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回来了。”

    小张看着韩过，开口示意：“一会就来。”

    韩过愣在那，表情怪异看着小张，不一会讷讷点头：“额……哦。”

    此时是在那家医院，做体检的那家。送徐贤去拍戏之后，韩过去找徐正勋旧事重提。可是被徐正勋拒绝了，赌气出来其实怎么可能说找就找？

    今天貌似也到了体检给美国传送报告的时间。不多说那就去吧。体检完之后，结果小张很礼貌示意韩过这么一句，韩过给出这样的反应，其实是正常的因为。

    太巧了。

    正常来讲自己有了反应，这简直是一个最大的突破和进展。对他的病情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激励但是。应该最先告诉医生的，可是韩过并没有。或者说也不是绝对不想，而是在犹豫。他当然会寄希望于让医生帮自己解答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有没有机会可以从只能针对一个人，变成完全康复。

    但另一方面，他在考虑如果还是不行。他们仍然找不到原因为什么只是针对一个人，甚至韩过怀疑他们都搞不懂，不洗澡加特别的香水为什么可以让韩过疑似“绝症”的状况有了反应，那这个问题他到时候要怎么面对。

    当然，不是抱怨也不是不信任张医生。韩过很信任甚至感激他。可事实就是事实。这种可能性存在韩过就要顾虑。反正他就是一个纠结的人……

    然后……小张和他说，大张回来了。

    就是这么巧，巧到天意的程度。

    “不是……在美国吗？”

    韩过愣了一会，扯起嘴角开口询问。

    小张点头：“惯例回来汇报一下工作。同时也是因为你的体检报告总是没什么变化。他也想回来亲自再看看。”

    韩过沉默片刻，吸了口气点头：“也好……我也正想找他。”

    小张一愣，刚要说话。突然指着他身后：“来了。”

    说完挥手示意，韩过回头，可不就是张医生吗？也正对着他挥手。韩过行礼点头走过去，小张就没跟着，和韩过告别。韩过停顿一下，吸了口气，慢慢走过去。跟着张医生，就一起进了他的办公室。

    ……

    “昨天想给你打电话的。”

    张医生没怎么变……靠本来也才没见面多久，能变什么？

    “昨晚回来的？”

    韩过开口询问。

    张医生点头：“想和你说医生，奉俊说今天你来体检。我想正好，到时候过来就能见到你了。”

    奉俊，应该就是小张吧？

    韩过沉默一会，开口示意：“张医生，我最近……”

    “你先等我一下。”

    张医生笑着打断他：“抱歉我这次回来是汇报工作。没关系很短的。马上就回来，然后再仔细聊聊。”

    韩过一愣，点头示意他先忙。韩过自己坐在这里等。

    其实也正好，捋一捋要怎么说，要说什么。然后……说完了该如何。果然没多久，居然只是十几分钟张医生就回来了。还顺便嘱咐助理端进来两杯咖啡。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可能还要尽快回去。”

    张医生坐下看着韩过，笑着开口：“感觉气色还可以。”

    说完端着咖啡喝了口……就是为了要喷的。

    “我有反应了。”

    “噗！”

    果然，没意外的张医生喷了。

    刚喝下去的咖啡喷了一桌子，还直咳嗽。但他脸憋得通红紧紧盯着韩过。张口要说什么却还是被咳嗽挡住。韩过不着急，就是等着。

    终于顺了口气之后，张医生惊愕看着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有反应了。”

    韩过平静看着张医生：“下面……”

    张医生愣愣看着韩过，这回听清了，只是他还在消化。

    半响之后，张医生慢慢弯起嘴角，拍手笑出来：“那简直是太好了！！为什么会突然……额。”

    张医生表情凝固，皱眉看着韩过：“你怎么这个表情？不开心似的。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状况？”

    韩过沉默一会，抽出一支烟示意：“可以吧？”

    张医生伸手示意他自便，还递过一个类似烟灰缸的东西。显然是张医生不吸烟，给他用来替代烟灰缸的。

    韩过点燃烟，吸了口，半响开始慢慢讲述整个过程。人名没提及。张医生果然，也慢慢收起笑容。一直到韩过讲完，久久不语。

    不一会之后，张医生果然是医生，平静示意韩过：“不管怎样，终归是好事。积极点来看，你得的算是不危及生命的绝症，要想治好，付出一些代价……”

    张医生犹豫一下，还是开口：“也该有心理准备。”

    韩过扯起嘴角看着张医生：“难道您支持我……”

    “我没这么说。”

    张医生当先打断韩过：“医学领域有时候为了试验，会做一些和道德碰撞的问题但是。我们个人是医生，不能也没有权利去引导和干预病人的私生活和道德伦理状况。”

