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只有一个二十寸大小的窗户。
有股烧灼刺鼻的香味,来自小窗下的金黄香炉。
香炉飘着张牙舞爪的白烟,阳光透进窗时将白烟的灰尘构造凝成片段的固态。
房间正中间摆了张床,床上有个女人。
那不是浓妆艳抹可以形容,简直是许多鲜艳的色块粘着在女人的脸上。
大粉的腮红用力削开颊骨的曲线,如火焰般的红在唇上燃烧。亮蓝的眼线在末端勾了个圈,深海般的假睫毛与墨绿的勾眉联手藏住充满蛊惑的眼神。细细的金粉蒙上每一寸脸妆,顺势铺盖上乌黑的散落长发,往下延伸至白颈。黑色的细长指甲犹如地穴妖怪的躯干末肢,莫名可状。
俗艳至极的打扮,藏得住这女人的容貌与年纪,却隐藏不住她的绝世魅力。空气中充满了荷尔蒙的浓郁气味,好像要渗出甜汁来。
一身赤裸,白皙的乳房上有些反光,依稀残留着上一个男人的唾沫。
“……”吕旭大看傻了眼。
女人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将两腿毫不娇饰地张开。
湿润的阴户正对着吕旭大,半开半阖,犹如深海生物般低调地呼吸。
刚刚在这房间里跟女人做爱的男客呢?
不知道。
也不需要知道。
没有男人可以在这个充满性魅力的女人面前保持冷静。
这房间里所能发生的事只允许一种可能性。绝对的、必然的、无可避免的、任何假设前提下都不可能压抑的——唯一的可能性。交配,尽可能激烈的交配。如同雄性在濒临死亡前唯一仅剩最后一次的黄金交配。
必然的死亡,强烈的觉悟,唯一能够留下自身基因的唯一机会。
——造就了空前的硬度。
表情呆滞的吕旭大自然而然将裤子整个褪下,露出硬挺的阴茎。
女人一言不发,生物的本能驱使吕旭大以下体迎了上去。
结合。
快速碰撞,倾注一切的气力摆动腰身,臀部的肌肉骤张骤缩,单调而激烈。
这完全不是在做爱,而是在交配。没有一丝一毫的余力闲置在亲吻与爱抚上,从性器插入的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折衷,锁定在唯一的目标:射精。
女人的身体很年轻,充满了弹性与生命力。
黑色的指甲在吕旭大的背上留上了十道鲜红的刮痕。
“呼……呼……”吕旭大呆呆看着下面的女人。
女人闭着眼睛喘息,长发迷蒙,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纯粹的交配行为,吕旭大感觉到深深没入阴户里的阴茎几乎要融化了。那种热水般的温度,粘稠的触感,还有越来越刺激嗅觉的特殊气味,让吕旭大突然明白女人的肉体正处于月经来潮。
原来那些人口中的第几天,就是指月经来潮的第几天的意思?
或许是前列腺的承受力已到了极限,也或许是月经来潮的女体不具备受孕的可能性,积储在吕旭大阴茎里的基因感到严重被欺骗的愤怒,吕旭大的后脑麻热了起来。
阴茎抽搐,预备喷射出生命起源的神圣汁液。
像是生命的呼应,湿润浓稠的阴道也快速收缩起来。
“!”吕旭大感觉一股无比强大的吸力正快速将自己的阴茎紧紧裹住,眨眼之间便是全身百骸全笼罩在那股无与伦比的吸力之下,好像整个身体都被那小小的阴道给吸了进去。这并非不合常理,而是根本就不可能成立!
射出的那一瞬间,吕旭大的意识随即崩毁。
四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厚重的血腥味从四面八方袭来,但吕旭大没有时间害怕,也没能来得及害怕,他恍若匿身在一辆云霄飞车之上,身体完全被那股强大的吸力给牵引下坠,以三百六十度回旋摆荡冲出——
这台云霄飞车没有安全带,而且还正在脱轨中!
“啊!”
黑暗消失了。
血腥味还残留在鼻腔里。
眼前所见是一片正在缓缓上升的丛林……
不对!
上升的不是丛林,而是自己正在下沉!
吕旭大惊觉脚下踏不到底,手足无措之际软软稠稠的黑色腐土已淹到自己的肚脐。他当然还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会跑到这座原始丛林,危机感已激发出他求生的本能,吕旭大胡乱往上大抓一通,终于让他抓到一条勉可支撑的藤蔓。
好重!
……自己有那么重吗?不,是背包,至少二十公斤的大登山包……
这下死定了,环扣扣得那么紧,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无法分手解开了,只能祈祷肾上腺的大爆发可以催化出平常两倍的力气……
摇摇晃晃,青筋暴露,咬紧牙关。不知道过了多久,下半身赤裸、登山裤还褪留在小腿上的吕旭大奋力藉着纠结的藤蔓攀上了大树,气喘吁吁的他这才看清楚情势。
一望无际的原始沼泽。
象征即将日落的火云滚了整片天空。
亿万只虫一齐发出震耳欲聋的复合鸣声。
“死定了。”
吕旭大一点也没有开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