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而又充满诡异气氛的世界里,吴用和姑娘手牵手走在黑暗中。吴用并不知道姑娘会去向何方,但是,他就觉得姑娘身上仿佛有着某种奇妙的吸引力一般,让他根本没有办法挣脱开姑娘的手。
吴用开始跟随着姑娘一路往前走,每走过一个黑暗的转折路口,都仿佛能看到几道身影,只不过,这些黑影都不声不响的站在那里,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姑娘的眼中根本没有这些黑影,吴用自然也装作没有看到这些黑影。
姑娘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吴用便跟着她一直往前走,具体走了多久,吴用也不太清楚,他只知道,等到他打算跟姑娘几句话的时候,姑娘突然停了下来,扭转过头来,望着他道:“大哥哥,我我好像彻底迷路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根本一点儿印象也没有,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找到自己的家了。”
“你家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你可以跟描述一下,或许我知道呢?”吴用道。
姑娘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的记忆好像越来越模糊了,我已经记得不我家最初的模样了,大哥哥,我该怎么办?我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家了,怎么办,大哥哥呜呜呜”
着着,姑娘竟然哭了起来,而且哭声越来越响亮,随着她哭声的加重,吴用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根本没有应对这种事情的办法。
姑娘在哭了一阵之后,突然闭上了嘴巴,停住了脚步,悠悠的转过头来,望着吴用,表情凄苦,悔不当初,就像是经历了悔恨的一生一般。
“你猜对大?干嘛露出这种表情?”吴用下意识的问道。
姑娘没有立刻吭声,而是微微抿了抿嘴唇,然后才淡淡道:“大哥哥,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吴用蹙眉,实话,他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但是,姑娘既然都这么问了,他若是不想听一听,那未免显得他太没有人情味了,所以,他点头道:‘好,如果你需要一个人跟你分享的话,我很乐意听一听你的故事。”
“大哥哥,你真是个好人,好的大哥哥,你闭上眼睛,我的故事,全在我的心里和我的脑海里。”姑娘道。
这样着,姑娘握紧了吴用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放去。
实话,在那一瞬间,吴用是有心拒绝的,姑娘的年龄虽然不大,但身体发育的却非常好,该有的地方都有了,亲密接触很容易就能引起任何一个正常男人的身体反应。
吴用是正常男人,自然也逃不过这种反应。所以,对于这种接触,吴用本能的想要拒绝。
姑娘似乎并不在乎吴用的心理变化,自顾自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吴用仿佛堕入了某种更加神秘而又未知的空间之内,而这个神秘的空间似乎是由姑娘的情感创造,玄奥无比,难以用语言形容。
在这玄奥的世界之中,吴用可以清楚的额体会到姑娘的感情和她曾经的详细经历。
山幽水清,染指红花抚琴行;
月浅灯深,独自闲行独自吟。
山里,蓝幽幽的雾,最美应是朦胧月。清风徐徐,捋着少女的碎发,拂过她光洁的皮肤,她笑,盛满了充实与满足。
山外,少女提着简单的行李,徐徐前行。前边是喧嚣的城市和纸醉金迷的生活。鳞次栉比的高楼,忽明忽暗的路灯,形色色的招牌。晃动在少女眼前的是不解与无奈。
远处,古老的时钟敲响1下的时候,根红色的指针便重合在了一起,像血染的蝴蝶翩跹于指尖。那尖尖的顶端划破了使圣洁的皮肤,周围氤氲着晦涩与血腥。使在流泪,明亮的眸化为凄冷的月,悬于九。那闪动的瞳孔播撒着皎洁的辉,如鼓点般轻盈的攀上行人的心头,心中的阴影便像伤愈后结的痂一样脱落,落地成影。
少女沿着记忆的轨迹穿梭于人海之中,不缓不慢,不疾不徐。她想起了别有根芽的雪花,想起了国香收不起的茉莉,想起了遗漏在路途中的眼泪。她的自由自在已不复存在,她的漫歌载舞已封印在记忆的深处,她忘记了呼吸山林空气时的频率,她失掉了曾经的单纯与笃定
生活在圈养孤寂的空下,少女懂得,有些事已在不知不觉中改变,有些改变已在不自不觉中成为习惯。她习惯了回忆,习惯了消愁后的形销骨立,习惯了躲进臆想的空间,孤单的哭泣,让眼泪见证自己的无奈,却不懂得这也是一种迷醉于沉沦的方式!
听过摩轮的传,有人那一个个的空间满载的是幸福,坐在里边的人可以随着它缓缓转动,去感受那段宁静而安稳的时光。少女知道这个传,却不懂得如何去感受那份恬适而安谧的幸福。
时候的少女就喜爱阳光,爱滤过树梢后落在地上的斑点。阳光下,翡翠色的叶流动着透明的液体,交错的经络牵动着少女如今脆弱的神经。当那尖锐的刺刀贯穿男孩儿胸膛的时候,少女也一时胸闷,似乎有热乎乎的液体顺着嘴角,汨汨流出,染红了书页。
“近来无限伤心事,谁与话长更?”少女轻摇着头,脸上浮动着惨白的笑意,原来,想在喧闹的城市寻找静谧竟如想在一尘不染的市区撷取一枚落叶一样困难。树梢的枝桠,开满凤凰花,晶莹的许愿瓶,漂泊到涯。曾经的笑话,一起逃离过的家,风中的碎发,眯眼的沙
梦里开满了酴醾,接着是枝节交错的彼岸花。在如水的夜色中, 愈开愈艳。不染风尘,不恋世事,惊心动魄却又别有根芽,像雪,不是人家富贵花!少女开始嗜睡,游走在梦境与现实的交界,用灵魂作为交换自由的筹码!
