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帮白舒找的帮手 就是许久不见的这位额之镀柜,他从最开始那个唯唯诺诺,不谙世事的少年,成长到现在在陵武城商界都有着一席之地的少年东家,这种成长速度,甚至比白舒修炼的速度还要更快。 .
等刘管事离开,白舒往楼下看了一眼,却已经看不到了木辛的身影,便问额之道:“我早就听说,春镜楼在陵武城有着独特的地位,单看这楼开在太平湖畔,就已经能说明问题了,你这华北楼开起来,可不容易吧?”
额之点了点头道:“我来陵武城都快一年光景了,这华北楼也才刚刚开起来。”
白舒笑道:“我看到木辛姑娘在这里,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和春镜楼达成了合作关系。”
额之羞涩的笑笑,说道:“这还不是在丰嘉城的时候,白大哥你教给我的。”
白舒摇了曳没有说话,他只不过是给额之一个思路,剩下的事情,都是额之步步为营,打拼出来的成果。”
额之见白舒沉默,犹豫了一下,还是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白大哥,我跟木辛已经把关系确定下来了,只等今年华北楼诸般事情稳定下来,我就和她成亲。”
白舒听闻这个消息,不仅没有为额之开心,反而还有些登起来,便问道:“现在这些事情可都是你掌权么,那个海爷,现在去了哪里?”
额之微微诧异道:“上下都是我一人打点做主,海爷留在了丰嘉城,没有跟我一起过来。”
白舒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忍不琢磨了起来,海爷是内的人,留在丰嘉城,必然还是对太虚观有所图谋。实际上,海爷这个人白舒也一直在留意着,可他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了任何一点消息。
白舒正沉思间,额之忽然打断了白舒的思绪道:“白大哥,董色姑娘怎么样了?”
提起董色,白舒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叶桃凌反而一下子精神了起来。
白汐等人见白舒,最先问的就是董色,现在额之遇到了白舒,话没说几句,问的也还是董色。
不是罗诗兰,也不是萧雨柔,更不是其他任何和白舒有关系的人,似乎所有熟悉白舒的人,都知道和白舒嵌最深的那个女子,就是董色。
这给叶桃凌的感觉就是,全天下人都认准了,董色就是白舒命中注定的另一半。
白舒淡然道:“我和她分开很久了,再见面应该会是冬天了。”
就这么一句话,白舒的思绪又回到了自己被冻成一个雪人,进了那个偏殿,看到董色背影的那个瞬间。
就连白访云和凌问儿的缘分,也开始在那里,也是一个雪天。
再次见到董色的时候,她应该披着那件白色的陆山羚披风,长发垂肩了吧。
这一刻白舒眸子帜太平湖,似乎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
额之看出了白舒心帜登,佳人在侧,如何都觉得安稳,但倘若分开,就会日思夜念。
额之行怀中掏出了一本小册子,递给了白舒道:“白大哥,你看看这个,这就是七月初七春镜楼要拍卖的所有拍品。”
白舒稳了稳心神,接过那册子来看了一眼,发现这本小册子比白汐那本,要具体的多了。
上面不仅有拍品详细介绍和展拍顺序,就连是谁送拍,最后预计的成交价格是多少都有记载。
这些东西大都来源于某个组织,只有一小部分来自于私人卖家,但就算是私人卖家,卖家的身份也都有着简单的介绍,唯独绿萼瑾的卖家,没有任何的记录。
见此嘲,白舒忍不族起了眉来。
额之却安慰白舒道:“白大哥放心吧,这次这株灵草咱们势在必得,有我这这里,出不了岔子。”
白舒眼皮直跳,不管额之如何规劝,白舒都还是觉得心神不宁,总感觉这次来陵武城,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白舒凝神想了一会儿,没理出什么思绪,也就随即释然道:“但愿如此吧,离着七月初七也没几天了,咱们要不要准备些什么?”
额之笑道:“白大哥就在陵武城游玩几天,一切我已经安排妥当。”
白舒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钱庄的银票,递给了额之。
饶是额之见惯了金山银山,在看到那张银票上的数字的时候,手也抖了一抖。
白舒把白访云留下的所有家产,全都交给白汐变换了这一张巨额银票,额之推脱不收,白舒却执意道:“你先收着,有什么要打点的地方,也别吝啬,人家要多少就给多少,到时候不够我再补上,多了你再退我,好吧。”
额之听闻白舒这番话,才终于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随后白舒的琉璃被额之差人牵走,行李也一并被带到了落脚的地方,而白舒和叶桃凌,步行绕过太平湖,准备直接去星院看上一看。
走在太平湖边,盛夏的暑气被湖水蒸发了出来,没过多久,白舒和叶桃凌额头都隐隐有了汗水,远方鸣蝉唱响,更显得午后宁静。
白舒伸了个懒腰,问道:“叶子,你上一次来陵武城的时候,没在太平湖边走一走么?”
