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好沉重。

    感觉身体在融化，不想动弹……

    但是……刚刚我是被打倒了吧？不过那个家伙应该也不好过。

    “醒了？醒了就没问题了。”

    这是谁的声音……对了，是那个男人。

    “起来，虽然黑暗之龙出现在DND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你之前不是一直都在元商贸的总部里面吗？怎么有机会去击杀BSS拿到这个的？”

    好长的话，真啰嗦……他在什么啊……

    “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吗？在没有职业进阶之前强行使用A级道具，就是这种代价啊……啧，口水都流出来了，赤龙帮她擦一下。”

    口水……是在我吗？好难受……

    “先把她悄悄抬回去吧，我去看看恨那边。”

    恨？是那个女人吗。

    “不用看，我没任何问题。”

    “还没问题呢，变身都被击溃了两个，下次这么逞强可不一定能再救下你。”

    苏生站在一旁看着已经被打得“现出原形”刘悢，作势要敲她的脑袋，但最后还是摸了摸她的头。

    第一次出场的金克斯变身直接被一巴掌拍扁，之后强行二次激活的阿蒂拉也被黑暗之龙解体时引发的侵蚀送回了英灵王座。

    现在的刘悢穿着一件灰色的风衣，虽然仍是一副元气满满的样子，但神情里的疲惫和萎靡已经有些掩饰不住。

    “外面风大，回去吧。”苏生伸手帮刘悢系上了领口的扣子。

    “你是要我一个人把她抬回去吗？”苏黎指了指地上的易观澜。

    “我们一起。”苏生变出了一个担架，把易观澜放在了上面，然后盖上了白布。

    苏黎抬着在前面，苏生抬着在后面，刘悢有些脚步蹒跚地走在旁边。三人都是黑白灰的衣着搭配，再加上萧瑟的风，总觉得像是在抬着死人。

    走在路上的时候，刘悢问苏生：“你我在第一次面对她的时候会输，这次算是我输了吗？”

    “不算吧，她比我想象的要弱很多，在幻术的使用上她并没有做到我所想象的程度，应该也是因为她至今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对手吧，至少‘三重梦境’‘折返回廊’‘莫比乌斯环’这些基础的幻术操作她都没有使用出来，更不用‘精神深海’‘记忆宫殿’‘全暗示’这些比较难以掌握的东西了。”

    苏生看了看盖着白布的易观澜，继续：“本来按照我的预计，她应该会把你困在幻境之中，然后和你进行精神上的较量，最后凭借职业上的优势取胜。但是没有想到，她竟然抛弃了职业优势，以纯力量的硬碰硬和你打了起来。”

    “是吗，也就是这一次赢不是因为我足够强，而是因为对手太弱了。”刘悢看着不远处的元大厦，平淡的神情里有着几分落寞。

    “这也是有原因的，不知道为什么，她获得了A级物品——提亚马特的趾甲，这让她体会到了用双手零距离触碰力量的感觉，我想也正是这种感觉让她抛弃了幻术的本质，转而疯狂强化自己力量的原因吧。”

    “是啊，纯粹的力量让人陶醉，让人上瘾。”刘悢也是感慨了一声。

    在获得了准英灵的力量之后，刘悢瞬间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她很快，风也追不上她；她能够跳上空，如同飞翔；她的力量很大，能够把一切拦在自己面前的东西统统击碎。

    刘悢不是暴力狂，从到大她都是一个理智的女孩，即使一度行为偏激，但她仍然会以理智的态度思考问题。

    但是力量让她第一次出现了沉沦的感觉，太爽了，太刺激了，没有什么比能够让肆意挥霍的、无与伦比的力量更能让人满足的了。

    看着刘悢感慨的表情，苏生也是深有体会。

    拥有力量的人，气质自然而然就会改变。就像一个演员，他在还是一个龙套的时候，和他已经有了数量众多的粉丝的时候，再和他手握影帝奖杯的时候，他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有人，握有力量的人会变得自信，这并不绝对。因为力量是个复杂的东西，它不仅会让人自信，还会让人膨胀、暴躁、充满欲望。拥有力量的人更敢于直视自己的情感和需求，所以他们所表现出来的东西会更加强烈。

    刘悢的力量越来越强，苏生也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变化。她在众人面前话的语气愈发平静，但也更加充满不容置疑的强硬；她休息时的神态愈发散漫随意，但眼睛里的神采确实愈发明亮。

    之前给她带来不麻烦的两个人，被她真的当作了管家和女仆使唤，而且非常自然，全无芥蒂。晚上如果同居，刘悢对苏生的索求也更加主动，有时候苏生甚至会觉得是自己被上了。

    这就是力量给人的改变。

    “弱者被力量所掌控，力量为强者所驾驭。”苏生了一句拗口的话，“恨，明白自己想要做什么，自己需要做什么，如果真正想明白了这两个问题，那么就能够用好自己的力量。”

    刘悢听了轻笑了一声：“呵，起来简单啊……”

    “但我相信你能够做到，不是吗？”苏生看着刘悢，“‘曾经’的你做到了，现在你比‘曾经’的你更加优秀。”

    因为易观澜也在，苏生不好直言上一世的事情，只能如此提点刘悢。

    “试试吧。”刘悢微笑着，语气轻松了很多。

    “你是，我对力量的追求，错了吗。”白布下传出了易观澜沉闷的声音。

    “对力量的追求没有错，但是你做得有些盲目了。你连认识力量都没有做到，又怎么追逐力量呢？欺诈师的能力在于欺骗，就像刺客的能力在于偷袭，如果真要刺客拿着两把宣花大斧去开无双，那才是蠢呢。”

    刘悢听了苏生的话，有些好奇地看向担架：“这个家伙是欺诈师？可是她和……”

    “早就了，职业相同，能力也有可能是差地别的，就像那个叫郎甜甜的ser，我觉得她的能力就和你的肯定有很大不同。而易观澜的欺诈更偏向于精神学和心理学，所以获得了幻术系的能力，而我们的……玄学吧。”

    “甜甜……”

    听到白布下的易观澜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苏生突然想到了什么。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