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不够了解的别人,楼成一向不怎么发表意见,安静听着教练吕严继续往下描述:
“李平凹有金属化躯体的异能,关外盟也有类似的外罡武学,所以,他走的是这条路,而非暗部,速度、力量、敏捷、承受力、恢复力等相当出色,风格偏大开大合,蛮横强硬,金毛犼的外号绝不是随便叫叫。”
总感觉你在骂我……楼成伸手捂住了半边脸庞。
“自从晋升外罡,李平凹屡次让关外盟老一辈强者失望,他也日渐沉默,越发寡言。”宁梓潼补充道,“这样的状态让我想起了一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你们不能有一点轻视。”
到这里,她感叹了一声:“最早成立顶级职业赛那会,关外盟可是能排进前三的强大势力,他们老一辈的外罡哪个不是跺脚山震的角色,可惜,几十年过去,老的老,的,不成器的不成器,除了路永远,竟没别的门面,老是徘徊于最后几位,一不心就有可能‘降级’。”
对顶尖势力来,成就了外罡的李平凹也叫不成器啊……果然高低都是对比来的……楼成暗自咋舌,庆幸自己目标清晰,道路坚定,没有蹉跎。
吕严看了眼抢自己话的宁梓潼,握拳抵唇,咳嗽两声道:
“关外盟另一位二品朱韵赋幻术之力,曾经在六品阶段,靠着强横的异能,打败过非人,不过成也幻术,败也幻术,她用了足足五年,才完成掌控,将出众的血脉能力纳入自身武道,勉强在二十八岁时跃过龙门,晋升外罡。”
“她潜力不低,今年未满三十,便成为了二品,可再想更上层楼,难啊。”
“‘幻部’绝学残缺已久,关外盟只得很少部分,‘暗部’之中虽然也有相仿内容,但终究只是其中一方面,朱韵要么一直卡在当前层次,要么像路永远那样,将一身所学、血脉之力和点滴感悟彻底融会贯通,找出属于本身的‘道’,自创新的武功,那样的话,前途不可限量,头衔也是有资格争夺的。”
介绍完朱韵的大概情况,吕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宁梓潼就轻笑道:
“韵这丫头心态一直很好,并没有急躁,平时喜欢琢磨厨艺,喜欢打听八卦,收集别人的黑历史,过得有滋有味,我挺看好她弄出新东西,嗯……她视路永远为半个师父,不定又是一个路永远。”
听见宁梓潼提及朱韵的爱好,吕严的脸色不知为什么黑了几分,看向楼成,语气变沉道:
“她的幻术已到‘以假乱真’的程度,和‘洞敌冰心’正好互为克制,不过,你还有预知危险的能力,如果遇上她,胜算很高。”
“嗯。”楼成一本正经地点头,心中则饶有兴致地琢磨着吕教练有什么黑历史被朱韵掌握了……
吕严见楼成态度不错,满意颔首道:
“他们两个加上路永远,就是关外盟去年的主力,三品郑世铎替补,如果遇到两人以上受伤,则会有老一辈强者临时救场,或者从接近外罡的弟子里挑一位体验实战。”
“不过今年他们补充了东瀛的唐泽薰,应该很少出现这种窘迫的情况了。”
“郑世铎,二十九岁,成为外罡两年多,身高号称一米九六,但似乎还在长,主修暗部绝学,常有冲动之举,不出意外,他明还是替补。”
“唐泽薰,跃过龙门才几个月,没有在这个境界出手的记录,具体实力和水准未知,也许会作为奇兵登场。”
……
挨个分析完,吕严表情一肃道:
“洛后的风格在面对较弱于她的对手时,有明显优势,不能让她和路永远直接遭遇,楼成,你第一个登场,不管是李平凹,朱韵,还是唐泽薰,都必须取胜,这个很的要求,你不会办不到吧?然后尽量消耗对方第二位武者,如果路永远自己做先锋,那事情就简单了。”
“郭洁,你第二个出战……”
吕严尚未完,“武痴”郭洁就诧异脱口道:“我?”
