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音阁的宫人都被撤下。
“我只陪你一日,往后,你就欢喜的嫁人去吧!”
宋焕之入轻音阁后,喝了一盏茶,便就一直冷着脸不搭理孟心悦。
尽管宋焕之这般冷漠无情,孟心悦仍旧是对他和颜悦色,好声好气的说话:“你还记得吗?我原本很讨厌你,可后来你救了掉入荷花池的我,我就缠上了你,爱上了你。一开始,我是想跟杜容兮抢,想抢了你,给她难堪,让她受伤。可你却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对谁都不搭理,我慢慢的就真的爱上你了。”
“宋焕之,你对我好过的,你还记不记得?我生辰的时候,你给我送过礼物,是你亲手做的簪花,虽然样式很简单,但那是你亲手做的,我一直都很喜欢,一直戴着。你看。我现在还戴着。”
孟心悦说着指了指自己发髻上插戴的簪花,这簪花普通简单,着实是不配她公主的身份,可这是宋焕之对她好的证明,宋焕之心里有她的。
宋焕之仍旧未曾理会她,素来冰冷寡淡的神色里渐渐燃起一丝不耐烦,火热。
孟心悦不计较,继续笑着道:“把你从地下城里救出来后,我日日夜夜的照顾你,你被囚在宫里后,我逼着你唱戏给我听。虽说从来都不是你心甘情愿,可这么久的相处,你也应有那么一回对我心动过?生出过柔软心肠吧?”
……
宋焕之觉得浑身燥热不已,喘息变得粗重起来,心里有一股子的浴火难以压抑。抬头看孟心悦,她透着楚楚可怜的模样,连看她的眸色都变得旖旎起来。
孟心悦瞧出了他的异样,靠了过来,伸手搂着他的腰,贴着他,恳切道:“宋焕之,我愿意将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你,你不要再拒绝我了,可好?”
宋焕之猛然醒神,一把将孟心悦推开。
可此刻,他药力发作,那积压在体内的浴火似要将他焚烧了,口干舌燥,那眼神和心念都想着女人、女人……尽管推开了孟心悦,可他还是被药力所控,不由自主的往孟心悦看去,想着伸手去摸她。
孟心悦心心念念的设了这么个局,又岂会放过一丝丝的机会。这是她唯一能够跟宋焕之在一起的机会,若是失败了,她就要嫁给那个朱厥使了。
她开始褪下自己的衣物,动作缓慢中有几分颤抖,颤抖中又有决绝和坚定。
衣物落地,女子未着寸缕的姣好身躯就站立在宋焕之的面前。
宋焕之看着她,似乎是看着杜容兮一般,伸手去握住她的肩膀,想要低头去吻住她的唇,想与她欢好,与她一辈子在一起,江南水乡,泛舟西湖……
“焕之,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孟心悦入情,热烈与他回应,已经伸手去解开宋焕之的腰带。
原本,一切就该按照计划的这般,水到渠成。
可宋焕之突然就用力的将孟心悦推开,他拢好自己半解的衣物。他咬破了唇,旖旎挥散,眼神中顿然显现出清明来。
“孟心悦,你好歹是各金枝玉叶的公主,竟然会作出这等下作的事来!”宋焕之忍怒道,方才不过一梦入魇,迷了心智。他心里太明白,杜容兮从未真正喜欢过他,更不会对他投怀送抱。
一丝清醒,他方才看清眼前的人就是孟心悦。
他不爱孟心悦。更不会在孟心悦即将大婚前与她做出此等事情来。
尽管,他晓得杜容兮对此毫不在乎,但他在乎,他不想在杜容兮心里,他已经是属于别的女人。
可孟心悦怎么会放弃这个机会,她就不信了,宋焕之能忍得这催情药的威力,宋焕之能在中了此等厉害的催情药后又面临着她百般诱惑而能自持。
尽管宋焕之要避开她,可他中着药,不近女子身,根本就浑身无力。
孟心悦过去缠着他,贴着他,吻着他。她对床笫之事甚是熟悉,如何在床笫之间取悦引诱男人,她最是清楚,手探入他衣内,贴着他的身,甚至是玩弄着他那男xing之物……
宋焕之都憋得脸色发紫了,可仍旧不与任何动作。
他闭着眼睛,不看孟心悦,由着她使出浑身解数,他心里念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只求心静,不动妄念。
……
夜色渐深,烛光微黯,微风摇着。
“宋焕之,我就这般入不得你的眼,你的心,是吗?”孟心悦放开了宋焕之,她行这般举止一两个时辰,宋焕之竟丝毫都不动摇!
