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道:“我与你没有射鸟儿这家事,又没射鸟儿这人物,他如何看得上我们。他今既与射鸟儿搭上了,便不是良人家。我与你今晚赶追去強一姦他一次,使出了这口气。”
王二道:“讲的有理,我今到府前完了这件官事便回,你可在家等我。”
常言道:“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
不想背后一个人姓钱名五,众人见他嘴尖无腮,貌像猢狲,就叫他钱猢狲,挑水营生,那飞燕家也是他挑水。这王二与张三计较的话,尽被他听见,忙跑到飞燕家中报道:“如此,如此。”
飞燕大惊。对合德道:“射鸟儿又往乡下去了,却怎生是好?”
钱五道:“小人与二位姐姐商议,不若移居洪福巷内,租赵府一间房子住下。那巷内皇府不时来往,再无人敢来搅扰。夜间还有一般班巡风。你道王二,张三敢来搅扰你么?”
飞燕道:“既有这个所在,就劳你挑家伙到那里,我重重谢你。”
合德道:“只是射鸟儿不知怎的去处?”
飞燕道:“他少不的寻来,如今顾他不得。”
姊妹二人忙收拾行李、家伙,随钱五迳走,行了二三里路。已到洪福巷内,那巷内有个侍郎节度使,姓赵,名临,就是赵曼一孤宗支。因孝元皇帝驾崩,太子考成皇帝即位。那孝成帝年纪幼小,耽于酒一色一,时常到赵临府中宴会。以此赵临极有权势,家中侍婢都是会吹弹歌舞的,毫富无比。这巷内房屋尽是他家买的。巷内有一个牙婆,姓金。只有一个老婆子他专一做媒,极会骗人,因此叫他全华嘴。时常在赵府中走动,赵临也时常作承他的。
这钱五领了飞燕二人,挑了家伙,竟来到金婆门首。揭起竹帘儿叫前:“有人在么?”
只见一个老婆儿出来问道:“那个?”
钱五道:“有二位一女一娘特来寻你。婆婆有事相烦。”
老婆儿便叫道:“妈妈有人寻你”
金婆闻唤,忙走下楼,见了两个一女一娘。便问道:“二位姐姐哪里来的?这个挑担的好像钱猢狲。”
钱五道:“你不要花嘴惹人。”
金婆道:“又来取笑,我问你,二位姐姐从哪里来?”
钱五道:“姐姐就在前边二三里路住,他是孤身,又无男子为他。地方光棍搅扰不已,只得搬来,要寻赵府一间房子居住。”
金婆道:“这样里边请坐,老身一揽便收管,教姐姐住得安稳。”
飞燕、合德,进内坐了。
金婆道:“二位姐姐上姓?”
飞燕道:“在下姓冯,早丧父母,不幸流落,被人欺侮。”
金婆道:“原来如此,待老身替二位寻一个上好去处。”
老婆儿搬饭三人吃了。
金婆道:“二位请坐,我去寻了房子便来。”
遂走出门,行到赵府门首,问门公道:“你府西首一间一精一制空房子如今却在么?”
门公道:“问他怎的?”
全婆道:“我有两个孤身一女一娘,是好人家儿一女一,特来寻你间房子与他住。”
门公道:“你去见老爷便是。”
金婆走到里边,恰好赵临在内里与奶奶闲话。
金婆走上前,嘻嘻的笑道:“万福。”
奶奶道:“你这几时为何不到房府中,说些新闻,讲些笑话。”
金婆道:“前日王府、张府、孙衙、李衙,都是我做的媒,因此不得工夫。”
赵临把扇子在金婆光头上打了一下道:“怪不得这头越磨光了。”
金婆道:“老爷又来取笑。”
奶奶道:“你今日为何到此?”
金婆道:“因今日有两个孤身一女一子,也是老身亲识,他要托老身赁间房子。我看他容貌秀美,天下无双,决非下等之人。我见老爷府西首,有三间花厅,老身愿主张与他,房钱都在老身身上。”
赵临道:“你来讲就与他住罢。”
金婆欢喜作别出来,回家对飞燕道:“姐姐好造化,恰好赵府西首有三间花厅,其室一精一雅幽净。我与老爷说了,便应承与你住,也是你的缘法。你们就此起身。”
飞燕、合德走出来,叫钱五挑了家伙,竟到花厅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