开幕战不是应该求稳妥吗?
作为一品强者的教练你出场,我们的胜算才会高!
“没信心?不想打?”吕严不答反问,表情严肃。
“想!”郭洁没有迟疑,斩钉截铁地回答,脸上有了几分激动和兴奋之色。
“那好,到时候不管你面对谁,都是久战之躯,你的目标只有一个,胜利!”吕严转头望向宁梓潼,“等郭洁消耗了关外盟第三位武者,你来收尾,到时候,不管是路永远,还是谁,应该都不成问题了。”
宁梓潼不见波澜地微笑回应,又了一阵关外盟最可能的布置,等到楼成和郭洁离开,才略皱眉头,看着吕严道:
“怎么突然让她出战?”
“她有二品的水准了,不再是初出茅庐的丫头。”吕严淡然道,“是时候给她些压力了,单纯只在稳胜的比赛让她上场,或是打仅关系自身的个人擂台,能有什么压力?这种也许会输掉的重要场合才能给她真正的洗礼,或者你舍得让她学龙王,却战乱地区做外罡也会死亡的冒险?”
“我们年纪都不了,得着眼未来,给他们顶上来的机会。”
宁梓潼默然听完,好半才像姑娘般鼓了鼓腮帮子,叹了口气道:
“你永远比我理智。”
…………
翌日清晨,蓝如洗,澄静透彻,春风带着些许暖意,让人分外舒坦。
路永远将最基本的劈、削、格、砍、震等招式逐一演练了几十遍,专注虔诚地仿佛最开始学刀那会。
若是有强者路过,会惊讶地发现,最普通最简单的东西在路永远手上使来,竟没有丝毫瑕疵,堪称完美,而且同样的动作,每一次呈现,居然没半点差别,无论角度,还是痕迹,都像复刻一般。
等到路永远将刀法展开,光芒层层叠叠,滚雪球般膨胀往外,又有另一番味道。
明明同样的招式,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出刀,却生出细微区别,仿佛在因时因地变化而改,绝不重复!
唐泽薰没有得到允许,自不敢旁观“斩神刀”锤炼,但她修炼剑术时,却觉得周围暗生神韵,悠长深邃。
因为今日有着比赛,关外盟诸位外罡没有锤炼太久,主要进行调节和休整,等到午餐之后,他们登上了豪华中巴,前往郊区的赤霞山。
一路之上,路永远都闭目靠躺,状似憩,及至快要抵达,他忽地睁开眼睛,对唐泽薰道:
“你基础扎实,心斋流的剑术也已登堂入室,且不被外人了解,正适合给龙虎一个惊喜。”
翻译转达话语后,唐泽薰眼眸睁圆道:
“前辈是想让我出战?”
此时,李平凹、朱韵和郑世铎的目光都望了过来。
“对,出其不意。”路永远语气平淡地回答,“你来打开局。”
“好,好的!”唐泽薰先是一愣,接着用力回答。
路永远没再多,看向前方道:
“我第二个,承前启后,打通障碍,如果能在状态最顶峰时,遇见‘洛后’,自是好的,要是不行,她也很难维持,韵你用幻术和她周旋,会有机会的。”
“是。”朱韵嗓音低沉,几有男性之感。
她个头中等,皮肤偏麦色,五官大气,眉眼姣好。
郑世铎对这样的安排没什么意见,而皮肤泛着少许金属光泽的李平凹愈加沉默。
车辆绕着盘山公路上行,总算抵达了停车场,沿着通道,前行一阵,唐泽薰等人便感受到了空气的干燥和灼热,看见了中央层层凹陷赤色冒出的“擂台”。
龙虎俱乐部,“火焰地狱”!
观众正陆续赶来,进入边缘的玻璃房间和长廊内。
这就是华国最顶尖势力的对抗……唐泽薰悄然吸了口气,闻到了燃烧的味道,握着河豚丸的手掌不自觉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