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到底跑到哪里去了?”等陈伟披上衣服,吴警官连忙问道。
“我他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到哪里去了。”陈伟拿过烟盒,点起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深深吸了一口,往左右看了看,像在找什么东西。
“有什么吃的不,我饿死了。”陈伟叫道。
“有泡面。”我。
“快快,兄弟帮忙泡一下,要两桶。”陈伟。
我替陈伟泡了两桶面,没等完全泡开,陈伟就迫不及待地抱着面碗呼哧起来,三分钟不到,两桶泡面被他彻底消灭。
“哎呀,过瘾。”陈伟放下面碗,打了个饱嗝。
“下,到底怎么回事?”吴警官丢给陈伟一支香烟。
“怎么讲咧,感觉就像做了梦。”陈伟勾起指搔了搔头皮,“莫宇下山以后,我继续向前走一段路,过了女尸那个坟后,我就站在原地等,等了一会无聊嘛,就想四处转转……”
“想看邢萱是吧?”我。
陈伟居然痛痛快快地承认了,他点点头接着:“当时吧,我确实在想邢萱,并且打算过去看看,不过碰上了总得找点话是吧,并且不能让她看出来我是刻意去找她,要弄成巧遇那样才好,于是当时我心里就想着看见邢萱后应该怎么打招呼,想着想着,不由自主就叫了声邢萱,当然声音很,可就在这时,我听见身后居然有人应了一声,是个女的,声音很细,我转身一看,却没看见有人,可那个声音分明就是在我身后不远处传来的,最多不会超过三米。”陈伟到这,对我们竖起三根手指。
“后来呢?”吴警官继续问道
“后来我就觉得怪啦,看看四周,确实没有人在,于是我试着又喊了一声邢萱……结果没人再应。”陈伟。
“你幻听。”我。
“当时我也这样以为,刚打算走,一转身突然觉得脚下一空,好像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大洞,我嗖的一下就掉下去了——但又不是那种从高处跌向低处的坠落感,有点像一片飘在半空中慢慢旋转的树叶,当时我的意识有点模糊,周围是一片混沌,这种感觉持续了大概一分钟不到,又是突然一下,脚踏实地的感觉回来了,我一看,他妈的这是哪里啊?!”陈伟继续道。
“你到哪里去了?”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像是一个别墅区,我站在一条石板路上,路两旁全是造型怪里怪气的别墅,我第一眼看见那些别墅吧,就觉得这种建筑眼熟,但一时半会又想不出在哪里见过……”陈伟道。
“你子这是进到时空隧道,瞬移了吧?”吴警官插嘴问。
陈伟点点头又摇摇头,示意吴警官再给他递支烟,“瞬移大概是的,只不过给老子移到阴间去了!”
“阴间?!”我们被陈伟的话吓了一大跳。
“阴间,绝对是阴间!”陈伟点燃香烟,用力甩了下脑袋,,“刚才不是那些别墅我看起来觉得眼熟吗,后来我发现每栋别墅前还挂着个牌子,牌子上刻着姓名,我走到其中一栋特别大的别墅跟前一看,牌子上的名字差点把我吓尿,你们猜我看到谁的名字了?”
“谁?”我们的神经瞬间绷紧。
“庄有钱!”陈伟道。
“啊?!”我显得很是惊讶
庄有钱这个名字我一点都不陌生,庄有钱是我们镇上的名人之一,人如其名,非常有钱,早年靠倒卖木料起家,后来转做根雕生意,简而言之是个坏蛋,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一次和人吵架,发飙道“老子用钱砸死你”,结果还真的兑现诺言,带着几个人去银行兑换了一万块一元的硬币,一百多斤的重量啊,差点把那人砸成半身不遂,最后庄有钱赔钱了事,此事让庄有钱的名字在方圆百里内家喻户晓。
可钱再多,也不能买命,一年前,庄有钱查出有绝症,三个月不到就报销了,葬礼搞得十分气派,殡仪馆因此热闹了三三夜,我们还收了一个一千块的红包,当时陈伟很得意,和我:“像老庄这样的人,多几个来我们这里就好了。”话庄有钱虽然不是好人,但陈伟这话的也太那个什么了,好在庄有钱泉下无知,没找他麻烦。
陈伟深吸了一口烟,接着:“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反应过来,难怪刚才一直觉得这些别墅眼熟,原来全都是坟墓的造型!”
“那你没看到什么人——”吴警官着重“人”这个字的发音,拉得长长的。
陈伟竖起食指,“看到一个。”
“谁?”我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个女的,在一间的泥巴糊的烂房子前,一开始我还没注意到,望了一圈才发现,这些坟墓别墅中间居然夹着一间这么破的泥巴房子,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湿漉漉的女人蹲在门口不晓得在摆弄什么,当时她是背对我的,就在我看她的时候,她忽然转过身,直勾勾地看盯着我……”陈伟。
“她长什么样?”我问。
“看不见脸,都被头发挡住了,只露出两只眼睛,这时我发现她手里还拿着块木牌子,就是挂在每栋房子前面写着名字的那种牌子,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下起雨来,我当时吓傻了,像根木桩似的扎在原地,雨下得非常大,我几乎睁不开眼睛,心里一直在想我这是跑呢?还是跑呢?还是跑呢?可这个鬼地方我到底应该往哪里跑才是?等我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跑再的时候,我发现我根本迈不动腿了,浑身上下都在抖,像在打摆子……接着我发现她上半身动了一下,抬起手,似乎想把牌子递给我,同时还和我一句:‘我叫邢渲。’”
“邢渲!”听到这,我们不约而同大叫起来,从吴警官的反应来看,他应该和我想的一样,她的是邢渲,而非邢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