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菡,我觉得,这个孩子我们还是……不要了吧!他来的太不是时候!”
连生有些艰涩地道。
闻言,秦菡白了脸色,猛地推开他,惊呼道:“不!我要他!他是我的孩子,我有权利生下他!”
“我宁愿不要事业,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他!”
她激动不已,身子微微地发颤。
连生苦笑:“秦菡,对于当年的事,你还是后悔的吧?”
秦菡缓缓地垂下了头,她当然后悔了,她早就后悔了!当初的她怎么会那么狠心!
见她如此自责,又如此的伤心,连生又有些于心不忍,他不应该去揭她的伤疤。
他走过去,轻轻地拥住了她,叹息着。
之前在看到她吃避孕药时,他很生气,她就那么不想怀他的孩子吗。
可是当她真的怀上了,他却又担心害怕了。
孩子,是父母最大的牵绊,是他们之间的维系。
他不想他们的牵绊越来越多,到最后。真的成了离不开彼此的亲人。
其实,他是渴望有个家的,有个相爱的妻子,有可爱听话的孩子,就像自己的父母那样,夫妻恩爱有加,家庭和睦幸福。
可是,这好像离他有点远,至少眼前的女人,并不适合。
“连生,我不管,我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就是要生下他!”
她哭着抬起头来,泪眼朦胧。
“嗯,好,随便你吧!”
连生终是松了口,他知道,劝她打掉孩子是行不通的。
“真的吗,你同意了!连生,你真好!”
她喜极而泣。
眸光逐渐变的阴寒,同意生下孩子只是哄她的话,这个孩子,他当然不能……再要!
睡觉的时候,秦菡抚着自己的小腹,开心地睡不着觉。
连生也只能陪着她。
她钻进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专属的男人香味,顿觉无比的安心和踏实。
“连生,你有过初恋吗?”
她突然问。
心头倏地一紧,连生蓦地想起了多年以前,那个总是喜欢穿着白裙子的女孩。
她是美丽的,美好的,却是……不可触碰的美好。
他并不想瞒她:“当然有过,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好不好,也会谈恋爱!”
听闻,秦菡的心微微一疼,原来,自己并不是他的初恋啊,她还以为,他没有谈过恋爱呢。
林希说,方芬是顾一凡的初恋,而初恋的感情是很特别的。
对于连生来说,也是这样的吧,同样让他难忘,让他割舍不下。
“那你现在,会不会经常想起你的初恋呢?”
问完,她心里有些紧张。
“你要是不问起,我怕是……快要忘记了!”
真的有些久了!他甚至不知道,她是否还在人世!
但当初,她离开他的那种痛,犹是记得清晰。
秦菡紧张的心微微一松,双手抱住他的腰,甜甜地亲了他一下。
她没有再问他初恋的事,不想再让他勾起他那段美好的回忆。她甚至后悔提起他的初恋,她觉得自己好蠢。
“你的初恋,是苏老师吧!”
他终是忍不住问道。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却再无下文。
对她来说,和苏守城的初恋是特别的,却绝不是刻骨铭心的,它淡如水,清如茶。时间久了,自然就会忘记。
“睡吧,再不睡就要天亮了!”
他拥着她,淡淡地道。
“以后这张床就要多一个人了……”
她声音哝哝着,已然睡的迷迷糊糊。
虽然睡的很少,但醒来时,秦菡却是精神极好。想着肚子里的小baby,她自然是心情大好。
可连生却是一夜未睡,他的内心异常的纠结。
那是她的孩子,亦是他的孩子啊!他是喜欢孩子的,打心底里的喜欢,可是……有那么多横在他们之间的阻碍,他真的……必须要狠下心来。
同样一夜未睡的,还有周晟梁。
一整夜,他的脑子里全是和秦菡在一起的画面,他好想和她在戏里那样,做一对神仙眷侣,真正的隐居山林,不问世事,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带着对秦菡深深的渴望,他一早就来到了片场,等着她的出现。
这是从未有过的煎熬,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样过,从来没有如此渴望,想得到这个女人。
也许是没有得到她的原因吧,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因为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拒绝过自己,他习惯了得到,更是习惯了投怀送抱。而秦菡,却是个另类的,对他更是冷淡如菊,没有郝静的半点热情。
这只是他自以为是的想法,却并没有看进自己的内心深处去。
等到幡然醒悟,一切皆已是悔之晚矣。
他一个人坐在偌大的片场里发着呆。
郝静进来时,就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而周晟梁只是淡淡看她一眼,并没有跟她说话。
郝静袅袅地走过去,单手搭上他的肩膀,冲他嫣然一笑:“传闻周大少碰不得女人了,如今看来,所传不虚啊!”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周晟梁怒极,跳起来,一下子将她压在了墙上,“几个月之前,不知道是哪个贱人承欢在我的身下,那叫声可是浪得很啊!怎么,贱人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和他在一起的那三个月,她当然没有忘,他们如胶似漆。他是那么迷恋她的身体,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让她误以为,他是爱上了她。
可让她没有想到,他也是个绝情的,前一秒他们还手挽着手,甜蜜的像一对热恋中的男女,而后一秒,他就对她弃之如敝履,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
他,终是厌倦了她填满硅胶的胸,注射了肉毒素的脸,厌倦了她的身体。
郝静冷笑:“那是以前。周大少你确实是手段了得,床/技更是没话说,但现在……”
她低眸朝他的裆下一瞟,语带讥讽:“我怀疑周少是不是做的太多,那里面没有存货了,虚的起不来了呢!”
