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我会看到沈年的脸,但是没有。
只有流越和一个陌生男人坐在灰色沙发上,视线都看向我。
我张了张嘴想问沈年呢,那个陌生男人居然先开了口,“醒了?”
我看着他白面小生似的脸,尽管觉得奇怪,却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
“这么大个活人站在那儿你还问什么醒不醒的废话!”流越嫌弃地喷了陌生男人一句,接着关切地问我:“好点儿了?”
陌生男人皱了皱眉,斜睨他:“你这前后语气的变化是不是过分了?”
流越没理他,直勾勾地盯着我。我被他盯得莫名其妙,更被他问得莫名其妙,“你说什么好点儿了?”
“……少寒,我不会把她喝傻了吧?”流越边看我边手用力拍着陌生男人的大腿,男人似乎对他无话可说,摇摇头,往旁边挪了挪躲开他。接着便问我:“你的身体,感觉怎么样?”
“身体?”听到他的问话,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感觉还可以。”
陌生男人嗯了声。对流越说道:“看来是没问题了。我估计能离开这儿,回自己家了。”
我拧起眉:“发生什么事了?”
“你说发生什么事儿了?你从前天下午睡到现在,睡着的过程中还一直抱着身子打滚儿说胡话冒冷汗,怎么喊都喊不应。你想想那个画面。我操!”流越翻着白眼:“吓得我还以为我真把你给喝死了。那我多丧良心!我媳妇儿知道了一定训死我!”
听了他的话,我有些不敢相信,我睡着时没有感到任何不舒服。但我更不敢相信的是……“前天下午?”怎么会是前天下午?
不确定地上前走了两步,我认真地问道:“你说我从前天下午一直睡到现在?真的?”
大概是我的表情很怪。流越被我吓的身子往后一仰,奇怪地说:“是啊。前天下午。怎么了?”
不是当天晚上九点,竟然是第三天晚上九点?
我睡了这么长时间?
我仓促地想着,立即又问:“沈年呢?”
“想他了?”流越笑了。
没有心思去理会他的调侃,我回头扫了眼房间里,没有见到我的衣服和包包,看来还在沈年的车上。我快步走到落地窗前看出去,灰黑色迈巴赫在庭院里停着,让我惊讶的是迈巴赫旁边还停着一辆车,正是之前我停在沈氏企业楼前的,被沈年打碎了后车窗玻璃的,顾箫朋友的车。
我怔愣了一瞬,很快回过神来,转身四处看看,就在玄关处的置物柜上看见了两把车钥匙。
我把车钥匙一并拿起攥在手心里,随便蹬了一双不知道谁的鞋就要跑出门。流越却几步冲过来拉住我,疑惑地问道:“我说你要干嘛?”
“回家!”
“你等沈……”
没空听他把话说完,我挣开他,迅速地跑出了门。
打开沈年的车。我之前自己穿着的那身衣服和鞋子,还有包包,果然都在后座上放着。我把它们拿出来,再把沈年的车锁好。把车钥匙给他放在车前窗上。随即我坐上我开的车里,先翻着包找到手机,未接来电七十二个,顾箫占了三分之二。剩下三分之一是陆可盈和周楠的。
我看了眼电量,还有百分之九,连忙打给顾箫。在心里祈祷他千万不要真的报了警!
电话接通,顾箫用怀疑的语气:“顾笙?”
“是我。”我说着插上车钥匙。
顾箫似乎松了口气,“活的还是死的?”
我冷冷说道:“活得好好的。”
“是吗?活得好好的你他妈的让我打这么多电话你一个也不接?我他妈让你天黑之前回来晚一分钟我就打110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你你告诉我你出门那天是几号?今天是几号?我他妈就算养个闺女也比你省心!你说你……”
知道他一肚子的火,我也不吭声,把手机放支架上让他慢慢骂就去启动车子。
而就在车发起来的一瞬间,车门忽地被人从外面拉开。
我一惊。不等抬头看去,那人精壮的身体形成的阴影已经欺压下来,他攥住我的手腕,面色阴沉,眉宇间有明显的疲惫和狠戾,“醒了就要从我这儿走?嗯?”
“不是,我……”想跟他解释,电话里顾箫突然声音一沉:“你在跟谁说话?”
我吓了一跳,忙说:“没谁!一个朋友!”
“朋友?”沈年看了眼手机,似笑非笑,眼神阴鸷地盯着我,他又靠的更近了些,垂着眸子,平淡地:“我跟你是朋友?”
