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一百六十六章：不朽的底蕴

    神界大阵，这一座自秩序神皇而起，将三座大宇宙笼罩在内，积累着神界文明一世世文明底蕴的最重要守护屏障蕴含着纵使准宇宙圣者也难以比拟的强大力量，亦是在这战争到来之际众神死战边疆守住宙内众生的关键所在。只要有这一座神界大阵依旧辉煌屹立，无论妖魔还是邪灵蛋毒皆伤不得被它保护着的九十九，它自身也会是足以摧毁准宇宙圣者的绝对威慑所在。

    宫神皇相信着这座大阵的力量，正如每一尊神界之神，可现在她感觉到有些不对，她不由正视那一道道出现在神界大阵，显得愈发狰狞的裂缝伤痕。

    论力量，即便不作透支的神界大阵也犹胜准宇宙圣者，同时它能无比精确地覆盖全场，在压制蛋毒君主的同时又及时驰援战场上的任何一处，先前的战斗中就有两尊玄虚巅峰妖圣乃是死在神界大阵的压力之下，而若非神界大阵庇护，宫神皇及她的宫军或许真的已经全军覆没了，如此便看得出看似没有惊艳表现的神界大阵究竟发挥着何等重要的作用。

    可越是重要，神界大阵承受的压力也就越重，从最开始它就驰援青云剑，又相续面对蛋毒君主、噬皇卫，还需阻挡战场上的无数波澜守护神界，可以它与每一尊玄虚圣者都交过手，所有妖族的攻击也都会对它留下伤痕，而此时此刻，蛋毒与邪灵不惜身命的攻伐更是破坏力十足，对神军来讲已不构成足够威胁的它们却时刻破坏着神界大阵，这等效率绝不容觑。

    以至于，此时力量层面胜过任何个体的神界大阵已然是千疮百孔，那些裂痕，还有一座座倒塌的圣关俱是它的伤疤，来自整个神界，宇宙本源的浩瀚力量都是神界大阵的支撑赋予它超过道从我的伟力，可每一道伤痕，每座圣关每件圣器每处阵眼的破灭也都是底蕴上的真正消亡。

    但，即便如此神界大阵依旧足够强盛，它所受的伤虽重，可就是蛋毒君主率领着它的所有部下拼尽性命也无法将这自古捍卫着神圣宇宙的大阵摧毁，神界大阵与整个神圣宇宙紧密相联，就算是诸军众将神皇战死，这最强的守护屏障也不会倒塌。

    宫神皇能感觉到这座大阵中蕴含的力量，它不只是由众多神殿、圣器、奇地作为架构，更由整个文明的意志作为不朽支柱，顺着神界大阵的脉络她能看到太多。

    能看见，一名名战士血战边关，面对着渐落下风却愈发疯狂的敌人悍然镇压，而在那毁灭与吞噬的凶险来袭之际却当仁不让地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胸膛迎接致命的攻伐，身赴噩梦，却为战友构筑坚不可摧的屏障。

    一个个蛋毒在吞噬间力量共振汇成犹如深渊的恐怖漩涡，邪灵聚集之时从本能中觅得曾于混沌中大开杀戒的乱势邪阵，可这些肆意暴乱而疯狂的力量都被一种灿烂的力量镇压，那是军，那更可称作秩序，昔日的噩梦不再是最可怕的敌人，此世的辉煌文明足以将它们的恐怖磨尽。

    能看见，九十九中有太多人向远处张望，他们有的是圣者，有的是神灵，有的只是凡俗，他们远望的意图也各不相同，圣者修补着神界大阵，维持着秩序稳固，神灵在关注与想象那关乎举宙存亡的战斗，并在心中默默作出决定，而凡人却不知晓此时令自己都有所感受的震动其实是整个宇宙的浩劫，他们只是遥望着，却不禁对塌的可能产生担忧，并因此产生相应的神话。

    越到高处，神、圣的战斗速度也越是快得惊人，或许一场激战在道动与始间已然结束，更可怕的压倒性力量完全足以将时间湮灭，而事实上此时的神界边疆，还有人宙边关、洪荒势皆是这种状况，征战在边疆的短暂厮杀间却已是将环绕宇宙的时间无数次破灭，导致在他们看来短暂的战斗却可能在宇宙中度过数宙、数十宙数百宙之久远，这亦造成整个六大宇宙的冲击改变，战争或许是一瞬，也将是永恒的旷古。

    在神界大阵的庇护中，没有任何一个神界生灵被这场灾难所伤，这实在堪称奇迹，但被庇护者却并非不知自己所处的局境，他们正处在和平之内，但遥远的际或穹霄之顶，隐现的血色妖光却透出浓浓的不详。

    “我如今已是修成战神，已是有了登上战场的资格！”一名少年在殿上发出了怒喝：“师尊，身为神，怎能逃避这宇宙之战，我知道我们十尊殿需要振兴，但整个宇宙，却比一门一派的荣辱更重要！”

    “那么你以为，你便那么重要？”白发苍苍的老者却平静地看着这赋令他都为之自豪的弟子：“你明白什么？那不是神魔战场也不是宇宙战场，而是真正的文明战争，就算是一流玄神在那战场上也会瞬息陨落！你一个战神，根本起不到作用。”