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当然是被女人怀疑那方面不行,即使知道她是故意拿这种话激他。
他发狠地吻向了她,并撕扯着她的衣服。
她压抑着心中的激荡,任由他脱光了自己,面上却是不为所动。
女人的唇很软,身体也是无比的滑腻。这具他曾经无比迷恋的身体,现在却是激不起他的一点兴趣了。
想起昨天秦菡身上的味道,那种来自她自身的香味,他的心就像煮沸的开水,不停地翻涌着。
他太想得到她,太想,太想……
狠狠地推开眼前的女人,他烦燥地抱着自己的头,蹲到了一边。
他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不能碰女人了吗。
不是不能碰,而是不想碰,不屑于去碰。那些庸脂俗粉早已入不了他的眼。
他只想要那个,最特别的她。
郝静缓缓地穿上了衣服,默默地擦去眼角的泪水。想不到,他是真的厌烦了她。
既然如此,她也不再有什么奢望了。
“晟梁,我们来做个交易!”
她背靠在墙上,双手环抱,目光疏冷地看着蹲在地上的男人。
他一直都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可却觉得此时蹲在那里的他,像在乞讨着什么,是那么的卑微,哪里还有以前半点骄傲的样子。
周晟梁不理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纠结中。不知道怎么办。
郝静勾了勾唇,又道:“我知道你想得到秦菡,我可以帮你!”
他眸子一亮,倏地抬起了头来,站起身来睨着她:“你要怎么帮我?她似乎并不太想理你吧!”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和她同学四年,自然比你要了解她!”
眸光闪了闪,如今为了自己的前途,她也只好牺牲曾经的好友了,“但你必须要答应我的条件!”
“只要你让我得到秦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周晟梁想也没想地道,可一说完,着实把自己给震惊了一下。他居然为了得到那个女人,可以答应郝静的任何条件,他到底有多想得到她啊!
心狠狠一扯,郝静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帮喜欢的男人,去得到他想得到的女人。
“真的什么都可以答应吗?如果我要你娶我呢?”
她挑着眉看他。
“开什么玩笑!不要太过份!即使没有你帮忙,我一样可以得到秦菡!”
他怎么会随便娶一个女人呢!游戏人间这么多年,他还没有想过和哪个女人结婚生子。
“我当然相信你能得到她,毕竟周大少的手段也不是盖的!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不想让她恨你吧?而我可以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给睡了!”
而她这样做势必会惹怒秦菡,会让她们的关系彻底破裂。不过郝静已经不在乎了。
郝静确实是了解周晟梁的,他虽然花心,但却不是一个龌龊的人,人品并非渣到极点。如果为了睡一个女人,而把自己的名声搞臭,从而丢周立仁的脸,强抢民女这样的事,他当然不会去做。
所以最后,周晟梁同意了郝静的条件。郝静提的条件,也不是让他娶她什么的。
他们没注意,他们所说的话都被另一个人给听到。
其他的演员都陆陆续续地来到了片场。
当秦菡到来时,周晟梁的视线就再也离不开她。
他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去套近乎:“秦菡,你……还好吧,昨天真是不好意思……”
一触到他炽热的目光,秦菡就不禁觉得反感。
“周大少也会有觉得不好意思的事吗?那还真是稀罕呢!”
