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武城是华国都城,是整个南方,最大最为繁华的一个城市。 .七月入夏,前两天才刚刚降下一场暴雨,太平湖涨水,正是游湖泛舟的好时节。
和燕京一般无二,陵武城内,也禁策马,白舒是第一次来陵武城,可叶桃凌却已经是故地重游了。
两人牵着马并肩而行,白舒为了站在叶桃凌身边不弱了气势,特意换了一身渴白衣,两人均是腰间负剑,哪课,女的绝美,一路走来几乎吸引了长街之上所幽目光。
白舒很少被这么多人注视着,下意识的有些厌恶这些目光,可叶桃凌却对旁人视而不见,泰然自若的走在白舒身边,一言不发,就有着一种夺人心魄的魅力散发了出来。
白舒环顾四周,转而对叶桃凌道:“叶子,你应该是来过陵武城的吧。”
叶桃凌只点头,没有说话。
白舒接着问道:“那这地方,你熟不熟悉?”
叶桃凌茫然的看了看四周,低声对白舒道:“我来陵武城之后,问清楚了路,就直接去了星院。”
话说到这里白舒就明白过来了,叶桃凌除了见过星院的那六十四盏灯,其它的对于陵武城的了解,应该也和自己差不多。
想到星院的灯,白舒忍不酌奇道:“你撕毁星河卷之后,那个叫洛凡的男人为你顶了罪过,你究竟知不知道?”
叶桃凌抬眸望向白舒,不理解的问道:“他为什么要替我顶罪?”
白舒摇了曳,意味深长的道:“我也不清楚,但基本可以猜出来一个大概。”
叶桃凌紧跟着沉默了下来,白舒却不以为意,继续说道:“要知道,当时洛凡是陵武城太尉,是星院之中不可多得青年才俊,要不是你,他也不会丢了自己的职位,被赶出星院,然后跑到临川那种地方。”
白舒观察着叶桃凌的脸色,感叹道:“结果你在临川一句有机会我去星院看你,又让洛凡冒着被冠上叛逆之罪的风险,奋不顾身的重新回到陵武城,在星院眼巴巴的守着你,可真是不容易呢。”
叶桃凌情绪终于有了变化,她蹙眉道:“凭什么我犯下的过错,还要责怪洛凡。”
叶桃凌认准了一个方向,抬起脚就要走,嘴里还同时说道:“我这去把罪名担回来。”
显然,时隔几年,叶桃凌还记得去星院的路要怎么走,而白舒心里也彻底清楚了,叶桃凌是真的不知道洛凡为她顶了罪过这件事情,而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装作不知道。
白舒拉住了叶桃凌,啼笑皆非道:“你这丫头,还是这样的急性子,他为你顶罪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就算要为他洗刷冤屈,也不急在这一时。”
正巧此刻白舒已经带着叶桃凌来到了太平湖边,他便说道:“走,先跟我找个地方喝一壶茶,今晚安顿下来,有什么事情,咱们明天再说。”
太平湖是整个华国之中最大的内陆湖,站在湖边一眼望去,甚至都看不到湖水的痉♀时候白舒再想起来曾经要看一看太平湖底陈年水墨的那位内宗主,心下不仅钦佩不已,要不是白舒亲眼见过陆静修,他绝对不信,有人能将整个太平湖的湖水全部搬起来,莫说是搬起来,就算是搬动,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想当年那位内宗主,定然是以天启境界的无上大神通,配合气吞山河的烛龙功法,将整个陵武城的灵脉之气,化作己用,才做到这一点的。
白舒更加不敢想象,能立克这位内宗主的陆静修,当年究竟是一个什么实力,几十年过去了,现在的陆静修,又是一个什么实力。
白舒看了叶桃凌一眼,深深叹了口气,叶桃凌眸中纤尘不染,似乎没有任何事物能打动她的内心,不论是面对什么人,叶桃凌都不会弱了气势。
可就算是叶桃凌这种一等一的高手,比起那些天启境界的大能力者,还是差了太远。
眼界越是开阔,就愈发能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思虑一瞬,湖边两人以走过了上百步,不知不觉之间,白舒和叶桃凌到了一间酒楼之下。
楼高百尺,气派非凡,门上横匾,写作春镜二字。
此时虽是盛夏,太平湖水偶有涟漪,但仍然可以称得上是一面镜子,只不过春镜以远,水波不断,七月湖水已然洞庭一线。
侍者栓马,白舒和叶桃凌登春镜楼,临窗安坐,对而饮茶。
白舒身前就是清幽茶香和叶桃凌的绝美容颜,抬眼望去,又能见到太平湖波光潋滟,一带远山。
再看叶桃凌眉眼,山迎眉失色,水遇目不明。世间女子清秀有之,美艳更盛,然而白舒思来想去,还是想不到有哪个女子,能真的比的上叶桃凌。
红衣桃主那如同东海般的气质,世间竟是再无一人能与之相提并论。
“我也算是害了你啊!”白舒心中感慨万千,到了最后,也只说出了这一句话。
因为白舒知道,叶桃凌跟着自己越久,这种东海般的气质就会越来越淡,到了最后,说不定,那个独一无二的叶桃凌,也将要在世间消失,成为绝响。
叶桃凌不解的望着白舒,半响才朱唇轻启道:“你要是真害我,我也认了。”
白舒没接话,给叶桃凌倒了一杯茶。
坐不到片刻,楼下传来了歌舞之声,白舒下意识望去,却见到人群中一个身着华丽舞裙的舞女,极为眼熟,再一看白舒才将她辨认出来,那美艳女子,正是在丰嘉城华南楼之中,叫人心猿意马的木辛姑娘。
一个愣神间,一道绿影在白舒面前闪了一闪,等白舒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一个水绿色长裙的妇人,坐在了自己的对面。
不等白舒说话,那妇人就开门见山道:“门口那匹白马,是二位的吧?”
