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仰头,看着桑清婉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忽然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来。
“二姐既然知道我去了哪里,去未加阻拦,想来也是希望我可以救温庭蕴的。只是我救了他,他却体会不到二姐你的一片苦心,你不觉得委屈吗?”
桑清婉步下台阶,一步步向着桑梓走了过来,逼视着她怒道:“桑梓,我到底哪里不如你?论容貌,你我不相上下;论出身,你又算什么?论才华,你与我更是不能相提并论。
从小到大,我一直都觉得,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可是为什么温庭蕴他最终选择的人是你?难道就因为你比我更会勾引人吗!”
桑梓站在原地纹丝未动,面对桑清婉的咄咄逼人,也不过是淡淡挑唇讥讽道:“二姐,你什么都比我强,那也是你自认为的而已!
你口口声声的爱温庭蕴,可是他遭人暗算断了腿的时候你在哪?他被人暗害,躺在床上九死一生的时候,你又为他做过什么?
你的爱,是只在嘴上说说罢了,根本就一文不值!
你可以认为我为他做这一切,都是在博我自己的前途,但无论如何,我却真的帮过他,可你却只会躲在绣房里干着急什么都做不了。
你这样的女人,就像是一件华而不实的外袍,既不御寒也不知冷暖,娶了你不过就是面子上好看些罢了。
可既然只是面子上的事,那他又何必非你不可?”
“嫁过去你也只不过是个妾,又有什么好得意的!”
桑梓含笑摇头,“可是你连做他妾的机会都没有,你没有听到祖母说吗,像庭蕴这样的男子,能给他做妾,都是三生修来的福分。如果可以,让你给她做妾,你也是愿意的吧?”
桑清婉咬牙怒吼,“我才没有你那么自甘下贱!”
她越是如此,桑梓反而越是淡定从容起来,“若我是自甘下贱,那二姐你的苦心算计,投怀送抱又算什么?我想要什么,就会光明正大的去争取,绝不会像你一样,用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逼人就范!”
桑梓说完,便带着简兮与她擦肩而过。
桑清婉握紧了拳头,狠狠一拳捶在桥栏杆上,“桑梓,我绝不会让你如愿的,绝不!”
然后她转身恶狠狠的吩咐道:“木槿,吩咐府里的小厮去怀安王府请世子过来,就说是桑怀瑾遣人去请世子过来赏花!”
前几日,桑怀瑾得了一盆上好的盆栽海棠,着人悉心养在温室里,如今那海棠已经有了花苞,年节下那几天,放在客厅里供客人赏玩是最好不过的了。
可是木槿却有些担心的问:“小姐,这样真的行吗,万一世子问起来,二少爷不承认怎么办?”
桑清婉冷笑,“就算他不承认又如何,他不过是个傻子,前面说过的话,后面就忘了,若是这样跟世子解释,想必他也不会起疑的。”
木槿还有有些犹豫不决,“小姐,您请世子过来,究竟想做什么?您可千万不要上了三小姐的当,没准她说那些话就是故意气您的,小姐您是当局者迷,可是奴婢却看的清楚,三小姐看世子的眼神,跟您看他的眼神完全不一样,她根本就不爱他,或者,至少她不会像小姐您一样,那么在乎他。”
桑清婉有些失落的说:“我知道,那个丫头心机重,自幼拥有的太少,所以她才会费尽心思,不惜代价的想要往上爬。
她贪图的不过就是怀安王府的荣华富贵罢了,哪里会真的去爱谁,这种人,眼里只有利益,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可惜世子始终看不清她的真面目,还是一门心思的对她好。”
木槿也点头说:“所以小姐邀世子过府,是想揭穿三小姐的真面目吗?可是眼下她刚刚救了世子的命,恐怕我们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的。”
“我不是要针对桑梓做什么,我只是想要为我自己争取一把罢了。”
桑清婉神色冷凝,一副要横心豁出去了的样子,“木槿,你刚才也听到祖母说什么了,她说就算让我去怀安王府做个侧妃也是愿意的,可是以我的身份,若是真与世子闹出些什么事,父亲怎么可能委屈我去给他做个侧妃,那必然就是明媒正娶的世子妃!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桑梓那丫头越过我去,就算暂时要我与她共侍一夫,我也要压着她,永远的将她踩在我的脚底!”
木槿脸色一白,没想到她会想出这样冒险的法子来,慌忙阻止说:“小姐,您还是先冷静些吧,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须得从长计议。
上次在后花园的事,世子的态度您也看清楚了,他不会轻易妥协的,搞不好达不到目的也就罢了,还会毁了小姐的名声!
您何必非得跟三小姐一较长短,她总也越不过您去的,小姐出嫁,无论如何都是明媒正娶的正妻,她就算嫁到怀安王府也不过是个妾,您怎样都比她的身份高贵,又何必在这事上跟她计较!”
可桑清婉却执拗道:“不,木槿,你不会明白的,因为那个人是温庭蕴,他值得我这样去争取。”
……
午后,桑清婉派出去的人回来说:“今天温家来了客人,世子说实在走不开,不能过来了。不过年节将到,怀安王府各地的庄子上送来不少东西,世子让我带了许多外地的土特产回来送给二少爷,还有,还有就是……”
桑清婉蹙眉问:“还有什么?”
那小厮似乎不太敢说的样子,最后还是小声道:“还有就是送给三小姐的一些东西,比给二少爷的还多,从吃食到绫罗绸缎,什么都有。”
木槿看着桑清婉那铁青的脸色,忙喝退了他,“这算什么大事,也值得在小姐面前特意提起吗,还不快滚下去!”
那小厮得了这一声吩咐,顿时松了口气,爬起来一溜烟的跑没了人影。
木槿又小心翼翼的安慰说:“小姐,世子给三小姐带东西,不过就是想着她一个庶女,可怜她罢了。小姐缺什么呢,何必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桑清婉颜面上过不去,自欺欺人的冷哼道:“说的也是,不过就是可怜她罢了,这些东西谁稀罕,也就只有她才会将别人不屑的东西都拿来当做宝贝!说到底,还不就是眼皮子浅吗。”
说完,甩袖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