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那也不全对。rdquo;

    老人带着笑意的眼神虽然让若菱有如沐春风的感觉，但开口所说的话还是令人泄气。

    ldquo;你是你的身体吗？rdquo;

    ldquo;应该是啊！为什么不是？rdquo;若菱拿出大学辩论队的功夫，用反证法来反问。

    ldquo;你从小到大，身体是否一直在改变？rdquo;

    当然，那还用说，自己小的时候，真是一个大胖妹，可是小学窜高了以后就一直瘦瘦的，三十岁以后，小腹和臀部的赘肉又逐渐增加，唉！人生真是无常hellip;hellip;

    况且，其实她看过报导，我们的细胞每隔一段时间（大约七年）就会全部换新。

    诚然，我ldquo;有rdquo;一个身体，而我并不ldquo;是rdquo;我的身体。

    ldquo;而你所谓的心，又是什么呢？rdquo;老人打断了若菱的思绪，其时她已经开始想减肥的事了。

    ldquo;就是我们的头脑呀，包括知识、思想、情感这些吧！rdquo;若菱含糊地回答。

    ldquo;那我们试着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吧。rdquo;老人转了个语气：ldquo;你看得到你的思想吗？你感觉到你的情感、情绪吗？rdquo;他好像又在设陷阱了。

    ldquo;这hellip;hellip;这是什么意思？rdquo;若菱不解。

    ldquo;你自己来检查你的回答是否正确，我来教你，rdquo;老人说，ldquo;现在，闭上你的眼睛。rdquo;

    老人的话带有磁力和一份威严，若菱照做了。

    ldquo;什么都不要想，让你的头脑暂停几分钟hellip;hellip;rdquo;老人说完，就也定静不动了。

    ＊＊＊

    过了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老人指示：ldquo;好，可以张开眼睛了。rdquo;

    若菱皱着眉头打开眼睛。

    ldquo;怎么啦？rdquo;老人明知故问。

    ldquo;根本不可能停止头脑什么都不想呀！rdquo;若菱抗议。

    ldquo;是的，rdquo;老人微笑着点头，ldquo;那你都在想什么呢？rdquo;

    若菱红了脸，不好意思说，她在想老人是不是邪魔外道还是什么怪人，自己在被他指使做些莫名其妙的事，也不知道反抗。

    ldquo;你看到你的思想了吗？rdquo;老人理解地不再逼问她想什么了。

    ldquo;是的。rdquo;若菱承认。

    ldquo;那你的感觉又是什么呢？rdquo;

    ldquo;有点古怪，有点不安。rdquo;若菱老实地回答。

    ldquo;是的，你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感觉。rdquo;老人点头，然后意有所指的看着若菱。

    ldquo;嗯hellip;hellip;我能觉知到我的思想，我也可以感知到我的情绪，所以它们都是我的一部分呀！rdquo;若菱说得自己都觉得很有道理。

    ldquo;你的意思是说，主体和客体是一回事啰？rdquo;老人狡黠地问道。

    若菱知道犯了逻辑上的错误了，如果主体的我能感受到作为客体的思想、情感，那么两者不应该同为一物的。尴尬之余，若菱只好退却，答非所问地说：ldquo;其实，我只想来跟你借个电话用用hellip;hellip;rdquo;

    老人不放过她：ldquo;所以，lsquo;我是谁rsquo;这个问题，正面是很难回答的，我们目前用的都是否定法mdash;mdash;以上皆非。rdquo;

    若菱突然福至心灵地发现：ldquo;咦，你怎么没说灵魂呢？我们就是灵魂吧！rdquo;她有中了彩票的感觉！

    而老人只是意味深长地一笑。

    ＊＊＊

    ldquo;灵魂可以说是比较贴近答案的一种说法，但是这个词被很多宗教、哲学滥用了，贴了太多的色彩和标签，没有办法贴切的表达我们真正是谁。rdquo;

    ldquo;孩子rdquo;，他说，ldquo;我们是在用言语来表达言语不能表达的东西，这也就是老子说的lsquo;道可道，非常道rsquo;，所以我说用lsquo;以上皆非rsquo;来表达，还比较容易懂一些。rdquo;

    ldquo;那真正的答案是什么呢？rdquo;

    ldquo;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rdquo;

    说着，老人抬起了食指：ldquo;你看到我的手指了吗？rdquo;

    ldquo;废话！rdquo;若菱心里想，不过还是顺从地点点头。

    ldquo;如果月亮是代表我们真正的自己，而且它是无法用言语具体描述清楚的东西，那么我们所有用语言去描述它的尝试，就是这个指向月亮的手指，而不是真正的月亮。rdquo;

    若菱疑惑地歪着头，不知道该怎么接腔。

    ldquo;就好比说从来没有吃过冰淇淋的人，你对他再怎么样描述冰淇淋都没有用的，是不是？rdquo;老人耐心地解释，ldquo;如果他真正的尝了一口，那么所有的语言都是多余的了hellip;hellip;rdquo;

    若菱有点困了，真的不知道老人为什么拉着她说这么多令人困惑的话题。

    她瞥了一下四角，要命了，老人像是个隐居的高士，家里居然看不到一具电话！

    ldquo;我告诉你这些是要帮助你认清楚一些事实，因为我们人所有受苦的根源就是来自于不清楚自己是谁，而盲目的去攀附、追求那些不能代表我们的东西！rdquo;

    ldquo;你自己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不是吗？rdquo;老人似乎有读心术，猜得出来若菱心里的想法。

    言罢，他伸手从一个柜子里面拉出一具老式电话，ldquo;用吧！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