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部病房。傍晚。

    夕阳透过敞开的窗户照到床边。

    年轻男人躺在床上。嘴上和脖子上有绑带，说话有点费劲。

    年轻人：太他妈疼了！疼死啦！救命啊！

    女医生走进来。

    女医生：老远我就听见你叫唤。手术的时候一声没吭，这会儿叫起来了？

    年轻人：那时不敢，生怕扰乱了你，一刀把我变成个豁嘴，美貌就算完了。

    女医生轻轻拍了拍男人，是以前没有过的亲昵动作。

    女医生：我知道很疼，是你选择不打麻药的。

    年轻人：我太爱美了，怕嘴肿着，你缝合的时候掌握不好会缝歪。没想到要那么长时间。

    女医生：胡子的毛囊得一个一个地剔出来。你的确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女孩。放心吧，你的疼没白忍，会很完美。

    年轻人：当然，我相信你。但是，还是很疼。

    女医生站在窗前。

    女医生：看到夕阳吗？

    年轻人：一直在看，我没别的事儿可干。

    女医生：你知道你现在看到的阳光是太阳8分钟前发出的吗？

    年轻人：啊？

    女医生：也就是说，如果有一天太阳熄灭——它肯定有熄灭的一天——我们只能在8分钟之后才能知道这件事。

    年轻人：这是什么意思？

    女医生：除了太阳以外，离我们最近的恒星叫做半人马座α，它离我们大约4光年那么远，也就是说从它发出的光大约需要4年才能到达地球。

    年轻人吹了声口哨。

    女医生：疼得好点了吗？

    年轻人：还真好点。

    女医生：从宇宙的观点看看自己，实在是微不足道。我们看到的从很远很远星系来的光是在几百万年之前发出的，在我们看到最远物体的情况下，光是在80亿年前发出的。我们看到一颗星，其实它早已经毁灭了。

    年轻人：是这样。可是，疼还是疼。

    女医生：（笑）哈哈哈，没错！你还真是敏锐，男人通常都会被这一套搞晕。

    年轻人人耸耸肩。

    女医生拿起床头的医学书。

    女医生：你的手术只完成了最简单的三部分，喉结，毛囊，乳房。我给你的书看得怎么样了？在你变成真正的女人之前，你最好仔细弄清女人的生理结构，明白你和天生的女人有什么不同。

    年轻人：我有点看不下去，实在太疼，影响心情。

    女医生：看看你漂亮的乳房，心情会好点。

    年轻人：我一直看着呢。

    女医生：等伤口痊愈，你需要每天按摩你的乳房。

    年轻人：我希望能很快找到人帮我做这件事。

    女医生：有点耐心！别显出一副花痴的样子。

    年轻人：好吧。她们的确很漂亮，我昨天看着她们都睡不着。但是，阴道我肯定是不怎么容易见着了！阴唇，阴道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实在是很陌生，说实在的，我对她们的所有认识都来源于毛片儿。那东西可比乳房神秘多了！比阴茎神秘千百倍。在我的想象里那潮湿阴暗的地方是个弯弯曲曲的迷宫，里面布满神奇的机关，一直通向更加神秘的子宫。男人们都是从那儿出来的，也注定要在那里面迷失。

