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不如行动,
当下宋江招来董平亲随,一番威逼利诱,倒真有人动心。于是便从中选出几十名心腹将士,王英等人也混在其中,伪装成一伙溃军,向东平府而来。
宋江早有交代,白虎山人马一路急行,快马加鞭。
众人到的东平府城外时,三丈高的城上已是戒备森严。
程万里没想到梁山贼人如此厉害,以董平之能都落得兵败垂成,自从得知消息后,便没敢下城头一步,生怕一不小心便让梁山兵马劫了城池。
董平在外助战,他心里不住祈求满天神佛,打退梁山人马,让自己安安稳稳卸任。就说这一个月来,程万里心惊胆颤,就是往蔡太师家里的礼钱也比往常多了,书信中不免提出要调离梁山左近的想法。
程万里正指挥兵马加强守卫时,只见一队丢盔弃甲的厢兵又向城中逃来,忙喊道:“又来几十人,看清楚是不是我们东平府兵马,再放他们进来。”
知府就在旁边,城头守门的官兵自然不敢疏忽,等城下兵马来到跟前,仔细看了一阵,才道:“是第二指挥的兵马,其中大部分我都认识。”
自从董平出战,这些时日总有东平府人马或者百姓逃回来,守城的士兵早就见怪不怪了。
程万里看城下的士兵都是自己人打扮,又都没精打采的模样,不像梁山恶人。又听得守城官兵大多认得,这才在城上探出头去喊道:“你们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
这些来人都是宋江挑选,自然不差,当头的十将在下面喊道:“回知府大人,小的们被梁山贼人打散后,找寻不见将军。怕梁山兵马追杀,便绕了个圈子,因此迟了。”
程万里心里已经信了,可是还担心的问道:“这一路回来,可曾发现梁山兵马。”
“禀知府,城外五里都没见梁山兵马。”
程万里亲自问了几句,这才对一旁守门官兵道:“给他们开门吧,逃跑倒是有一套。”
城门打开,守城的士兵刚要催促溃兵快快进城。
王道人已经从人群中冲出来,一刀一个,眨眼间便砍翻五六个。
城门口幸存的官兵反应过来,已经所剩无几,看王道人来的如此猛恶,发声喊,都向四周逃去。
“梁山好汉在此,谁敢阻拦?”
王英大喊一声,砍下一个脑袋,扔到城墙上,便向通往城墙的马道冲去。
王英之所以如此喊叫,也是出自宋江算计,他要来个栽赃嫁祸。
血淋漓的脑袋正砸着一个官兵,顿时被一腔热血喷了个通透。那官兵看了眼死不瞑目的同袍首级,顿时吓得扔了兵器,往城墙远处跑去。
城头程万里见状,赶忙喊道:“不要跑,不要跑,给我堵住城门。”
初时还有几十个官兵试图堵住马道,防止宋江人马夺取城头,被一马当先的王道人一气砍翻四五个之后,便都开始逃走,逃不掉的便扔了兵器互相挤着跪在两边,生怕拦住的去路,被这杀神一刀砍做两段。
程万里看情形不妙,转身刚要逃跑,便被杀上城头的王英盯上。
“快给我挡住那个杀神,混蛋,别挡着我。”
程万里一面喊着,一面推搡着挡住他的官兵。
无奈此时性命关头,虽然下面有人喊弃械不杀,但眼看着落到后面的同袍,都被那道士杀神砍倒在地,谁愿意冒着生命危险给知府让路。慌乱中,也不知谁推了一把,一身官袍的程万里便被推做滚地葫芦。
王道人一上城墙便已盯上一身绯色官服的程万里,无奈城头堵了许多官兵,虽然敢反抗的不多,但总是碍手碍脚,正气恼的砍翻几个落在后面逃跑的官兵,突然发现程万里摔倒在地,顿时大叫道:“好狗官,爷爷为民除害了。”
程万里只听一声大喝,抬眼一看,一柄朴刀已经当头劈来。
看着呼啸而来的朴刀,刀上已经沾了不知多少人的血迹,刃口都有好几处翻卷了,没想到自己堂堂从四品知府就要和那些刺字军汉死在这样一柄破刀下,可惜了。
“叮”
一声剧烈的金铁交鸣声,把程万里从惋惜中惊醒,这才想起害怕,赶忙一骨碌爬起来,磕头如捣蒜的喊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王道人本想一刀砍下这狗官的脑袋,没想到黄信突然从后面追来,手中铁剑一横,便硬生生接住王道人用尽全力的一刀。
“黄信,你拦住我干甚,这种狗官,一刀砍下脑袋便是。”
“先留着他,不要追杀了,先控制城门,接应我山寨兵马入城。”
黄信怜悯程万里也是曾经同僚,替他求情。
很快,早已潜伏到城外数里的白虎山大军便顺利入城,其他城门也随即被打下。
城中得到消息的官吏富户,刚刚收拾好细软,还未来得及逃跑,便也都被堵在城中。
黄信、王英押着程万里直奔府衙。
王英也是色中饿鬼,知晓董平看中的人不会差。他想要一饱眼福,于是喝问程万里道:“老匹夫,你那闺女程婉儿在哪?”
听了王英直言,程万里不由愣住,想了想,道:“且慢,都说梁山好汉,替天行道,做事光明磊落。好汉怎可问我女眷!”
王道人早看程万里不耐烦,一脚踹倒程万里,瞪眼道:“哪个跟你啰嗦!”
说完,径直去了衙门后院。王英见了,也在后跟上。
黄信知道程婉儿是董平的禁悋,怕王道人和王英坏事,也只得跟上。
程万里不想自己辛苦养大的女儿竟然要糟了贼手,两眼一瞪,不由背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