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劝我,这次我并不是为了想要生出什么事端才来帝都。 Ww W COM大哥和云霄的事情你是知道的,我不能让大哥和云霄因为皇帝的一道圣旨就从此涯路人,墨云和晚晚也是互相倾慕,只有我。你明白吗,只有我。与其是我毛遂自荐,倒不如是我不得不承担下这道圣旨。”
这是实情,秦雪初知道萧落情不仅仅担心自己,同样担心秦府。
道理人人都懂,能够真正接受和想通却是极难的一件事情。
“我明白,但我不赞同。”
“不赞同?哈哈哈哈!”听到此处秦雪初再也掩不住笑意,大笑几声后冷冷的看着萧落情道,“萧落情,你有什么资格不赞同,你又有什么能力阻止我?今时今日,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愚蠢的郦澜青吗?你错了!从此以后,我只会是我自己,我只会做我想要做的事情!”
她只想做自己,因为她做了近二十年的别人,前十年做郦澜青,后十年做秦雪初,从来不是自己。
萧落情见她态度转变,心中自知自己没有立场这样的话,可是此事如果一旦成定局,后果不堪设想。
“即便是皇帝赐婚,只要你不想,爹就一定有办法解决。你是郦伯父的遗孤,即便是牺牲大哥和二哥他们,他也会保住你的性命的,只要你不愿意。”是的,只要她不愿意,这是前提。
“可我愿意。”这便是症结所在。
“我虽然不是很清楚许苍桦究竟想做什么,但是我回到中原这段时间也见到了时局的变化。恐怕过不了多久朝堂之上便会有打的变动,如今你若是以秦雪初的身份成为了许乘月的郡马,将来东窗事之际就是你命丧黄泉之时。假凤虚凰,牵连政变,到时候不仅仅你自己性命难保,今日你牺牲自己所保全的秦府也一样不能幸免!你今日所做之事根本是无用的,只不过是埋下更大的隐患!”
萧落情心中思虑焦急,一股脑将心中所想通通了出来。他自从回到中原之后便先去了洛阳和秦夫人将事情简单了一下,也将自己心中所想和决定告诉了自己的母亲。
秦夫人虽然万般不舍也是无可奈何,亲生骨肉尚在人间,失而复得已经是上苍给与的恩赐,如今他要化名萧落情从此江湖人间游走,她又能如何?
之后萧落情便一直在洛阳附近徘徊,也正是在这段时间他现了不管是官府门还是民间百业都已经是大变了模样。暗流涌动,眼看着下即将大变,却又在此时从帝都传来一道赐婚的圣旨。
他目睹传旨之人进入秦府,目睹秦晋远双手持旨亲送传旨之人离开。没过多久便见到秦府之人快马加鞭出了洛阳往西边方向去了,那自然是为了给秦毓景等人传信此事了。
在之后就是秦毓景等人从大漠匆匆赶回,只不过没等他前往秦府和众人见面便先被另一件事打乱了计划。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插手你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远比现状看起来要复杂的多、也危险的多。许苍桦不仅仅是为了更好的牵制秦府,恐怕他还有更深一步的计划。你若是不信我,至少也该明白你师父并不是轻易放弃之人。”
是的,那个打乱了萧落情前往秦府计划之人正是秦炼雪。
秦炼雪找到了他,告诉他在大漠这段时间秦雪初背叛了她们二人的约定。
郦澜君的出现,北高楼的插手,沈延庭之死,沈烈鸣‘死而复生’,苏晚晚和蓝火教的关系
萧落情没想到他离开之后竟然生了这么多事情,更没想到郦澜君的存在,以及沈延庭之死。如果沈延庭未死,今日的秦雪初恐怕就是沈延庭的妻子了。
而如今的秦雪初,就这样清冷凌然的站在自己的眼前。她的眼中充满了无畏无惧,以及那让人无法忽视的城府和心计。这样一个岿然不动的女子,在听到他提到秦炼雪的时候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但萧落情看得出那不是动容,是警惕!
秦雪初抬眸:“她找过你?”转而一笑,又道,“也对,你是她视若珍宝的亲人,自然是要去找你。当初让你离开不也正是怕你和我走的太近受我利用和连累?怎么,如今知道了我们在大漠生的种种,你还要劝我什么?是劝我从此在秦府安度余生莫要再生事端,还是劝我隐居田园从此不问世事?”
