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记忆起了他初次入道的经历,心中莫名的有些恍惚,像是隔了一个世纪,也像是就在昨发生,他从记忆中回转来,继续感知了泥人的存在。
意识在纷乱中被他压抑在了一处,冥冥中,他感知到了,就在他的右前方,是黑黑的一团,正是泥人所处的位置,接下来,他便运用自己的神去撩拨那团黑色,在那里抽丝拔茧般寻找出自己的气息来,这个过程好困难,因为那团黑色就像是一个死物般,也确实是,泥人尚自还是一个死物,他的神围绕在泥人周围,寻找或者是唤出自己的气息来,终于,在频繁的召唤下,他终于感觉到死物般的泥人竟然微微抬起了头,向着他的召唤,死物的泥人竟然忽然想焕发了生命力一般,向着他的召唤,他大喜,迎向泥人的正面——眼睛所处的位置,这时,泥人身上留下的他的气息彻底与他的神连接起来了,虽然这个连接很微弱,尚处于断断续续的阶段,但,毕竟是连接起来了,就好像把两个毫无关系的物品贯通在一起,使之成为一个整体一样,他将泥人与自己连接起来了。
接下来,按照仲山甫所指示的,他将自己的神的一部分从泥人的头顶——泥丸宫的位置,注入到泥人的身体里,这是最重要是一步,寻找到自己留在泥人身上的气息并与之联系这只不过是一个媒介,而将自己的神通过这个媒介注入到泥人身体里从而控制泥人,这才是最终的目的。
通过气息与泥人的连接,他轻而易举地便把自己的一部分神注入到了泥人的身体里,顷刻间,泥人的身体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通体都发生了一些细微的改变,但这改变是肉眼不易察觉的,就好像是忽然有光在泥人身上晃了一晃的那种状态。
但在的变化却是振奋人心了,暗处的仲山甫望见了这一改变,不自禁地满意地点了点头,因为做到这一步后接下来的事情便顺其自然了。
接下来,乙便是练习用自己的神控制泥人的动作,他先在头脑中慢慢的形成一个动作,然后通过神的反射在泥人的身上发出这个动作。
这真是到了动人心脾的关键时候。
乙在头脑中形成了一个抬手臂的动作,轻轻的反射到泥人身上,做了这个动作,然后,他睁开眼睛,带着期待而又畏惧的目光,看去,看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产生了回应。
他看去,只见泥人还端端正正地站在那里,它的手臂突突的,竟看不出原先就是那样,还是乙控制后做了一个动作变成了那样。
竟然看不出来,乙不禁有些失望。
他再次闭住眼睛,大着胆子将泥人的手臂抬高点,就像是挥出一拳那样的姿势,接着,他睁开眼睛,再次带着期待和畏惧的目光看向泥人,终于,他看到了,身亲站立着的泥人姿势竟然变动了,右胳膊从原先的垂着,变成了直直的伸了出去,就像是打了一拳。
他竟然成功了,没想到竟然能成功,一切都不可思议,但一切也都在意料之中。
这是最大的喜悦,他的力量从自己身上能转移到其他物体身上了,这在不久前还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但在不久后,竟然就发生在了他身上。
这真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他竟然成功了。
乙带着满心的欢喜,眼睛里不由得闪现出泪花了。
巨大的喜悦充斥在他的眼中,他看着泥人,仿佛看着另外一个自己。
他再次闭上眼睛,用沟通的方式再次控制泥人做起各种的动作来。
因为在初始阶段,他还必须闭住眼睛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自己神的力量,当到了一定程度,熟能生巧后,便可睁开眼睛控制泥人了。
他现在便向着那个境界奋进。