路上的行人怀揣着一个个光怪陆离的梦行走在人生的春季。路边,怒放了一季的玉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仿佛在迎接另一个盛世的来临。少女坐在玉兰树旁的冷石阶上,抬头仰望星幕,思索着昙花与韦陀之间的承诺。
又是一个凄冷的冬季,少女站在雪中,吟唱着纳兰的词“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
她想,几百年前的渌水亭该是热闹过的吧,毕竟,沈婉的来去匆匆见证了一位词坛情圣抑或情场词人的忧郁。可是,如今呢?飘飞的雪花还像原来一样圣洁吗?
飘飞的思绪,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殇,暧昧而缱绻。只是,当事人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幽怨,凝结成了雾,凝结成了雨,凝结成了风。少女在这像雾像雨又像风的情感漩涡里起起伏伏,想逃离,却连一根救命稻草都无处可寻。
终于,少女迈出了一步,她死命的想把自由攥在手心,她疯狂的扭动腰肢,竭尽全力的去追赶自己认为的自由,以便更好的适应这个繁华的都市。
秋来了。
少女升入了大三。
光洁的额头被厚厚的刘海遮的严严实实,飘飞的发凌乱的搭在肩头,幽蓝的瞳孔让人猜不透它的深邃。
自信而张扬的笑容里少了起初的单纯与明净,却无故的多了许多复杂与圆滑,那举止间透露出的轻率显然已深入骨子。
远处的古钟,再次敲响1下的时候,已分不清针尖的位置。阴。
漆黑的苍穹无星无月,路上匆匆前行的人儿,也已无影随形。
少女逆着人群走向那一排排的玉兰,风儿吹过,周围弥漫着夜潮湿发霉的味道。这一季的玉兰竟开的如此绚烂持久。只是,等下场雨来到的时候,还能有几朵花开的如此亭亭玉立呢?
湖畔,一对对恋人甜蜜的依偎着,作为彼此的肩膀,他们有所依靠,于是心便有了归港。再罡劲的风也吹不熄眼泪的光芒,因为那泪为对方而流,为所爱之人而流,为无谓的青春而流。少女呢?她纤瘦的身子在风中颤粟,白日里复杂的眸已褪去光泽,取而代之的是无底的空洞与呆滞。
少女不懂,同样渴望阳光,渴望爱情。别人的那么光鲜,而自己为何要用厚厚的粉底涂抹双眼涂抹心灵呢?为什么原来的自己不能泰然的为自己而活,为青春而活呢?现在,伤痕累累的心何处安放?
归家的路似乎越来越绵长了
这是一段非常有意思的故事,这是一段任何一个女孩儿都有可能经历的故事,在这种故事里,少女即是受害者,也是加害者。
她亲手害了自己。
而这个故事里的少女,就是吴用此时吴用正用手摸着她胸口的姑娘。
听上去,这似乎只是一个有关青春的疼痛故事,但是,吴用的心忍不住一阵隐隐作疼,似乎在这个故事的背后,有着更加刻骨铭心的故事,只是没有被他发觉而已,等到他日后发觉的时候,也许,一切就都已经晚了。
通过这个梦境一样的影像,吴用知道了有关这个女孩儿的信息,比如她成长过程中一段非常刻苦铭心的恋情。
姑娘叫安。
姑娘曾喜欢上的那个长着一张初恋脸的男孩叫丰。
安和丰结识在00年夏。
风在最开始的地方咆哮着过往的彷徨。用罡劲而柔软的手指轻抚空气中褶皱。一下,一下。
那个时期,篮球热正疯狂蔓延。大有席卷整个校园的势头。
安却不喜欢。丰便跟着不喜欢。有时候,人是会相信永恒的。
丰会是一辈子的朋友吧。安对自己。只是,这场友谊里的结,安用心系,却无心解。安用自己钢铁般的意念去包容丰硫酸般的侵蚀。却不知道,这样的执着反而加速了两人隐没于骨子里的沉沦。
安太执着。近乎顽固的执着。安宁愿溺死在红波粼粼的高脚杯中,也不愿自己浮华一时的骄傲在等待中独自蹉跎。
丰还是爱上了篮球。那段若即若离的时光里。安和丰构造了一段彼此都不愿触碰的经历,谱写了一曲孤独而悒郁的青春殇。
然后,丰早恋了。在那个青涩的校园。在那个安还不懂什么是恋的年龄。
安讨厌这样的丰。人前人后被人议论着的丰。
安选择了疏离,彻底的逃离。这一场感情的浩劫里,安和丰劫后余生,哪怕已然将热情埋葬,依旧渴望日复一日的祭奠。只是,因为安的执着,近乎顽固的执着,安选择了遗忘,忘记所有,现在抑或曾经。