白舒微微点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妇人道:“你怎得知道这马是我的?”
那妇人掩嘴笑道:“整个春镜楼中,配的上这匹马的,也就只有你们二人。”
白舒曳反驳道:“明明是宝马配英雄,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人配马了?”
那妇人眼波一转,赔罪道:“您说的对,是我这张嘴笨了。”
白舒也不接话,有些意兴阑珊的看了一眼窗外太平湖,水鸟栖息,游船不断,好一个宁静祥和的氛围,多一个妇人,确实呱噪。
那妇人见白舒有轻视之意,心头火起,却还是没发作出来,陪着笑脸道:“您这白马,可愿意卖给奴家么?从今往后您来这春镜楼,就永远被奉为上宾,且分文不取。”那妇人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腰牌,放在了桌子上,推到了白舒面前。
白舒忽然笑了,抿了口茶,开口问道:“夫人可听说过太虚观有一谪仙子,不染凡尘?”
那妇人不明所以,但白舒这么问了,她还是点了点头。
白舒漫不经心道:“那是罗诗兰的马,您可以去打听打听,马的名字叫琉璃。”
那妇人吃了一惊,刚要说话,白舒又接着问道:“您可还曾听说过,东洛剑宗有一后山的桃,您知道是谁的么?”
那妇人脸色愈发的难看,白舒则对着安安静静坐在自己对面的叶桃凌挑了挑眉道:“就是她的桃花。”
白舒这句话说完之后,那妇人脸色发白,声音之中多了几分心翼翼道:“您是太虚观的人?”
白舒无不可否的点了点头,不等那妇人再说什么,忽然一下子站起了身。
过道之上走过来一个一身青衣长衫的少年,正是白舒第一次去燕京的时候结实的旧相识,额之。
“白大哥!”
“念之。”
两人各喊了一声,走到一处,手也不自觉的拉在了一起。
那妇人却目瞪口呆道:“镀柜,您怎么来了?”
额之看了那妇人一眼,激动道:“刘管事,这可是我大哥,他来陵武城,我自然要招待一番,只不过他疡了春镜楼落脚,就算我是华北楼掌柜的,我也不可能不来露面。”
说话间,白舒拉着额之坐了下去,给额之介绍道:“剑宗叶桃凌。”
又给叶桃凌介绍道:“我朋友,额之。”
叶桃凌打量着额之,说道:“你是孟克之的弟弟?”
额之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即疑惑的看向了白舒,他以为是白舒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叶桃凌知道的。
叶桃凌自顾自的解释道:“去年秋天的时候,孟克之和我提过你一次,我知道你名字。”
这下轮到那个刘管事彻底傻眼了,白舒先是提了罗诗兰,又给额之介绍了叶桃凌,到了最后,就连孟克之的名字也冒了出来。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额之的哥哥,是孟克之。
刘管事脸色一阵青白,歉然道:“刚才是奴家失礼,您几位聊着,我先下去了。”
她说罢也不等白舒等人反应,就落荒而逃,连桌子上那个腰牌,都忘了带走。
白舒望着刘管事的背影,忍不爪了出来,这可能是她一辈子,最近接那些传说的一刻,她刚才足足在叶桃凌身边,坐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