他又继续控制着泥人做了其他的动作,比如踢腿、转身、翻跟头,循序渐进的又加上了连贯的动作,比如俯冲、奔跑、跳跃,泥人都很好的完成了这些动作。
乙心中暗喜,同时也不由得纳闷,这不知是什么泥,柔韧性竟这么好,做了这许多的动作,泥都没有裂开或者掉落。
他此时想到初次来到帝之牢时,他与泥人对敌的时候的情景,那时只觉得不可思议,现在看来,要是自己懂得了其中的关窍,一切都不再那么神秘了,一切都是可以解释的通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便实践着用神控制泥人做各种的动作,下一步,让便是要过渡到睁开眼也能控制泥人可是,这的两步之间却仿佛横着一道沟堑。
虽然得到了仲山甫的传授,但要做到还是需自己好好的琢磨。
为什么修炼的时候都要闭眼睛呢,因为要集合自己的神全神贯注地做一件事。
所谓眼开神散,而睁开眼睛后,神就散开了,要想再控制泥人,就不那么容易了。
乙思索着如何做到这一步,跨过这个的鸿沟。
南宫须无和仲山甫做这个的时候毫不费力,简直就不当回事一样,乙先前见他们神色自若的样子,心想他们是神仙嘛,有仙法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现在想来,一切都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你要做成一件事,后面一定会有一个原因存在的。
他现在知道了两位前辈控制外物是一定与外物之间存在着一种关联,现在唯一要弄明白的就是如何在不集中神的前提下还能控制外物。
待乙能闭目控制熟练了泥人后,他便试着睁开眼睛控制泥人,但这时却又犯难了,睁开眼睛后,神就无所依托了,因为人闭住眼睛后,神栖息在眼睛里,人可以贯注在双眼处,然后随意的调动;而睁开眼睛后,眼睛看到的是大千世界,神也散漫的到处都是,这时要用神控制外物,就无法下手了。
乙低头苦苦思索着。
虽然仲山甫传授给了他控制泥人的法子及运用神的方法,但具体怎样做,还得自己去慢慢琢磨啊。
他苦苦思索着,暂停下控制泥人这件事,闭目端坐起来。
暗处中的仲山甫见乙遇见了难题,默默不语,像这种事情他是无法出言相助的,只有靠乙自己的悟性了。
所谓大道传千言,修行在自身。
乙闭着眼睛,心神合一,在空寂中慢慢感知着。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他眼光注视着那个泥人。
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神散开了,但心意却固定在了一处不动。
以意抓神,意在腔子里统领着散出去的神,神淡漠而散在各处,或在这里、或在那里,但是一点儿也不丧失,意在腔子里紧紧守着,神只在一定的范围内活动,不能越雷池半步。
乙想通了,这就是睁开眼睛后控制泥人的方法。
他于是按照这种方法试验了一下,果然,泥人按照他的心意动了一下。
成功了,果然是这样的,乙仿佛通彻了什么大秘密一样,心里一阵喜悦,接着,他又按着自己的心意,让泥人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来,泥人渐渐从笨拙到熟练,由熟练到熟能生巧,渐渐生出灵巧的动作来。
乙控制自己的心意由生疏到熟识,由熟识到圆转自
如,越来越灵活和得心应手了。
他现在可是又进入一个新的境界,由自己悟到了这
样的神通。
不一会,南宫须无和仲山甫再次出现。
乙拜见了两人,向仲山甫述了自己的进展以及心
得,仲山甫微微笑着,没什么。
过了一会儿,仲山甫向南宫须无道:“南宫兄,我的
传授完了,该你了。”
南宫须无瞥眼看了看地上的那个泥人,不屑的笑
笑,道:“就这个玩意儿吗?”眼中充满了不屑一
顾的神情,仲山甫笑笑不理会他,道:“南宫兄,你
想好了吗?”