    女医生：事实上，阴道是条死胡同，如果你用功点看看这本书和解剖图。

    年轻人：讲给我听，这么美妙的东西，还是听你讲更来劲！让我看看实物就更棒了！

    年轻人伸手撩女医生的白大褂。

    女医生巧妙地挣脱开。

    年轻人：看看这闪身，你简直搞不清是拒绝还是勾引，我要是男人也会被你迷住。

    女医生：通常，像你这么花言巧语的男人，在床上都不行。

    年轻人：噢，多谢指教。

    女医生在床边坐下，读书给他听。

    女医生：阴道是条死胡同。它并非直线通向子宫。它的确有个出口通往子宫，但这条通路是垂直的。子宫像个倒放的梨，它悬置在阴道的顶端，子宫颈像个通风口一般插在阴道的上端。它的正中央开了一个酒窝般的小孔，看起来是一个周围触手都被剪掉的海葵。子宫颈不是中空的，这条导管里面充满了黏液，如果你把手指放在阴道里静候一会儿，就会有一些子宫黏液滴落在你手指上。子宫黏液从子宫颈上方的腺体源源不断地分泌出来。随着性行为的过程变化，它还会产生各种变化。在高潮的那一瞬间，女性的子宫颈口不仅张开，而且下降到阴道里面。子宫颈的这个动作叫做“撑伞”。有时女性在单独一次高潮过程中，撑伞动作会出现好几次。这时子宫颈流往阴道的黏液分泌物会变多，流速加快，就如同流鼻涕和打喷嚏的差别。子宫颈的下降就像是为精子搭建的升空软梯，爬上那软梯的家伙才能进入子宫，继续参加生命的竞技。阴蒂这个器官是女性胎儿身上的某些细胞发展而成，同样的细胞在男性胎儿身上，则发展成阴茎。所有雌性哺乳动物都有阴蒂。在阴蒂突起的顶端上聚集了许多神经尖端，因此阴蒂是个十分敏感的器官。事实上，阴蒂要比男性阴茎顶端敏感得多。有些南美洲猴类的阴蒂几乎和阴茎一样大小。如此巨大的阴蒂在它们的性交中也扮演着积极的角色。由于灵长类动物通常都采取背后性交，雄猴插入阴茎进行前后抽动时，雌猴的阴蒂无法直接受到任何刺激，但如果阴蒂的尺寸够大，性交时就非容易找到，触摸。大多数类人猿和人类的阴蒂都比阴茎小很多，而且通常都隐藏在皮肤褶缝里面。小型阴蒂在背后性交过程中很不容易受到刺激。即使是采取面对面性交的某些灵长类，例如某些猴类，红毛猩猩，黑猩猩、大猩猩，还有人类，也不是一定得在性交过程中刺激她们的阴蒂。它们所处的位置十分巧妙，像是故意设计成不能在性交时受到刺激似的。大家很难相信它是一个会和性交发生自动连动的器官。在雌性哺乳类动物中，不是只有人类女性才会自慰。黑猩猩会把带有树叶的小树枝插入阴道，并以直角方向摩擦。连豪猪也被发现会用腿挟着木棒奔跑，借此利用木棒摩擦来刺激阴蒂。

    年轻人：哈哈哈，豪猪。

    女医生：（合上书）把裤子脱掉。

    年轻人：什么？

    女医生：把裤子脱掉，内裤也脱。

    年轻人迟疑了一会儿，女医生静静地等待。他照做了，在白被单下面，脱了个精光。

    女医生走过去，掀起白被单，一只手抓住年轻人的阴茎，把它抬高一点。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用笔在阴茎和阴囊的交界处比划着。

    女医生：手术开始前，我会在这用外科无菌紫色水笔画出标记，环绕阴囊表皮那片约略圆形区域的皮肤将作为阴道植皮之用。这个部位，离肛门一厘米左右，将作为阴道的开口。我会切除阴囊的表皮，刀是电动的，切除组织的同时还可以封凝血管。阴囊皮去除后，睾丸被独立出来，而后移除，再将左右两侧的输精管剪断扎起。然后，我会将阴茎表皮与其下的勃起组织分割，先围绕着龟头周围切割，然后顺势逐步剥离阴茎的表皮。

    女医生的手轻轻抚过年轻人的龟头和包皮。

    女医生：与此同时，我的助理会将刚才割下的阴囊表皮刮薄，以一支大个的皮下注射器套住作为支撑，将阴囊表皮缝成一端封闭的管状。然后，会把它放进阴茎表皮缝成的管道内，作为阴道的内衬。还要用环形牵引器来保持阴道的张开。然后，我会将一个前列腺牵引器插下阴茎，以便在进行切割时方便操纵前列腺。现在要真正对阴茎动手了，我开始切除阴茎根部的海绵组织，以便打开尿道，将一根导管穿进尿道口，放进膀胱内，等创建新的尿道和尿道口时，这些周围组织都要重新修整。然后，就是去除阴茎。开始从左右两侧切入，将阴茎周围的勃起组织剥除，最后只留下龟头以及一片薄薄的，背侧有血管和神经的肉茎。现在龟头只靠着一条像缎带一般的肉茎来和身体连接，但是被小心保存在这条肉茎内的血管和神经将继续活络龟头的组织和感觉。然后，我就会将龟头组织塑成阴蒂。将龟头的下半部切除，然后将切口边缘缝合，制造一个大小适当的阴蒂，像南美猴类那样的阴蒂可能太创新了，也可能感觉不错？好吧。我会将一支弯嘴牵引器插入阴茎和阴囊合成的植皮管道，引导这个管道顺利地进入体腔，将这个新造的阴道缝进会阴的皮肤内固定好。在这个新的阴道里加一个有重量的牵引器。阴道就算做好了。然后，我得在新做的会阴上开一道口子，放好龟头做成的阴蒂。而多余的阴囊皮肤在以后会整成大阴唇。最后，我会暂时缝合阴唇，这样可以给阴唇施压，减少流血和肿胀。几天后再拆除。手术时要准备800毫升的血浆，以防你出血过多……

    年轻人在女医生有意无意的抚摸下，身体紧张着，勃起了。

    女医生：你硬了，你不是说对女人没感觉吗？

    年轻人：你没戴手套！这是违反规定的！

    女医生：我想让你再感觉一下它，你真的要把它割掉吗？他的确是个很漂亮的家伙。健康，茁壮，光亮，线条明朗，落落大方……

    女医生的手加了劲儿。

    年轻人感到晕眩，用枕头蒙住了脸，发出一阵阵呻吟。

    年轻人：停止……不要……

    呻吟继续，最后在那巅峰的一声惊诧之后归于平静。

    女医生用床边的毛巾擦了擦手，一声不响地向门外走去。

    年轻人：见鬼！你满意了？但是我还是要割掉它！

    女医生停了一下，径自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