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桃凌走下台之后,白舒椅晃的拦在了叶桃凌面前,张口说道:“叶叶桃主,你刚才那一剑是什么招数啊?”
白舒和叶桃凌同岁,师姐师妹说不清楚,白舒又不能像宗主一样喊她丫头或者是桃凌,更不好如罗诗兰一般,叫她叶子,直呼叶桃凌的名字,白舒也觉得不妥,所以最后白舒最好唤她一声桃主。 .
叶桃凌倒是对称呼并不在意,她清清淡淡的看了白舒一眼,轻声解释道:“是一招天剑术。”
叶桃凌的声音很轻,语气也是说不出的随意,可那声音落入白舒的耳中,却宛若惊雷。
“天剑术!”白舒惊叹之余,忍不住问道:“世间两门天书,你用的是除我们太虚天藏之外的另一门天术?”
叶桃凌好似觉得白舒大惊小怪,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微微点了点头。
白舒脸色有些难看,心中也是惊涛骇浪,一直以来,白舒都以为自己在太虚后渊渊底领悟的那一剑,是白访云在得到阳剑剑灵气之后,所自创的招数,白舒还擅自给这一招取名叫做无字剑。
可到现在经过叶桃凌的肯定之后白舒才知道,自己那不伦不类的叫叫做无字剑,人家剑宗正统的那一剑名为天剑术。
之前白舒也听瞎婆婆讲过,世间只有两门天术,一门是太虚天藏,能晓命,另一门就是剑宗的天剑术,这一芥说起来,未能晓命,却能控命,和剑宗的剑意相契合,白舒虽然只学了个六分,可宗主在见过白舒之后,依然说白舒懂剑宗的剑意。
而且据瞎婆婆说,天剑术到目前为止,剑宗就只有叶桃凌一人学会了,而且天剑术和天藏不一样,天藏摆在虚阁中无人问津,谁想学都是拿过来就看,可剑宗的天剑术却是看的死死的,除了叶桃凌以外,也未必有几个人有资格去研习,这也难怪当时余秋寒看到白舒那不伦不类的天剑术之后,极为震惊了。
白舒现在也隐隐想明白了,为什么天藏无人问津,而天剑术却被看的死死的了,因为天藏择主,而剑修却有疡是否学习天剑术的自由,只不过天剑术威力过于巨大,就像杀字符一样,对的人学,是世间之幸,若是心术不正之辈习得天剑术,那还得了!
难怪叶桃凌有一剑摧城的底气,倘若有人以天启境界的大神通全力催动天剑术,恐怕真的有此神威。
想明白了这些,白舒却没有丝毫的轻松之感,和那种得知真相之后的畅快,因为白舒心里的疑惑更多了。
首先,为什么太虚观和剑宗一样,山门之后,都是一方洗截?这个问题观主说虚阁中七层会有记载,没有直接告诉白舒。
第二,太虚和剑宗都是立派千年,几乎是同时开了山门,早于魔佛二宗,这是巧合么?为什么世间四派,只有太虚和剑宗才有天术,而其他两派没有?
第三,倘若孟宗所苦苦追求的真正的烛龙功法真的存在,那是不是说世上还于三门天术,那澄湖寺会不会也还有什么高深的法门,足以与其他天术相抗衡,传闻中渡空大师偷走的佛门绝学,是不是就是这种程度的法门?
最后一点,也是白舒最想不通的一点,既然天剑术那么难学到,那么白访云在太虚观里面,是怎么学会天剑术的呢?
白舒突然感觉到前所未幽被动,观主把白舒的很多疑问,都推到虚阁中所留存的那本书上了,这让白舒摘那梨子不是,不摘也不是。
另一方面,困扰着白舒的还有董色父亲董义泽的最终去向,内在华国做的那些携作,究竟意欲何为,通天塔里面影祖的秘密和白访云的灵魄去向,以及白访云去通天塔里到底要去找什么?
白舒生活在一个又一个浓雾掩盖之下繁杂的谜团之中,任白舒再聪明,他也不能单靠推测,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只不过白舒能肯定一点,南华太虚和东洛剑宗之间,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千丝万缕的联系,而白舒要想弄一个水落石出,就必须老老实实按照观主给他铺的那条路走下去。
但白舒总不可能走别人给他铺好的路,他一生只涉足一座寒山,只攀登一次,只疡一条路,并且会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白舒相信,随着自己实力的提升,一悄谜团都会慢慢被自己解开,而到那个时候,这个世界在白舒眼里,恐怕会脱胎换骨一般,变成另外一个模样。
叶桃凌见白舒紧紧皱眉,低头冥思苦想着,还以为白舒是在困扰学不会天剑术的事情,于是叶桃凌对白舒道:“师父说你也会天剑术,只不过学的不好”
白舒骤然抬头看向叶桃凌,叶桃凌一双眸子澄澈无暇,看不出一点情绪的变化。
“如果你真的想学,我可以教你!”叶桃凌这般承诺道。
白舒眼中光芒一闪,连忙追问道:“我的天剑术是和我爹学的,宗主她老人家有没有提到过,我爹的天剑术是和谁学的?”