她堂堂一个公主,给他下了药,还自己脱光了费劲手段的来引诱他,她放下了所有尊严和身份,可他,却不屑一顾。
“宋焕之,你为了她,就这般的能坚忍吗?”
宋焕之缓缓站起身来,汗水早已将他衣裳浸湿,他此刻心神混沌,那药力加之孟心悦的诱惑,他早难以自持,恐再在轻音阁里呆下去,他迟早会失去理智。
他咬牙道:“请公主自重。今日之事,我权当未发生过!”
说罢,就缓慢吃力的往轻音阁外走去。
孟心悦未去拦他,只像是失了魂一般坐在地上,冲着他的背影恨意大喊:“宋焕之。我一定让你后悔!”
“我会杀了她!”
宋焕之于冰水中泡了一日,那药性便褪了下去。
轻音阁里发生的那事虽说隐秘,可还是传出了些风声。这宫里的人谁不晓得孟心悦和宋焕之那点儿事,二人轻音阁独处,都会发生些什么,不必说也明白。
孟桓生了大怒,看着跪在殿内的孟心悦,忍了许久,还是怒骂道:“你乃是堂堂公主,竟然行出此等下作之事来!皇家颜面都叫你丢光了!”
他是又气又恨,孟心悦平日里是胡闹了些,可也没想到她能做出如此之事来。且不说皇家颜面,她可还要女子颜面?自古女子以忠贞刚烈、柔顺温良为表率,她一个公主竟然比那青楼娼妓还有浪荡下作!
为了一个男人,就把自己作弄成这般?
“哼,我做了这等的事,也不晓得那朱厥使还敢不敢娶我?皇兄对朱厥使的这番美意,倒显得有些强求和为难了。”孟心悦说完大笑,对此竟毫不在乎。
她为了宋焕之能做到那般地步,旁人说些什么,比起宋焕之给她的伤害连被蚊蝇叮咬一口都算不了。
“你还执迷不悟!”孟桓骂她!
孟心悦跪在地上许久后,又开了口,带着几分恳求:“我想见杜容兮。与她说几句话,可行?”
她那般认真的态度,倒是使得孟桓怔了许久。
正巧杜容兮来德章宫里给孟桓送红豆羹,见孟心悦殿内跪着,也不言语,唤了孟桓一声,放下红豆羹后便就要退下。
孟心悦此刻将她叫住:“杜容兮,我想与你说几句话。”
杜容兮疑惑半晌,近得她前去,低头躬身凑近她。
孟心悦附耳,像是要与她耳语。却突然之间眸光闪过一丝狠意,拔下头上的簪子就往杜容兮雪白的脖颈刺去。
虽然靠得近。杜容兮也没有旁的防备,可她毕竟是善武之人,危险来袭,天性使然敏捷避开,簪子仅是划破了些皮,脖颈处立即鲜血直淌,略微有些疼。
杜容兮伸手一摸,血稠温热。
孟心悦也是懂武之人,又要再袭,被杜容兮躲开,孟桓已然醒神过来,钳制住孟心悦的手腕。抢下她手中的行凶簪子,将她一推:“孟心悦,你疯了吗?”
再心疼呵护杜容兮,瞧她颈间鲜血直流,顿生惊慌担忧:“你可要紧?”又对得殿外大喊:“来人,快去请太医!”