南宫须无见仲山甫的神情,总觉得不放心,就好像仲
山甫真的有什么阴谋诡计似的,他看了好几次仲山甫
的神情,仲山甫都是微微带着笑容,一副深不可测的
样子。
南宫须无道:“不好,可不要着了他的道儿。”
摸着下巴想了想,到底自己传授乙什么好,才能保
证能胜得了这个泥人,想来想去,只觉得单看泥人的
样子,根本是不堪一击的,不论自己传授什么,都能
将这泥人置之死地,但看仲山甫胸有成竹的样子,自
己又不能掉以轻心,该心应对才是,他想来想去,
反而是想不出该用什么方法了,只觉得这个也行那个
也行,到头来,反而是选择太多而把自己搞的很乱了
。
仲山甫看着南宫须无心乱的样子,很是得意,故意
道:“南宫兄可要心了,我这泥人虽然看着不怎么
,但威力却是极大啊,你可要心应对了。”
这一句话更是提起了南宫须无的警觉,他反而越来越
不放心了。
他想了一阵,爽性自己也做个泥人,比这个泥人厉害
点,那不就是胜券在握了吗?
他想到这里,顿时如吃了定心丸,放心了许多,笑笑对仲山甫道:“我想好了,该你回避了。”
仲山甫看了他一眼,道:“什么厉害招数了,出来我听听。”
南宫须无故作神秘道:“到时你就知道了。”
仲山甫嘿的一笑,隐去了身形。
南宫须无看着仲山甫渐渐隐没不见,向着乙道:“好了,咱们开始吧。”
双手在身前一拂,立刻出现了一大推的泥巴,不但比刚才的泥巴多,而且颜色还要深了许多。
乙诧异的不知南宫须无要做什么。
南宫须无道:“好了,该你捏泥人了。”
乙一愣,道:“咱们也捏泥人。”
南宫须无面带不悦,道:“怎么?只可以仲山甫用泥人,我便不可以吗?”
乙苦笑一下,没有话,动手捏了起来。
想不到南宫须无苦思冥想的法子竟然是捏泥人,原来他被仲山甫的泥人搞的心神不定,最后想我也干脆来了泥人,这样仲山甫有什么阴谋诡计我便可以照搬了,你的泥人多厉害,我的也会多厉害,而且我要捏比你的大许多倍的泥人。
南宫须无想好了,便让乙按照那个捏好的泥人的尺寸,大上十倍左右,乙不禁咂舌,这是做什么呢,这样下去肯定是仲山甫的泥人输了,试想一个的泥人如何能承受住比自己大十倍的敌人呢?
乙只得遵照南宫须无的话一下一下的捏起来。
要知道,这泥人的还好捏,要是大了便不好着手了,但既然南宫须无吩咐了,乙也不好什么,当下先搓一个圆滚滚的圆柱体,作为泥人的身体,再捏一个大球,作为脑袋,再做四条长棍形的泥条,作为四肢,乙把这些做好黏在泥人的身体上,接着,他又精雕细琢起来,在泥人的脑袋上标识出眼睛鼻子耳朵嘴巴来,在四肢上做出手指脚趾来,做的可费工夫了,他自认做的比先前那个泥人细致。
好久的时间他才做好了,看了看,虽然不怎么像人,只有人的轮廓,但比起先前的泥人可是好了好几倍,他自认为还是可以的,没想到南宫须无看了以后,耻笑道:“这是人吗?简直不像人,倒像一个枯树垭了。”
他本待让乙重做,可是等不及跟仲山甫的泥人一见高下,道:“罢罢罢,就这样吧,先凑合玩玩。”
乙停住了手,等待南宫须无的示下。
南宫须无道:“咱们讲好了我是管左边的,那么,这个泥人施力起来也只能用左边,你懂得了吗?”
乙点点头。
南宫须无道:“好的。那么咱们就重点培育左边了。”
接着道:“你既然懂得控制泥人的法子了,那咱们就再增加其他的方面。”
乙点点头。
南宫须无虽然不知道乙具体怎么懂得控制泥人的法子的,但无意中已经听到乙对仲山甫的述,这一步便可省略不,再教给他些作战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