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缓,两年后就是无期或者25年,等母亲出来,就七十岁了,谁知道她还能不能出来!母亲被关了,父亲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奶奶眼里心里都没有她,弟弟跟她不亲近,唯一喜欢的男人现在看到她就烦。
天上人间的落差,田宜欣崩溃了,站在法院外,声嘶力竭地哭闹。田莫宇心疼又生气,拉着她上车后,直接送回田家。
田老太太听到蒋素心被判死刑,呆了呆,只说了声“报应”就不开口了。
田宜欣跑回自己房间,摔上门不再出来。田莫宇站在院子里看着奶奶耷拉的眼皮和难看的脸,一时找不到话,干脆说,“我走了。”
田老太抬起眼皮,勉为其难地说了一句,“放假了就回来住,你老不在家,你爸怪想你的。”
陌生的院子,田莫宇甚至都不知道他的房间在哪里,不过他还是用脚搓着石板,应了一声。
回来,这里已经不是他的家了。田莫宇往外走,去了公司。田连升依旧在忙碌,不过明显看得出来,他鬓角的白发多了,精气也不如以前。
田莫宇呆呆地坐在凳子上,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田连升开口了,“怎么样?”
“死缓,爸,她怎么能做了那么多坏事。”田莫宇一条条地听下来,触目惊心。
田连升低着头,“莫宇。”
“恩。”
“你说爸爸这些年,是不是很失败?”田连升带着浓浓的疲惫和不自信,那天罗燿的话,直接钉在了他的心上,让他避无可避。凡事都有因果,现在的果,都是以前种下的因。
田莫宇斟酌了一会儿,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客观评价,“也不全算吧。”
田连升揉揉脸,“莫宇,爸爸这样子也没脸教你什么,你以后要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有什么不明白的,去问罗燿,怎么说他也算你哥,他......比我看得明白。”
田莫宇慢慢点头。
田连升又说,“最近你的卡都没有动过,也嫌弃爸爸了?”
田莫宇赶紧解释,“不是啊,最近在学校时间长了,花不到什么钱。”
田连升闭上眼,一个儿子恨自己,一个儿子跟自己越来越远,他不失败,还有谁失败,他甩甩头,把这些都甩走,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面前的文件上。
生活够失败了,企业不能再失败,这是他的价值所在,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打电话给边宏集团,看舒董什么时候有时间,关于合作,我打算再跟她商量商量。“
助理打完,小心翼翼地问,“那边说要等三天,舒董这几天不在公司。”
田连升一点脾气也没有,“好的。”
语默三天不处理公司的事情,是因为寻源岛那边的人,又来了。
宫诺云被捉,他是杀手组织的发起人兼大首领的事情被曝光,寻源岛的几个主事都知道,这个时候他们必须依靠舒语默这座大山。
不只是因为她是边家的后人,跟因为她是罗燿的未婚妻,只有舒语默出面,才能把寻源岛的危机化解。
而舒语默,也不希望寻源岛真的出事,所以当寻源岛的三位主事低声下气地一字排开站在她面前时,语默并没有怎么为难他们,而是积极地与他们商量接下来的应对策略。
三位主事一方面感激,一方面也肉疼,舒语默配合是配合,但要的钱和权力,让他们无奈又愤怒。
但不管怎么说,割肉比剔骨好多了,肉还可以再长,骨头没了,可就真的没了。
等到其他主事走了,宫诺沉才问,“我弟弟的事,还请小姐多费心。”
是的,他们现在称呼舒语默为小姐。
舒语默摇头,“这个我真帮不上忙,他不归我管。”
宫诺沉点点头,他的儿子宫良站出来,态度从容,“我二叔不归小姐管,我们也知道,但米浊在您的地盘上,他独吞了我们共同的科研成果,还切走掉了我的记忆,还请小姐主持公道。”
语默叹口气,“我不是法院,没办法主持公道,如果你觉得有问题,可以告他,让警察抓他。”
宫良镜片后的幽黑的双眸闪过不易察觉的阴沉,“那让我见他一面,总可以吧?”
语默微笑,话却说的滴水不露,“我没有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如果你想见他,直接跟他约时间就可以。”
就在语默以为宫良要发火时,宫良却笑了笑,很绅士地弯腰告辞。
边蓅看着这个年轻人,有些拿不准他的想法,只是觉得这个看着温良无害的年轻人,很不简单。
“小姐,要不要重点查查宫良?”
语默摇头,“如果有问题,罗燿不会放过他的。正常监视就好,你去知会米浊一声,让他自己小心。”
“是。”边蓅现在对罗燿是心服口服,快步地走了。
语默刚站起来要活动有些僵硬的四肢,站在窗前却见到梁定天又挥舞着拐杖站在站在大门口,气势汹汹地样子让人看着就来气。
语默也不想忍着,大步下楼。
梁定天见到舒语默下来,用拐杖指着她大骂,“舒语默,你到底有完没完!”
语默气笑了,“说吧,又要扣什么帽子给我?”
“你说,奇原的饭店,是不是你干的?”梁定天拐杖都在发抖。
梁奇原有家不错的饭店,但最近经营一直不景气,语默也接到了消息,前天店里的厨师长带着手下的一帮人集体跳槽到了贾月正的饭店,致使梁奇原的店流失了不少老顾客。
这件事,也能被梁定天算到自己头上,舒语默也是服了,“昨天下雨淋到你们姓梁的没有?”
梁定天皱起眉头。
“那也是我干的。”
梁定天气得身子晃了晃,“你到底......”
语默眼睛一立,“再废话一句,我就把梁家所有生意挤垮。”
“你,你......”梁定天哆嗦着嘴唇,居然真的有点怕了。
一辆车开过来,边雪拎着药箱从车上下来。
梁定天怒冲冲地盯着边雪,“当年我们夫妻是怎么对你的!我病了,你连脸都不露,什么人养什么狗,忘恩负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