    “但……”

    “不必了，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我从未过我们十尊殿不会参战。”老者却站起身来，他的面容变得年轻英俊，一头白发重新化作乌黑浓密，有神的双眸盯着少年的眼眸，直接看透了他的神魂：“我去。”

    “师尊！”少年震惊却神色大变。

    “你以为我留恋这一条老命不成？时至今日，你已无需由我教导，我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是时候将生命献给神界。而你，继续修炼，修至神、苍神、玄神甚至圣者，直到你再没有进步的可能！不要担忧，边关不会就此沦丧，我们这些老家伙会扛住那些异族，未来则属于你们！”

    “不要让我失望。”没等少年出任何话语，已然披挂化作战将姿态的老者便作流光冲出大殿，如流星与日，映耀一方际！

    “师尊……”少年咬破了嘴唇，却是哽咽，他曾以为自己理解了这世上的黑暗与最耀眼的光芒，可现在他才明白自己对这神界的荣耀尚一无所知。

    “我会来的。”他郑重地宣誓。

    “苏浪老儿，你也来了？我还以为你这老骨头已是动弹不得了。”而在流光的另一侧，却有一道乌光同时追上，与流光呈现出相映的色彩与坚毅。

    “我不过一千六百宙而已，在这神界可年轻得很，便是叫我洒血也要多少有多少！”年轻战将状的青年哈哈大笑：“倒是你李雷忠，昔日失踪，我还以为你早入了魔腹。”

    “我岂有那么容易就死在宇宙战场？”身穿黑衣的男子只是轻笑：“你以为是谁将那头火牛怪斩杀？”

    “原来是你，那倒是得通了，只是你既然活着这千宙却不前来相会，却需严惩！”苏浪义正言辞地道。

    “也罢，你我便打个赌，看谁杀的妖族更多，若你胜了，任你如何严惩，如何？”李雷忠保持着他的微笑，好似不远处那令人窒息的腥风血雨不过游戏一场。

    “一言为定，你输定了！”伴着自信的笑声，两道流光没入这一层神边缘的领域，扭曲着，消失不见。

    “诸位英雄去吧，这神界，还有我们在。”有青山下，铜炉前的汉子抬头看了一眼光芒渐黯的际，已是无数次见过这一幕的他幽幽一叹，却凝神屏息，注视着铜炉内那一柄萦绕无数神纹的璀璨神枪成型，它尚未出世，对战的渴求已是搅得风云色变。

    “好孩子。”宛若凡间铁匠的汉子露出笑容：“不要急，你很快便能为这神界的荣耀而战。”

    “战神周沧羌，请为我们带来胜利。”还有一座座神殿庙宇内，有从凡到灵甚至神级领域的生灵在恭敬地祈祷膜拜，那不可动摇的虔诚足以穿越时空之距，为边境的英雄们提供无穷的支撑。

    更有地苍茫间，更多生灵以原本的轨迹生活、修炼、劳作，这些姿态本就是对神界绝对的自信，那些艺术与诗意更融入宇宙本身，汇为文明底蕴的强大力量。

    文明之战，比拼的从不只是战士而已，战争中不仅仅有太多战士在阵前抛头颅洒热血，还有支撑着战士的更多神圣将源源不绝的支援输送边关，更有无数少年怀着守护这个世界的希望不断前进，接替湮灭在边关的先辈，以新的光焰照耀身后的家园。

    在神殿中，在山岭间，在苍穹上，在海渊下，处处都是在这宇宙中生活，能为这宇宙贡献自身的神，这就是神界大阵所掌控的庞大文明力量，这是真正的不朽底蕴。

    宫神皇也能在人宙边关感受到相同的气机，这种忠义虽然稚嫩，却绝不容丝毫的轻视。

    “星河剑主吕千愁，前来护我宙疆！”

    “虹翔联邦，真神级舰队共十一支，向长官报道！我等实力虽弱，却愿为星空贡献一切！”

    “剑谷神灵五十三尊，愿为人族流尽神血！”

    “老夫尘道人炼就瀚海飞梭，特来参战！”

    能见到，有一道道星芒正从星空的一处处向守护星空的屏障汇集，这些力量更加弱与分散，在边关战场上根本难以维持瞬息，可他们，都是愿为种族文明牺牲的忠魂！

    有这样的忠义，有如此忠魂，神界大阵便拥有不竭的力量。宫神皇不禁如此想到。

    贪婪的吞噬者，疯狂的毁灭者，在不断减少与消亡，这些噩梦是时候结束了，那一道在神界大阵上触目惊心的疤痕也将会恢复，所有神圣都如此相信着，这是属于他们的胜利。

    但，这一股不详感究竟是怎么回事？再度逼退蛋毒君主的三千道圣猛地出现了千面相同的神色变化，这一变落在蛋毒君主眼中却令其裂开嘴，那是狰狞，与阴谋的意味！

    一股出乎所有神圣预料之外的力量骤然出现，其目标正是神界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