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同他说了几句:“令尊好吗?令堂健康可有进展?我这里有一盒补丸,你替我带去问候。”
他说:“那我带金瓶出去了。”
“金瓶交给你啦。”
金瓶取过披肩,走到门口,同玉露说:“小露,把东西还给沈大哥。”
玉露笑嘻嘻,摊开双手,哗,荷包、护照、手表,不知几时,统统到了玉露手里。
秦聪在身后嗤一声笑。
玉露笑嘻嘻:“还失去什么?”
他一怔,这才伸手去摸颈项,“哎呀”一声,原来他配戴的一只翡翠蝙蝠玉器也已一并落在玉露手中。
他穿着衬衫,戴着领带,谁也看不见他脖子上挂着什么,可是那少女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捉弄了他。
呵,要伤害他也十分容易。
“喏,还给你。”
玉露交还那一件碧绿透明的玉器。
沈镜华不以为忤,笑着接过。
在车上,金瓶说:“你怎么来了?”
“想念你。”
金瓶看着车窗外:“咦,不是前往大使馆吗?”
“我同他说,我另有计划。”
“大使也可以呼之来挥之去吗?”
“如果是你家族推荐的大使,应当没有问题。”
啊,原来如此。
“我们去什么地方?”
“我有话同你说。”
金瓶笑:“讲不尽绵绵叠叠重重的话。”
看到街上那样热闹,才知道是泼水节。
像华人的元宵节,其实是年轻男女互相调笑的好时候。
人一挤,难免也是扒手活动的良机。
他把她带到一只船上,游艇噗噗地驶往上流,离尘嚣渐远。
晶莹的月亮在热带树林上像银盘那样大。
他开口了:“金瓶,让我把你带走。”他声音里有隐忧。
“为什么?”
“因为你的缘故,我打探并且得到若干资料,相信我,这些消息都不会刊登在互联网上。”
金瓶问:“关于我?”
他不否认,等于承认了。
女侍斟出美酒。
金瓶说:“这不是等于揭人私隐吗?”
沈镜华倒也坦白:“我并非君子,沈氏经营赌业,我不过是赌档老板。”
“你得到什么结论?”
“你师傅到处为家,是逃避仇家,对方的铁腕已渐渐收紧,你早走比较聪明。”
金瓶沉默一会儿。
“假使消息是真的,我倒不方便即时离开,我是首徒,怎可以师门有难,带头落荒而逃。”
“说得好。”
金瓶微笑:“多谢你关心,可是师傅一向只向江湖取物,同人无怨无仇,一不杀人,二不夺爱,她同人没有深仇大恨。”
沈镜华大奇:“你对师傅一无所知。”
“所以,”金瓶给他接上去,“别在我面前说她坏话。”
“金瓶,你对自己的身世也一无所知。”
“我们都是孤儿。”
沈镜华脸上露出恻然神色。
金瓶看着他:“你知道些什么?”
沈镜华忽然摘下金瓶的珍珠项链,故意摔到地上,又拾起,交回给她:“你是孤儿。”
金瓶明敏过人,忽然震惊,胃口全失,神色呆滞。
过片刻,她喝一口酒,轻轻说:“有人挑拨离间,我想上岸。”
沈镜华说:“谁不想。”
他叫船往回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