有人和他打招呼。在这一刻,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病员家属,没有谁把他当成是将军,当成是什么官二代。
走出养身堂的李守一,扩了一下胸之后,也不等其他人,独自往前走去。孙芳想要追上去,被龙成拉了一把。
“芳,你让守一好好静一下。今发生的这些事,也实在是难为了他。”龙成劝道。
巫丁水也感慨地:“才二十岁的孩子,承受了这么多的事情。偏偏就有这么多的人,还是不能理解他,不能体谅他。”
望着逐渐消失的背影,孙芳懊恼的:“唉,我真无用。不但是无用,还要给守一哥增加麻烦。”
“芳姐,你别这么。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守一哥都是不会生你的气滴。”艾美劝道。
“美,你不知道我爸爸做的那些事。”
“芳姐,我们都知道。守一哥怕你听了以后会难受,特意让我们都不要给你听。”
“守一哥能帮我解决麻烦,我却什么也帮不上他,让我怎么办呢?”
……
疗养院大门那儿的华佗塑像旁边,种了几排高大的松树。树荫下,安放了几块长条石,可以让人休息。
这个地方特别的安静,也成了李守一最爱驻足的地方。今晚上,有些心烦意乱的李守一,随意漫步着走到了这儿。他掏出香烟,慢慢的吸了起来。
今这一,是不平静的一,发生了不少事。宣思贤的反目,孙大宝的无知,梅好兵的自私,全都聚到了一起。
“我错了吗?”李守一漫无边际的望着空,自言自语地问着自己。
这个时候,他在反思着自己的人生。在他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感觉,好象是做得越多,错得也就越多。
“守一,你没有错。”有人在旁边话。
听到话声,李守一朝着旁边一看,胡军和吕庆明二人,也坐在旁边吸烟。话的人,是胡军。
李守一没有搭话,继续看着上的星星。胡、吕二人也不话,只是一口口的抽着香烟。从远方看过来,只有三颗星星,在一亮一灭的眨着眼睛。
“我错了吗?”李守一还是在问着自己。
吕庆明接口:“守一,你错了。”
听到这种截然不同的回答,李守一微微怔了一下:“二哥,怎么会又错了呢?”
“守一,二蛋的意思,是你在用别人的错误在惩罚自己。这么起来,你当然是错啦。”胡军解释。
“嗯,这话有点道理。”李守一若有所思的。
“孙大宝的无知,你应该是早就有所领教。再,如果不是因为芳的缘故,你也不会与之交往。这样的人,值得让你生气吗?”胡军问道。
李守一呲牙笑了一声。如果不是因为芳的缘故,象孙大宝这样的人物,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根本不可能再发生这么多的交集。
“那个宣思贤,我一直是觉得此人商人气重了一些。不管是碰上什么样的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利益。”胡军又。
李守一反驳:“军哥,这主动还钱的事,好象并不符合他的利益吧。最简单的上一句,在他的资金周转上,好象会要带来一些麻烦滴。”
“对滴,你得很对。假如因为你的缘故,让他被冷越秀给恨上的话。你,他会如何选择?不瞒你,这一条还是二蛋想到的。”胡军又解释了一句。
“噢,原来是怕我会拖累了他。好,得好。二哥,你太有才了。这个宣思贤,也很有才噢。当初要倒闭关门的时候,怎么就不怕受我拖累的呢?”李守一叹息了一声。
胡军笑道:“守一,这你就不懂了吧。此一时,彼一时也。再那个梅将军吧,典型的官家子弟,只知道有已,不知道有人。被那个姓娄的给卖了,还在帮着人家数钱呐。”
“傻逼!”吕庆明突然冒了一句。胡军和李守一面面相觑了一会,放声大笑起来。
想到一个八面威风的将军,到了吕庆明的口中,竟然会被骂成了这么一个样,能不发笑吗?
笑过之后,李守一重新归于沉默。对他这样的表情,吕庆明耸了一下肩头,没有作声。
“守一,了这半,我知道你的心结还没能打得开来。”胡军发了一支香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