这话出口,白舒忽然想到白访云在驯服剑灵气之后,志得意满的在渊下全力斩了一剑时,那意气风发的样子,于是白舒更加肯定,白访云是早就学会天剑术了。
面对白舒的发问,叶桃凌只是茫然的摇了曳,然后她想了想说道:“我只知道你娘是我的从未谋面过的师姐,我却不知道你爹是谁。”
白舒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叶桃凌这一句凌问儿是她师姐压下来,白舒以后还不是要以长辈之礼来对待这个和自己同岁的芯头片子。
可很快白舒从叶桃凌茫然的目光之中回过了味儿来,叶桃凌的重点是她不知道白访云是谁,却不是要摆正身份,来和白舒论一论地位和交情。
白舒这才松了口气,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意再问。
白舒一不说话,叶桃凌便也再没有了开口的意思,过了好一会儿,白舒才突然回过神来,火急火燎的问道:“你刚才说要教我用天剑术,算不算数?”
“你要想学,我就教你!”
叶桃凌对白舒的怀疑嗤之以鼻。
白舒却如获至宝一般,心里乐开了花儿。
世上只有两件事情最能打动人心,第一是相见,第二就是和新的术法相见,从白舒学道到现在,还没有一门术法见到白舒,是不发自内心的欢喜的,白舒也是一般无二。
“叶子,咱们去对一对剑,早些了结,也好让师弟早些回去休息。”罗诗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白舒的身边,对叶桃凌说道。
白舒只顾着沉浸在即将学成天剑术的欣喜之中,而有些忘乎所以,以至于没发现罗诗兰的靠近。
叶桃凌闻言回应道:“听你的,师姐!”
白舒听到叶桃凌对罗诗兰的称呼,忽然有些不满的看了叶桃凌一眼,叶桃凌却不理白舒,和罗诗兰并肩走上了青龙台,白舒望着二人的身影,一人红衣飘飘,一人蓝裙盈盈,忽然有些头晕。
明明都是国色天香,举世无双,哪里开出这一朵并蒂花来?
单从气质上而言,罗诗兰和叶桃凌也是气质最为接近的,一位桃仙子,一位兰仙子,真是叫人看直了眼。
其他围观的四派弟子的情绪,也在叶桃凌和罗诗兰并肩上台的一瞬间,被点燃而高涨的烧了起来。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倘若两位花仙子要争一争春呢?
叶桃凌乾沧出鞘,凌空而滞,剑尖低垂。
“师姐请了!”
罗诗兰的秋水以同样的姿态回应,片刻之后,两柄剑落入二人的手心,叶桃凌也在这次四派论道之中,第一次没有用出那一剑败的起手式。
两人近身而斗,剑光相映如盛夏湖水,长剑相触若惊鸿游龙。
白舒大声赞道:“剑光潋滟晴方好,谁见幽人独往来,今日仙子终于相逢了!”
高手过招本是不能分心呢,可偏偏罗诗兰和叶桃凌二人都回头看了白舒一眼,罗诗兰是回眸一笑,可叶桃凌没读过书,听不明白白舒那两句诗的意思,眼中就多了几分奇怪了。
其他人见白舒抢了台上的风头,都对白舒怒目而视,白舒浑然不觉,伸着脖子望着台上的二人,那兴奋劲儿像是要跳上去帮她们二人打一般。
“真个是浪子!”
旁的终于有人不说白舒是怪人,而给白舒安了其他名头。
白舒满不在乎,看的目不转睛。
叶桃凌和罗诗兰长剑一触即离,罗诗兰紧跟着后撤了一步,叶桃凌就一剑追上,直奔罗诗兰粉颈,罗诗兰向后一仰,柔软的腰肢折成一个直角,蓝裙蓬起,竟像是直接躺在了裙海之上,而叶桃凌也是踮起一只脚,贴着罗诗兰的身子趴了上去,裙摆之下的白色鞋子一闪而逝。
白舒依旧拍手,兴奋的喊道:“这不正是舞低杨柳楼心月,歌疽花扇底风么!妙绝妙绝!”
一旁林悦竹低声对萧半山笑道:“你家白舒杏又在发狂了,厩春风得意之感,文采斐然倒不像你们武曲的弟子,真不如来我文曲一脉,修得一个风流韵骨!”
萧半山没好气道:“舒儿的战廉强,当不得武曲二字么?”
林悦竹痴痴的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师兄可知道山上有多少年没这么热闹过了,你可知道,我有多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么?”
林悦竹对太虚观的感情,说不出来的深厚。
萧半山安慰似的摸了摸林悦竹的后脑,林悦竹顺势将眼泪抹在萧半山的肩膀之上,哭道:“废骨埋青山,终我太虚不寂然!若能得见太虚重现往日辉煌,我纵使死了,也觉得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