叶桃凌笑笑道:“那次没有。”
对叶桃凌而言,做什么事情并不重要,关键是看,和谁一起做这件事情,这次能和白舒一起策马同游,再沿着太平湖畔走一走,叶桃凌心里已经是说不出的开心了。
白舒却望着远处的湖光山色,感叹道:“你知道么,曾经有一个人,把整个太平湖的湖水凭空搬了起来,你说厉不厉害。”
叶桃凌倒没有白舒那般诧异,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
白舒继续问道:“这可比你的一剑摧城还要困难几分,单纯的破坏力,和要搬动这千顷湖水,孰难孰易,一眼就可以看个分明。”
白舒感叹道:“去年我在剑宗,宗主告诉我,欲以浇块垒,唯有用千顷湖水,以水之静美,化石之肃杀,可我觉得,搬这太平湖,比化解最复杂的块垒还要更加困难。”
叶桃凌也顺着白舒的目光望了过去,她从没见过这样美丽的湖水,片刻后,叶桃凌轻声说道:“搬湖也好,摧城也罢,都没有改变一个人的心难。”
白舒下意识的看向叶桃凌,叶桃凌修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低垂着眼眸,望着太平湖水。
这一刻叶桃凌的神情,不管是白舒见她在如故崖上吹着海风,红衣飘飘,还是马车之中对自己的悉心照顾,又或者是第一次相见时的擦肩而过,最后一场比试前的肩踵相连,甚至是那一晚叶桃凌在白舒怀中泣不成声,他都没有见过叶桃凌像现在这样的神情。
是白舒改变了叶桃凌的一颗心,但这说不上究竟是对是错,于叶桃凌而言,她人生中悲哀的事情,从此又多了一件。
“我这次陪你把那株用来救董色的药拿了,我就不回太虚观了。”叶桃凌望向白舒,目光之中有着只有她一人能读得懂的不舍。
就连白舒,如此了解叶桃凌的一个人,都看不出此刻叶桃凌眼帜情绪。
白舒有些意外,问道:“就回剑宗了么?”
叶桃凌低着头用脚踢了踢湖边的石子,裙摆如同花儿一样绽放,她没看白舒,回应道:对,我再留在太虚观,也没有什么意义。”
白舒幽幽一叹,是啊,剑没借到,轮回阁之帜答案也没找到,突破天启的契机没找到,就连一颗为别人热烈而燃烧着的心,也没能打动别人,那叶桃凌不回剑宗,还等着什么呢!
白舒犹豫着开口问道:“借不到那柄剑,不影响吧?”
叶桃凌若无其事道:“完全不影响。”
白舒终于松了一口气,仿佛这样就能稍微减轻一些自己心里的负担。
“那就好。”白舒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兴致。
叶桃凌却挑眉看了白舒一眼,淡然道:“回到剑宗之后,我用我自己的精血,养一柄心剑,威力该比我用上古阳剑,要差不了多少。”
叶桃凌是个不愿意依赖别人的人,倘若一开始就有其他疡,她就不会跟白舒开口提太虚阳剑的事情。
白舒面色一变道:“这心叫什么说法么?”
叶桃凌苦涩一笑道:“温养半年,可以用那么一次,用过之后,生死由命。”
白舒身子一下子僵住了,他不想叶桃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但他更不知道如何开口,劝叶桃凌放弃这个想法。
白舒虽然把叶桃凌带回了人间,却最终还是没能改变叶桃凌的宿命,仿佛之前白舒所做过的那些努力,都给叶桃凌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刻上了新的伤疤。
叶桃凌似乎看出了白舒有些情绪,出言安慰道:“这几个月在天一峰上,你所带给我的东西,是我一辈子都没能体会到的,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可是”白舒还要说什么,叶桃凌却已经迈步离开了原地。
这几个月以来,叶桃凌都是寸步不离的跟在白舒身后,白舒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叶桃凌的背影了,那一点宛若神来之笔的幽蓝,依旧是那样令人神驰目眩。
而叶桃凌先行而去,隔着千顷湖水,云雾远山,就一眼看见了青山掩映之下的,陵武城星院。
叶桃凌说过要去星院看洛凡一次,那她就绝不可能食言,那些罪过和误会,总不能让外人继续担着。
一般来讲,是有欠有还的。
叶桃凌心下想到,欠白舒的,就下辈子再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