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进房来,挂在金瓶肩上:“师姐别走。”
“我走了这一切都是你的了。”
“我不要你那份。”
“别忘了师兄。”
“喂,”秦聪抗议,“我不是货,怎可私相授受。”
“这录音带子怎办,依我看,一把火烧掉倒好。”
“不,”金瓶说,“退回去。”
“他可以检验出来,已播放过几次。”
“秦聪,你做些手脚。”
“这我办得到。”
片刻他回来说:“东西已派人送回他住所去了。”
他们也有眼线,也知道这人踪迹。
秦聪轻轻说:“没有找到确实证据之前,不要中计。”
这已是最大关怀。
天渐渐亮了。
露台上千万朵紫藤一起开放,香气随晨曦蒸上天空,香气扑鼻,抚慰金瓶心灵。
女佣进来说:“师傅叫你。”
金瓶轻轻走进她的书房。
师傅这样说:“明日我放假去,这里交给你,可以放心吗?”
“交给秦聪吧,我想返回学校读书。”
“你老是同我拗撬。”
“师傅,我累,想放假。”
“我还没累呢。”
“师傅好功力。”
“你走了,谁看住他们两个。”
“不如大家休息一段时候:东家有事,暂停营业。”
师傅嗤一声笑:“对,度假返来,在报上刊登启示:‘王氏扒手集团今日开始恢复营运,旧雨新知,速来接洽’。”
金瓶深觉好笑,但是她笑不出来。
师傅挥挥手:“女大不中留。”
她的举止与平时丝毫没有两样,作为师傅,她从来没有打骂过徒弟,秦聪那样倔强,也对她心服口服。
“沈镜华家在伦敦有百多年历史。”
金瓶点头:“唐人街是一个令人深思的地方。”
“他们白人客气时叫我们唐人,无礼时叫我们清人,始终不大了解我们朝代转变,物是人非。”师傅停一停,“不过,能在唐人街立足,也并非简单的事。”
金瓶纳罕:“师傅,你想说什么?”
“他差家长写了一封信给我,措词诚恳,希望我接纳他对你的追求。”
金瓶呵一声:“他追求我,需双方家长同意?”
“人家有规矩。”
金瓶点头:“相比之下,我的确是野人。”
“金瓶,沈家极富裕,也尚算低调守法,在那边得到尊重,是一个好人家。”
“师傅说的是。”
“话讲到此地为止了,如果对工作厌倦,结婚也是很好的选择。”
金瓶见师傅心情好,她似顺口地问:“师傅可有考虑过结婚?”
“我?”她笑笑。
“可曾有钟情的对象?”
她把脸微微抬起,看着窗外,隔了很久,才答:“我爱的人不爱我,人家爱我,我又不爱他。”
金瓶打了一个哆嗦。
“统统是错爱。”
金瓶垂下头。
“你心底喜欢的是秦聪吧?”
金瓶摇摇头:“我喜欢一个有正当稳定职业的男子,朝九晚五,周末剪草陪孩子打球游泳。”
师傅笑:“闷死你。”
“不会,我肯定会欣赏尊重他。”
师傅叹一口气:“那你得向他隐瞒你整个前半生。”
金瓶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