我说不上话来,听见顾箫又问:“你到底在跟谁说话?”声音好像更沉了些。
“你烦不烦,说了没谁就……”
硬着口气回答顾箫的质问,可话才说了一半,我的下巴猛然间被抬起,温热的唇便如同狂风暴雨般狠狠向我的袭来,夹杂着不容忽视的怒气。“唔……”我条件反射地用被他攥住的手撑住健硕的胸膛。头也向后仰,却碰到椅背,退无可退。
“不……”我囫囵地想叫他停下,他却惩罚似的用力咬了下我的唇。我疼的闷哼了一声,他的舌尖便探了进来,跟着他用一只手禁锢着我,另一只手从我穿的T恤下伸进去。
他的唇移到我的耳后,我颤了颤,唇间溢出一丝呻吟。那是我的敏感点之一。看来他已经把我浑身上下都摸透了。
顾箫说:“顾笙,你在干什么?”
“……没、没干什……”我咬着唇,无法抵挡沈年刻意地给我的身体上的异样和欢愉。
“乖,叫出来。”他轻轻笑着亲吻着我的耳垂,略微压低的声音性感撩人,他告诉我:“我想听你叫出来。”
我摇摇头,用眼神求他停手。
他熟视无睹地用欲望浓重的眼睛凝望着我,我听到顾箫冷如寒冰地说:“顾笙,现在、立刻、马上,让你身边那个混蛋远离你!”
“混蛋?”
沈年歪头疑惑地从支架上取下手机,我惊恐地想制止他,可他一下躲开我的手。我看着他把手机放在耳边,问道:“你说的混蛋包括我?”
顾箫听出是他,骂道:“操你妈的沈年!”
“嗯。”沈年看我,微笑着,眸底一片冷意:“他在骂我,你听见了吗?”
我慌乱地说道:“不,他其实想骂的是我!”
“我他妈骂的就是你!我警告你姓沈的,你要敢再碰她一下我跟你玩儿命!”
“碰一下跟我玩儿命?”沈年好笑地低头吻了吻我的唇,指尖抚着我的眼尾:“怎么玩儿?我该碰的地方不该碰的地方都碰过了,就刚刚你说完,我还亲了她的嘴。哦对了,忘了说。她身上除了我的T恤衫外什么都没穿。没穿内衣,没穿内裤。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才从我床上醒了没多久。”
“不是这样……”我大声喊着。
“不是哪样?”沈年的手滑到我背上,将我带向他:“我们没做过?我没亲过你?你身上穿的不是我的T恤衫?要不我拍张照给他看看?”
说着,他竟然真的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我惊慌失措地去和他抢,他狠狠地把我按在他身上。“她不让我拍照,可能是害羞了。”他闷闷地笑了两声。
“顾笙你给我回家来!”
“回家?恐怕不行。”沈年冷情地睇着我:“她被我弄的走不动路了。不如你来接她?”
我惊恐地看他,奋力挣扎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他来?”
“操你妈的狗杂种!你他妈的在哪儿!说你把她带哪儿去了!”
“闭嘴!顾箫你闭嘴!你不准来!”我失控地大声叫着,沈年淡淡说了句“江南101,门开着等你”便挂断电话。他把手机扔到旁边副驾驶座上,我伸手想拿过来重新给顾箫打电话,他却强硬地把我抱出车里。
“沈年你放开我!放开我!”我像个疯子似的踢着腿,把不合脚的鞋一起踢掉,我扭动着身躯要从他身上下去,可他面色沉寂,扣着我的双手不见一丝松动。
他把我抱进门。正在说笑的流越和陌生男人看见我们这幅模样,一下都收起了笑容。
流越问:“沈年,你俩这是要干嘛?”
沈年一言不发地抱着我走向我睡醒的那间房,进去后他一脚蹬上门,下一秒我就被他扔上了床。一阵头晕目眩中,他压在了我身上,我惊慌的看了两眼,侧身想从旁边爬开,却被抓住肩膀狠狠的拉回来。
他一只手就轻松的桎梏着我,带着不可抗拒的霸道。
我晃了晃发懵的脑袋,双手要去推他,他却抓过我的手强势而霸道地按在了我的头两侧。十指交叉,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每一个指腹的温润。
“听见你弟弟骂我什么了?”他盯着我的眼睛,眼神凶狠带着无比敌意的攻击性,那是野兽占据领地时的凶猛和狂野,直逼的人喘不过起来,却在下一瞬间又柔情似水。
他微微低了头,薄唇落在我唇上。
“他骂我是狗杂种。”语气轻柔的令人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