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哪里在疼,可全身又都在疼,身体一阵一阵的软,脑袋晕的很。
不,他不能倒在这里,他还要回去搬救兵。
陈慕礼死死咬住牙,狠狠往城门口跑去。
城门口的小兵一看这人立马就认出来了,京都里都快闹翻了天,大皇子与陈学士都特别交代一定要仔细盘查进出的人。
“陈公子!”
“快……救我。”
陈慕礼再也支撑不住,几乎瘫软在地,唇角溢出鲜血来,他已经疼的说不出话了。
守门的小兵一时吓得脸色大变,“不好,快去通知陈大人救人!”
陈府。
陈学士背着手焦躁地在屋内走来走去,陈夫人在一旁啜泣。
“我苦命的儿啊……”
陈学士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是谁敢明目张胆的在他眼皮子底下绑了他儿子,还把他折磨成这样子。
陈慕礼被抬回来时,一身是血,才两天,就已经瘦的眼窝都要凹下去了。
陈家就这么一个嫡长子,这一幕吓得差点要了他老命。
接到消息,龙清洋也是匆忙赶了过来,“舅舅,表弟他生什么事了?”
陈学士目光凌厉的刮了眼龙清洋,才问道,“大夫,如何了?”
“这……”大夫紧皱着眉,一脸凝重。
陈夫人只觉心里被压的快要喘不过气,“大夫,我儿子他怎么样了,您可一定要救他呀!”
“陈公子他中了弓藏毒,这毒霸道,而且作了已有一段时间,再拖下去怕是有性命之忧。”
说及此,大夫也有些为难,“为今之计,是要尽快找到解药。”
陈夫人一听,哭的更厉害了,“大夫,您一定要救他……”
龙清洋一时也惊的脸色白了几分,这……怎么可能是弓藏毒,是谁要害他?
“爹……救我,疼……”
陈学士几步走到床边坐下,红着眼,“放心,爹爹一定会找人治好你。”
陈慕礼急喘了口气,目光有些涣散,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道,“表哥……有,有……解药……”
“什么!”
“殿下,您有解药还请尽快拿过来!”
如果说陈学士对于龙清洋在汀雅阁没管好人,后又把人弄丢了也没及时现,已经很不满了,现在,他已经顾不得这人皇子的身份而脾气了。
龙清洋回过神,连忙赔罪着差人回王府拿解药。
陈慕礼没了性命之忧,陈大人也冷静了下来,思考事情的来龙去脉。
“殿下,你有解药,想必也是有这弓藏毒吧。”
龙清洋皱眉,“舅舅,您怀疑本王下毒?”
他心里憋屈,可这事错也在他,只好解释道,“再怎么样慕礼也是本王表弟,本王怎么会害他。”
陈大人哼了声,“你在诗会上出尽了风头,想拉拢人才,莫不是在朝中的敌人,想打击你,便把主意打到慕礼身上了。”
想来,用同样的毒回敬,也只有这种可能性比较大。
龙清洋脑海闪过几个熟悉的不能再熟的人影,冷笑一声。
“舅舅,你放心,这次本王一定查清楚给您和表弟一个交代。”
回到王府,龙清洋又吩咐道,“去把府里那些珍贵的药材都送过去,好好向舅舅赔个罪。”
…………
“回禀殿下,那大皇子确实有解药,在陈府里还与陈学士吵了一番。”
余静烟笑了笑,“看来对殿下下毒之人是大皇子无疑了,此番又小小离间了两家关系,怕是有的他头疼了,一箭双雕,好棋。”
龙寒远道,“陈学士此人眦睚必报,想必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朝堂之上明争暗斗,一不小心就能满盘皆输,盯着大皇子的人也不少,把这浑水引到别人身上,我们坐山观虎斗。”
“好,先进宫一趟。”
上一次进宫过于匆忙,这次没什么急事,余静烟倒也领略了一番宫里头的好景色。
看她目光时不时扫过御花园里那些花花草草,龙寒笑说,“容弟看起来心情不错。”
“若闲来无事,品着茶赏些花草,也不无趣。”
明明无伤风雅的话,他听着却觉得莫名有点伤感。
“容弟要是喜欢,明日本王便差人送些到你院里,如何?”
余静烟一愣,下意识地对上那人深邃带着点点笑意的目光。
“送点花卉,权当解解容弟的烦心事罢了。”
余静烟一下子就懂了他的意思,她知道他说的是那天去汀雅阁在轿子里的事,她确实表现的有些失态,没有过多的解释,没想到他还记得。
她心里狠狠疼了一下,这人,不经意间,总会这么温柔。
有多久,她没有被这样关心过了。
可是,这都是徐容罢了,不是她余静烟,不是她该做的事,与她无关。
余静烟刚想说话,龙寒远突然又凑了过来,“别动。”说着,也把手伸了过来。
两人本来隔得就很近,余静烟如何能乖乖站着不动,几乎是本能地退后几步。
“殿下?”
龙寒远的手停在半空,空气莫名静了下来。
半晌他才淡淡道,“容弟梢上有片叶子。”
“是么……”余静烟有些脸红的转过身,伸手去摸头上的树叶。
龙寒远就静静看着她,刚刚她那么明显的拒绝,是不喜欢他的触碰么?
这个想法,让他心里有些烦躁。
“五哥哥!”
远处,一道娇笑声传来,伴随着叮当响的环佩音。
余静烟松了口气,这九公主来的真及时,两人的气氛也没那么诡异了。
“五哥哥。”大约十岁左右年纪的小女孩笑着跑过来一把抱住龙寒远,小巧的脸蛋上还染着兴奋的嫣红。
“有没有想我?”
龙寒远摸了摸她的头,笑道“锦儿乖的话,五哥哥就想。”
九公主仰着小脸认真道,“锦儿很乖很乖的,父皇都夸我了呢?”
余静烟难得好奇打量起九公主来,以前听说过皇上十分宠爱这个公主,九公主从小也是娇纵,没想到和五殿下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
“原来是五弟来了,我说锦儿怎么这么欢喜的就跑了。”
不远处,一道身影挺拔的人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