丰的早恋并没有维系多久。我们的社会,升学的压力可以摧毁一切。当然也包括这尚处于萌芽期的懵懂。
006年夏。安和丰最后一次坐在同一个教室,稀疏的桌椅,徘徊的考官,一张张卷子,一支笔和之后的轨迹。
果然是两条不同的轨迹。两条原本重叠着的平坦,到底是哪条半路偏离。心底的深潭微卷涟漪,幕布般呈现着现在与曾经。那旁若无人的笑语。那技压全场的歌喉。那遗失风中的猜忌。那起落堆叠的想念。那无处皈依的希冀。缱绻着最初的悸动,模糊着之后的殷勤。
安是喜欢夜晚的,喜欢灯光渐渐稀疏时的宁静。
只有这个时候,安才能关闭一切,忘掉所有,清空脑袋,轻叹着出两个字,晚安,对自己,也对另一个人。
这只是安青春历程中的一段很难忘记的经历,这段经历之所以会被吴用最先烙印在脑海里,是因为这段记忆通过安的身体,进入了吴用的脑海。
在这段经历之中,安似乎是受害者,但是,如果继续往下看,看清楚她所经历的一切,你就会知道,她可不只是受害者,她更是一个加害者,是她自己先后两次亲手埋葬了自己的青春和过往,让得原本应该明媚无比的年少时光变的黯淡无光。
吴用没有过这样的年少时光,也没有过跟安一样的经历,所以这些原本在正常少男少女看来很正常的感情,在被吴用窥探到之后,内心反应比安还要剧烈。
吴用抬起手,抓住了自己胸前的衣服,狠狠地将衣物抓在手中,好似只要这样就能帮安挽留住曾经失去的那么多东西一样。
“没用的。”
安面无表情的道,“我失去的,又何尝只有这些”
音落,吴用心中一疼,一些驳杂的信息再次朝着吴用的脑海冲击而去。
004年。安调过一次班,丁是第一个搭话的人。丁的个子很,那个时候,蓝如青春里不染微尘的心幕,一句话便已足够。足够让一个人奠定在另一个人心中的地位,另一个初入陌生环境的人。
安是幸运的,这一期的老师竟破荒换了个遍,安和所有其他人一样,在新老师眼中是同样陌生的存在。
人总是要不断的接触陌生。然后熟悉。然后渐渐遗忘成另一种陌生。
世事的沧桑变化果真是会在平常的起居坐落间消失在日升月缺的轮回中的。初入新环境的安刚刚转性儿,很讨厌被围观的感觉,那就像盛装出席一场华丽的困兽斗,周围是一个个怀揣着光怪陆离心念的看客,坐壁上观。
自我介绍是必须的,再讨厌也没理由忤逆。这就是生活,决不会因为你锉骨扬灰的恨劲儿而以你的思想为转移。
我喜欢的动物是猫。安最后。一阵喧哗过后是安不愿触碰的心殇,生拉硬扯着已然愈合的伤口,恍若昨日。
昨日,相似的喧哗那个年龄的青春里,除了叛逆便只剩敏感,安也不例外。安隐约知道了“猫”是班长的称谓。
安一直都没记住班长的名字,没有铭记也便无所谓忘记。多少有些释然。很好,安对自己。下定决心不再成为下一个话题。
星是丁的好友,不可否认,也是安的,在安的心中,有时候星的地位甚至比丁还要高出一些。
阳光总在最喧嚣的正午被密叶捕捉,摁压于地,切割地支离破碎。温暖残留的气息跳跃在安和星的脸上,写满了笑意。
星的眼睛高度近视,在青春刚刚开始的地方,星总是微蹙着眉峰,像叹惜里无法铺平的褶皱。星从不愿规规矩矩的走路,总往坑坑凹凹的地方钻。星家里是做玻璃生意的,身上却没有半点玻璃该有的透彻。星到底总在愁些什么,一直到后来的后来,安也没弄清楚。
中考的压力突显的时候,安过了段忙碌而充实的时光,考试正式结束了,教室里的玻璃碎成一地的斑斓,像再也回不去的过往,星星点点的记录着流年里的夜色。重重叠叠的夜色。
夜色里,安的一又该结束了。安许久未曾送出的问候在眼波间漾起似曾相识的年轮,一圈一圈…
安本该进入新一的轮回,但是,她不愿意入梦,就像她不愿意接受这生命历程中的种种心殇一样。
安的思绪很跳跃,总是一会儿跳到这里,一会儿又跳到那里,但是,无论安的思绪如何跳跃,如何华丽,都一点点浸透进入了吴用的脑海里,让吴用一点点揭开了她原本不愿意让其他人看到的伤疤,只属于青春的伤疤。
正是因为这些伤疤的存在,才堵住了安回家的道路,让他彻底迷失在了记忆的逆流河中,几乎溺水窒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