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三个儿媳,膝下九个小娘子!!只有三儿媳九娘一个人与众不同!”潘夫人用手当扇,给自己降温,“兔儿是三郎和九娘教养的!我怎么就和陈王妃说不通呢?!让她去找杨家去,她愣是缠着我,非要我牵头,我牵什么头?我牵什么头啊?!”
潘仁美呵呵,拿着本书帮着潘夫人降温:“是夸你这个婆婆深明大义,明事理!”
潘夫人双手猛朝脸扇风,“少给我戴高帽子!要不是九娘将三郎从辽国带回来,我能让她进潘家门才怪!”
“咳,咳!”门外传来两声假咳声,潘夫人没好气道:“三郎,你嗓子痒嘛?”
然后,潘夫人就尴尬了,潘铠往门前一站,身旁还站着个杨九娘!
就说陈王妃是个搅家精嘛!潘夫人双手停在空中,看向潘仁美…
潘仁美…“哈哈,哈哈,你们今儿怎么下衙这么早啊?”心中暗想,得给院子里的人强调,来人必须得通报,任何人!必须!、
潘铠又咳嗽了声,道,“我今天沐休,听说陈王妃来了,就去寻九娘了…”
“陈王妃来府上,你寻九娘干嘛?!”潘夫人没好气道:“九娘才去衙门,事情还没理顺呢!你这个时候把她叫回来,让衙门的人怎么看她?!”
“我是担心陈王妃胡搅蛮缠…”潘铠还没解释完,又被潘夫人给打断了,“担心陈王妃胡搅蛮缠,你让你媳妇出面?你还真有脸,要你来干嘛!”
潘铠…还是乖乖闭嘴的好…
潘夫人好怄啊,谁让三郎多管闲事了!这下好了,尴尬了吧!只好又瞅向潘仁美…
潘仁美…“哈哈,哈哈…”心中却想,九娘是少了点圆滑,这时候该你发言啊,矗在那不吭声,又没人表扬你站姿好…“坐,坐,九娘坐…你阿娘正在抱怨陈王妃呢…一起听听…”
九娘道:“让阿爹阿娘费心了。”找了个椅子坐下。
潘铠默默的也坐了下去,竖起耳朵,随时准备起立,还好,潘夫人没吭声,潘铠悄悄的松了口气,暗道,日后进爹娘的院子一定要让下人通报…
潘仁美将陈王妃的来意大致讲了一番,笑道,“你阿娘正生气呢,陈王妃愣是要让你阿娘签名,你阿娘不答应,她还将折子留下了,说明儿再来,可把你阿娘气坏了…”
九娘道,“我能看看陈王妃留下的折子嘛?”
潘铠赶紧起身去接折子,潘夫人一看,忍不住又拍胸口,在这间屋子里,难道还要比官职大小嘛?至于这么殷勤嘛?…
潘仁美瞪了潘铠一眼,哎呀,潘家这些年这么的和睦,老妻功不可没啊,该给老妻颁奖…
九娘赶紧站起,抢着从潘仁美手中接过折子,还悄悄的踩了潘铠一脚…
潘铠…
九娘接过折子细细一看,“陈王妃倒是个能人…”
潘夫人一听就急了,“你可别掺合!”
九娘将折子递给潘铠,“你看看…”
潘铠接过后,仔细一看,道:“我不反对。”
潘夫人气急,“胡闹!”
潘铠道:“阿娘,小白是我生的,兔儿也是…”
“枪打出头鸟!”潘夫人道,“这事你们不准掺合!”
“阿娘,这折子能不能给我,我拿进宫给皇后瞧瞧…”九娘抬头,闻道。
潘夫人…“随你。”
等潘铠和九娘拿着折子告辞后,潘仁美来了句,“也许折氏和皇后会签名…”
潘夫人看向潘仁美,“她们爱出风头,我们还能拦着?”
潘仁美:“我是说,万一成了呢…”肯定的青史留名啊…
潘夫人…双手又飞快的扇起来,气死了,气死了…“你觉得我该签名?”
潘仁美道:“我只是觉得,话不能先说死了…”
潘夫人怒…“你先怎么不说?”
“没来得及啊…”潘仁美很无辜。
潘夫人这个气啊,“我去找九娘!给她说,我要考虑考虑!”
潘仁美拦住了,“明儿说也是一样的,今天九娘肯定不会进宫的。”
潘夫人气呼呼道:“你说,这事有几分把握能成?”
潘仁美想了想,摇头:“官家的心思,猜不透。”
“你不是一直说官家单纯嘛?”潘夫人不干了,“你一直说福儿让人看不透的!”要不然,兔儿的婚事早相看了!
潘仁美道:“可官家不按牌理出牌啊…”
潘夫人气,“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而潘铠则在给九娘解释,“阿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九娘笑道:“我知道,阿娘当初瞧不上我,否则我们也不会在辽国境内先拜堂了…”
潘铠…“阿娘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九娘笑,“我晓得的,我本来都做好被刁难的准备的,结果阿娘待我很好,我都知道…”
潘铠…放心了,“这折子别冲动…”
九娘诧异道,“你不是不反对嘛?”
潘铠点头,“不反对,不代表我就赞成,”还有弃权一说的,“千百年来的规矩,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大宋如今经不起太多的风浪…”
九娘想了想,“我还是将折子给八娘看看,让她心中有数。”
于是,九娘连自家院子都没回,就出府进宫了,潘夫人得了消息后,质问潘仁美,“你不是说她今天肯定不会进宫嘛?!”
潘仁美…“失误了…”
潘夫人:“都不知道你打仗怎么打赢的!”
潘仁美…“所以九娘是枢密院副使啊!”
潘夫人…“你们爷俩今天是专门来气我的是吧?我,我,我有兔儿!我这就让人给兔儿捎吃的去!”
潘仁美…昨天才让人捎了一大包啊…
而折氏则在给杨父说,“六郎那你可得多开导开导,瞧他的样子,很是颓废…”
杨父道:“嗯…”
折氏道:“你说,让六郎回乡下待一段时间好不?”
杨父道:“不急。”
“要不让潘铠来劝劝他?”折氏还是颇为焦心。
杨父不高兴了:“让潘铠来劝?怎么劝?潘铠当初被俘,可不是他判断失误,他可是以极少的人马烧了辽军的粮草才被俘的!那时他才多大?后来的几场仗,潘铠哪场打的差了?!平心而论,这枢密院副使怎么也该是潘铠的!官家偏心,咱们可不能心中没数!六郎是咎由自取!这次他遭的不冤!”
折氏叹气…“那你好好劝劝他…别让他钻了牛角尖…”
杨父道:“往长远了想,对六郎也是好事,若等到大战时,闹出这档事,那可是成千上万的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