秦菡冷冷地瞟他一眼,“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假惺惺的,你看着都嫌累!”
说完便扭身飞快地去了化妆间。
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秦菡的眸子里一片柔和之色。感谢上天,又给了她一次当妈妈的机会。
这一回,她一定要好好地珍惜,一定要好好地保护这个孩子。
孩子,想要或不想要,全在她的一念之差。
当初,她恨连生,连带着也恨那个孩子。那时候的她多傻啊,孩子是连生的,可也是她的呀。她怎么能那么狠心……
想起那个孩子,秦菡的心还是会忍不住一阵阵的刺痛,那是她永远的痛,和遗憾。
在潇潇的帮助下,凌天终于得到了天下。
为了犒劳功臣,他在魔界宴摆三天。
坐在高台之上,他居高临下地俯看着底下的众人,脸上一片得意之色。
他终于如愿以偿,成为了这天下的霸主。连天帝也向他俯首称臣。
看向身边的潇潇,她却是一脸的淡然之色,无喜,亦无悲。仿似身旁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总是会让他想起那个女子,美艳无双,却是骄傲和倔强的。他利用她对自己的信任,生生地毁了她。连带着……他们的孩子。
那是她的孩子,可也是他的孩子啊!
为了报父帝的仇,他不仅害了她,也害了自己的孩子。
楚沐影和宫炎雪都倾心于他,两人虽然整日里争风吃醋。但凌天却无心理会她们,更不会宠幸二人。
之前他就对女子不感兴趣,一心只想争霸天下。而今亦是如此。
即使潇潇给他纳了一个后宫的女人,他也懒的瞧一瞧。
其实,能入得了他眼的女人,除了潇潇,再无第二人。
酒过三巡,凌天只觉身子突然变的轻飘飘的。
半醉半醒之间,他被人送到了房间。
“姐姐,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潇潇朝宫炎雪莞尔一笑,把她和凌天关在了屋里。
“魔帝,臣妾知你难受,就让臣妾来伺候你吧!”
宫炎雪缓缓地脱去了衣衫,爬上了凌天的床。
凌天虽然喝醉了,但意识却是清醒的。
在宫炎雪爬上来,要脱他衣衫的时候,他就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怒斥道:“贱人,本帝的的床也是你想爬就能爬的吗!滚!”
对上他凌厉的目光,宫炎雪终是什么话也没说,抓起自己的衣衫狼狈地离开了。
凌天甚是烦燥,他起身去找潇潇。
当他出现在潇潇的房中时,她自然是惊讶的。
“为何这般看着本帝?你是不是以为。此刻本帝正在和你的姐姐风流快活?本帝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他冷冷地睨着她。
潇潇勾唇轻笑:“魔帝居然连送上门的美人都不要,莫非是有隐疾不成?”
“隐疾?夫人想知道?嗯?”
凌天上前一步,紧紧地拥住了她,“要不要试一下看看?”
细细的眉尖微蹙,潇潇轻轻地挣扎了一下,强笑道:“魔帝要试,后宫的一众女子您大可挨个试了!”
“她们,本帝不感兴趣!”
凌天凑近了她,闻到了她身上熟悉的味道。
蓦地想起了那个女子,曾经和她在云母山的一切在脑海中浮现。
那时候的他,对她是虚情。而她对他,却是真心。但最后,却被他给无情地糟践了。
心,撕裂般地痛。
这些年来,他刻意不去想那个女子,可越是想忘却,她的样子却印在脑海里,越是清晰。
“潇儿……”
他贴在她的耳边,轻声地呢喃着,“你是我的潇儿……我知道是你……”
心,狠狠一震,她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他,终是没忘了自己。她却不知道,是该悲,还是该喜。
借着醉酒,他终于说出压在心底多年的真心话:“潇儿,对不起,我错了,更后悔了……回到我身边好不好,让我们重新开始……”
“魔帝,你醉了……说胡话了……”
她猛地推开了他,落荒而逃。
小鹿云母一直紧跟着她,不离她半步。
“云母。为何,我的心,会痛呢?我明明,是恨他的呀……”
潇潇搂着云母,泪水不断地从眼中涌出,他害死了她两个孩子,她就是把他千刀万剐,也是难解她心头之恨的。
可是为什么,见他难过,她的心,会痛呢……
连生从片场出来,心情有些复杂。
他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秦菡,看的出,她今天和平时是不太一样的,尤其是静坐在那里的时候,眉梢眼底都是浅浅的笑意。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的心里一定是甜蜜的吧。
可他,却是纠结地想发疯。
思前想后,在回家之前,他还是去了药店。
服务员问他需要什么,他想了一下,咬咬牙,狠狠心说道:“请问,药物流产。需要买什么药?”