    韩过低头沉默，张医生也是无奈。这种病吧，还不是普通病症。涉及到这样的问题就显得很复杂。

    社会传统，尤其东方文化背景下，你患了韩过这种病。女朋友不管用，偏偏是别的女人。难道还能大方的说，你既然能让他有反应，那你就来给他治病呗。这并不复杂？！

    如同韩过那句名言。你不能把不该放的东西放进不该放的地方。

    并且还要放进去拿出来很频繁的最后还留下点什么。

    “香水带了吗？”

    张医生问完就拍拍头，他都不知道自己今天回来，显然是……额。

    “这个是。”

    韩过拿出半瓶香水递过去，张医生茫然接过看着他。

    韩过耸耸肩，笑着开口：“我不知道你回来今天。可我打算体检完就去想点别的办法。”

    张医生不解：“别的……办法？”

    韩过沉默一会，笑着点头：“召妓。”

    张医生下意识皱眉，只是看看香水，又想起韩过的病症，倒是也明白了。

    “如果真的随便找到别的女人也合适，那和你此时有反应的那个，性质不都一样吗？”

    韩过沉默，不一会开口：“至少应该还算没有太严重复杂。一可以证明不止一个人有反应。应该有助于张医生的治疗方案和收集资料。二……”

    韩过看着张医生：“金钱交易。不涉及情感方面的问题，而且职业上也不存在交集。最后……”

    “最后真的碰巧有别的女人也可以，能够秘密带到哪里配合治疗。”

    张医生打开香水闻了闻，看着韩过：“是这个意思吧？”

    韩过沉默，半响笑着：“真到那一步，就是真的突破吧。到时候什么情况就能从长计议了。”

    张医生轻叹口气，将香水倒出一些小心放在采取样品的小瓶子里，然后盖上香水还给韩过，无声的表态。

    “你再等我一天。”

    张医生示意韩过：“我研究一下这个香水对你病情的影响。”

    韩过点头：“我等一天两天甚至一年都没事。”

    看着张医生，韩过开口：“可张医生你是专业的。你来判断在你检查完香水然后开始判断和论证研究……是不是就不需要能让我有反应的人配合了，配合的时候不说明确需要发生关系，其他比较暧昧的举动之类的，也都不需要？那我马上就能去找那个人，不用想其他办法？”

    张医生沉默，许久之后无奈摇头：“我上学，主攻的就是性功能障碍。我遇到的病例轻的不说，比较严重的，很少有不需要妻子配合发生关系就可以治疗痊愈的。你太特殊，这个病难治不说，你还没结婚。但幸好你女朋友知道，也不会透露出去。”

    看着韩过，张医生摊手：“所以我只能说，这个人肯定还是要找回来配合。只是是谁我管不着，也不好管。甚至我希望你找到另一个，以我不是医生只是一个普通人的建议而言。”

    韩过呵呵笑着，将烟熄灭：“去找人都不是比较严重的。我都怕就是这么找……如果还是找不到，才是需要面对的。”

    张医生一顿，抬头看看门口，轻咳一声示意韩过：“现在我想以一个普通人，和你熟悉的人讲两句，不涉及医生和病人关系。所以只是参考，不是指导。”

    韩过一愣，点头开口：“您请说。”

    张医生推推眼镜犹豫一下，半响看着韩过：“医生角度我不该怂恿你，更不可能建议你找来让你有反应这个人来配合。可是以一个人的角度来讲，我们都清楚的你的病症太过诡异。现在看来它或许不是伤害性特别大的病症，可这一定是疑难杂症。身为专业医生都找不到条理和逻辑去解析你这个病的前后。可是我们又都希望能恢复如初，那么既然如此，是考虑能好起来其他再说，还是放过这个可能以后不会再有，一闪而逝的机会……”

    看着韩过，张医生开口：“这可能，是比你面对和接受自己得这个病还要复杂的问题。”

    韩过沉默一会，呵呵笑着看着张医生抱怨：“说了等于没说？！”

    张医生也无奈笑着：“我其实是表明我的意思了。如果我倾向道德，这段话根本就不会说出来。”

    韩过笑了笑，没说话。

    张医生看着韩过的样子，不至于憔悴。但是肉眼都能感受到他强颜欢笑和淡定之下，那种颓废黯然失落挣扎和焦躁。

    “但不管你怎么选择……”

    张医生收起笑容，看着韩过：“我都支持并理解你的决定。”

    韩过愣在那，下意识抬头看着张医生诚恳的目光。许久之后，弯起嘴角，行礼开口：“内……谢谢张医生。”

    谁都没再多说，韩过起身离开。

    手里，拿着半瓶香水，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