这是一个死结:不劝,于心不忍。劝,于心不足。
“萧落情,算了吧。真的,算了吧。既然你已经做了你的选择,就好好的走你的人生路。人活在世上若不能襄助于他人,那就过好自己的人生。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下。如今你我都是穷极之人,所以都别想着如何如管束他人了,能够做好自己力所能及之事才是最重要的。你若是真想为我做些什么,他日若我真出了事,你若是能够替我安顿照顾好蝴蝶谷和镜尘他们那便是帮了我的忙了。”
即便她不是郦澜青,也是受了郦氏夫妇十年的养育之恩。蝴蝶谷有他们的灵位,镜尘他们也是受了自己的托付在照管蝴蝶谷,如果将来果真下场惨淡,能够寻得一人照顾好这些事情她也是安心了。
她的话让萧落情也是无言以对,话已经道这个地步他也知道再多的劝诫也无济于事。
“好,我答应你。”
秦雪初释然,既然萧落情肯答应她那便明他也知道无法改变事实。倒不是她忌惮萧落情什么,只不过他终究是秦晋远的儿子,倘若萧落情真的在秦晋远面前再多几句,免不了秦晋远会对自己这次主动请缨产生怀疑。
“既然如此,你倒不如趁早离开帝都这是非之地。半个月很快就会过去,你改变不了什么,你知道的。”秦雪初淡淡地道。
萧落情不言,秦雪初也不管他什么回复只管转身打算离去,却听见他在背后唤住了自己。
“哀莫大于心死,但正如你自己所,我们都改变不了什么。生者,我们无权剥夺他们生存的权利,逝者,我们也没有唤回他们的能力。你,放下吧!”
放下?谈何容易?萧落情的话在秦雪初耳中是如此刺耳,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何尝不知道自己最爱的沈延庭如今正孑然一身在黄泉路上寂寥行走?
如今,一个懦弱的退缩者,在她的面前警告自己不要伤害他人,更让她放下这一切、做到好似这一切都未曾生。
有什么资格呢?他有什么资格如此要求她?倘若他自己能够做到万事如无一物,今他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欲之慎施于人,恐怕他们一辈子都无法参透这一点了。
秦雪初没有回头,顿足之后依旧如来时一般点足离去。看她如此回应,萧落情心中了然,更觉得今日这般劝果真是毫无用处。
最终他只得长叹一声,踏着满地落英,穿过一林海棠离开。
秦雪初的很对,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后日便是成亲之日。这十多来,秦雪初没有再离开过别院,期间许苍桦和许无闲、程孟来过好几次。许无闲总是似有意无意的和她在别院中碰面,秦雪初最初有些奇怪,而后又想到一人,若他是为了那人而来倒也不奇怪了。
那人,大漠一别之后他们二人未曾再见,如今秦雪初并不好奇他在何处,因为她心中再清楚不过。只不过,她未想到他能够如此沉得住气竟然到现在都没有来见自己。
这般平静,究竟是已经看开放下,还是知道这件事情最终可能根本无法成事?
无谓的猜想从来不是秦雪初的行事作风,她相信即便是沉静到今日,后日他也一定会现身。即便不是为了她而来,他也不会放任许苍桦如此对待许乘月的。
今日许无闲又来了,虽然身为王爷,但许无闲终究和那些世家子弟大不一样。当然不同,所以他才注定被自己的父亲选中承担那般众任。
许无闲特地找了时机在花园一角和她见面,可今日的许无闲并不似平日里的样子,而是一把将她拉到角落处拿手抵住自己的肩胛。
“你疯了!”看得出来许无闲心有怒气,连声音都比平日低沉许多。
秦雪初看着眼前这个模样的许无闲,忽的轻笑了起来。许无闲见她笑起来倒也不惊讶,只是依旧重重的钳制着她让她无法动弹。他看着她,看着她用同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即便是明显感受到来自肩胛处受力过重的疼痛,秦雪初依然没有露出异样之色,只是轻笑着道:“我当你有多沉得住气,还以为要到后日才能见到你。你,我该你是来得太晚还是太早呢,颜落回?”
看着眼前这个男子面色毫无变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而惊讶,秦雪初倒是觉得有些好奇了。
“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我认出你,你易容的如此精妙却还是被我一眼认出,我该为你如此高看我而感到荣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