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月,小不点就这样一宿宿的在静悄悄的水房里陪着我,教我怎么拉大黑白反差,怎么控制显影时间,怎么局部曝光出些特殊效果等等,小不点不止一次的跟我说杨红看起来真精神漂亮,那当然!要是丑家伙,你小子早就困了,我美滋滋的心想。
冬天的水房暖气并不是很足,或许为了驱逐寒意,每个晚上我们都是一边干一边轻声的聊,伴着嘴里的哈气我们聊童年聊小学聊那挣命的高三,但唯独不聊我们的大学,我清楚的感觉到大学的生活让小不点失望之极,这里的一切对他这种孩子来说甚至都有点残酷!
我无数次想鼓起勇气跟小不点正式地道个歉,可死不认错的性格使我无论如何张不开嘴,“去它妈的!反正小不点心里知道就行了!”,我决定不跟自己较劲,我也觉得小不点能理解我,因为他跟我一样,也是个独生子!
虽然“小不点”很不喜欢照相,可我还是决心要给他拍些好照片以示感激。
在“茹梦”小同学二十一岁生日那天,照例中午要去小酒馆滥饮,我特意把小不点死推硬拽的带了去,席间大家把大学里的老师一顿臭损,又纷纷感伤的回忆些高中时代的动人事迹,最后又攻击挖苦了半天班里的女生,最后才心满意足的结账。回宿舍的路上我给大伙拍照,大家纷纷在镜头前作统帅状昂视前方。后来老K醉得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小茹梦蔫坏蔫坏的在旁用砖头划了四个大字“肇事现场!”,大家纷纷与之合影留念。那天大家玩的很开心,尤其是我,我感觉这可能是因为小不点。
小不点和我一样都羡慕那些有兄弟姐妹的孩子,可我们从没有说起,因为我们有着一模一样那种独生子特有的敏感。
在没有同龄人相伴的成长历程里,我们都经历着大同小异的孤独和内向。
我们不愿与同龄人交流和沟通那些内心的情感,因为我们都害怕被人家轻易的拒绝。
当你真的是个没有兄弟姐妹的孩子,你最好还是学会掩饰自己的情感,因为这世界再没有人是跟你来自同一个母体。
我们注定是情感的残疾人。。
我们像是一群没有哥哥的弟弟。
一群爸爸妈妈的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