让秦菡去医院做手术,她肯定是不肯的。趁着现在是怀孕早期,还是做药流吧,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流掉孩子。
想到这里,连生的心紧紧地揪成一团,痛苦地汗湿了衣衫。
秦菡先回到家,见连生还没回来,她就忙着去厨房做饭。
一会儿,连生回来了。
看着秦菡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他的眸光倏地变的暗沉。紧紧地捏住了放在口袋里的东西。
他缓缓地走到她的身边,从背后抱住了她的身子,竟是愧疚地说不出话来。他还没做,可心里已经痛苦地不能自已。
“饭马上就好!你去外面等一下吧!”
她扭头微笑着,拿脸轻轻地蹭了蹭他的脸。
喉咙一哽,而一颗心更是揪的快让自己窒息。
过了好久,他才沙哑地开口:“你怀着孩子,还是……还是我来做饭吧!”
“不用啦!马上就好了!”
秦菡扭过身来,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烙下一吻,甜甜地笑。
心像被什么给狠狠地扎了一下,连生有些慌张地放开了他,白着脸色匆匆离开了厨房。
是哪里不舒服吗?秦菡关心地看着他仓惶而去的背影。
饭桌上,连生一直垂着头,食不甘味。他想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来,可是真的好难。
“连生,你今天怎么怪怪的?该不会是真的生病了吧?”
她忽闪着她如水的眸子,关切之意全都写在了脸上。
“啊?嗯……”
他心不在焉地胡乱应着,口袋里的东西像是有千斤重,重的他连脖子也抬不起来了。
“病了就去医院好不好?我们不要讳疾忌医!我知道你身体很棒,但是人总会生病的……”
“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连生头也没抬地道。
秦菡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再劝他,想着等他病的严重了,自然会乖乖地去医院的。
她起身要去看厨房里的鸡汤。连生先她一步去了。
一进厨房,鸡汤的鲜香味就扑鼻而来。
掀开锅盖,看着锅里浓郁而不油腻的汤水,连生的心又颤了颤,如果把药放进鸡汤里,她应该会喝不出来的吧。
一只手伸进了口袋里,哆哆嗦嗦地拿出了药盒。
“连生,汤好了没有啊?”
从餐厅里传来秦菡的声音,连生惊的一个激灵,又把药盒放回进了口袋。
把锅放在餐桌上,连生仍是哑着嗓子道:“我给你盛汤!”
“谢谢!”
秦菡见他脸色白的厉害,又担心地问。“连生,你真的没事吗?你的脸色看起来,真的很不好!”
“真没事!”
连生抬头,扯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来,复又坐下,垂头吃饭。
饭后,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了一会儿,连生又起身道:“我去给你拿杯果汁!”
进去厨房,连生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橙汁,倒了一杯。
捏了捏口袋里的药,他又开始纠结难受了。
放在橙汁里,是肯定喝不出来的。
可是……
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终是叹了口气,拿着橙汁出去了。
明明下了那么大的决心要打掉孩子,但做起来怎么就那么难呢。
秦菡喝了橙汁,打了一个哈欠,正想去楼上洗洗澡就睡了,却接到了郝静的电话。
她蹙了蹙眉,还是接通了。
“秦……秦菡,可不可以过来……帮帮我……”
那边,郝静的声音很虚弱。
秦菡的心倏地一紧,猜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遂紧张地问她:“郝静。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在家……你过来一趟好不好……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找谁……”
郝静低泣着,声音凄厉。
“好,我马上过来,你等着我!”
秦菡也不再多问,收起手机准备出门。
“这么晚了,郝静能有什么事找你?还是不要去了吧?”
连生担心地拉住了她的胳膊。
“她一定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就算是路人看到一个陌生人摔倒了,也会上前去扶一把的,更何况,她是我以前的好朋友,我就更不能不管了!”
秦菡冲他笑了笑,“别担心,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可是她忘记一点,有些陌生人摔倒了,不是真摔,而是不怀好意的碰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