“不碍事,蹭破了点皮而已。”杜容兮道,目光落在被推倒在地上甚是狼狈,却满目恨意瞪着她的孟心悦。
“你为什么不死?杜容兮,你可知我多恨你?皇兄护你,宋焕之全心全意的只在乎你。你知道吗?我给他下药,那般的引诱他,他宁可忍受药性折磨,也不对我生半点妄念?我哪里就不如你了?”
孟心悦说着,竟大哭了起来,瞧之,便觉她可怜。
杜容兮也没了怪罪之心,只惋惜叹声:“你真是为了他,疯狂入魔了!”
且不说宋焕之对孟心悦没有那样的心思,即便他与孟心悦情投意合,信陵侯与孟旭早有勾结,必有一反,他们终究是要站在对立面。就算到时孟桓饶宋焕之一条命,怕也不会将孟心悦嫁给他。
“他将你看得这般紧要,将我视作无物,我就杀了你,让他恨我都成!”孟心悦疯肆怒道,言语神色里,尽显绝望。
太医来了,孟桓已让宫人将孟心悦带下去,严加看管。
“皇后娘娘这伤不打紧,擦上药膏,两日便好。”太医给杜容兮看过伤后道。
孟心悦在德章宫闹得这一出,又是惹得宫闱尽知。
两桩丑事连着发生,孟桓召了朱厥使进宫里来,愧疚与他道:“原本朕想赐予朱厥使一桩姻缘美事,只是公主似疯症发作,朕实属愧疚,赐婚这事便就此作罢。朕便此你黄金万两以做弥补。”
“臣领旨,谢皇上恩典。”朱厥使叩头谦卑道,不见任何怨怼之色。
随后,朱厥使就退下。
半晌,有侍卫入得德章宫内,低声与孟桓道:“皇上,确已查实,朱厥使来京与无垢有牵连,已经查得他与无垢的人来往的证据。”
孟桓点头,示意那侍卫退下。
从朱厥使来京。孟桓便已怀疑他是无垢的人,将孟心悦赐婚于他,不过是为了将他拖住,安插人手去调查他。
朱厥使从德章宫出来后,他瞧着这宫里,虽说早在操办心悦公主的婚事,可见这宫里却没半分喜色,清毓宫烧了,别处也未见挂个红绸子。
虽说,宫里派人给他送了身喜袍,宫外的公主府也在忙碌操办。他看得明白,赐婚只是孟桓将他拖在京城的借口。
今日孟桓亲口解除婚事。怕是要取他性命了!
刚出宫,他就与随身小厮吩咐:“通知京城里咱们的人,掩护我,立即回朱厥!”
孟桓就等着他惊醒过来逃出京城。
据查探所得的消息,无垢既然是多国联谋,朱厥为其中之一,其在无垢的身份应当不低。
无垢能力势力巨大,孟桓难以将他们一举拿下,只能个个击破。南梁在蕴灵公主死后,其在无垢的势力已经慢慢被孟桓除去,如今再除掉一个朱厥,无垢定会实力大损。
朱厥使的人才一出现。就被孟桓早先安排的人一击毙命。
他刚至城门,就教守城门的将士绑了扔进大牢之中。
朱厥使不宜死,也不宜将他被抓的消息传到朱厥去,否则朱厥定然大乱。
只是朱厥使已经被抓,朱厥那儿总得有人去主事,稳定时局。
孟桓甚是为派谁去朱厥主事为难。
这些年,朱厥人与齐国百姓早合为一体,毕竟先前朱厥争权苛待百姓,除了贵族外,其他百姓便将奴隶看待。孟桓对他们而言,是明君,是拨开乌云的太阳。救他们于水火的恩人。可到底他们是朱厥人,若是突然变换朱厥使,怕会引起动乱来。
杜容兮同孟桓进了一言。
“我心中倒有个甚好的朱厥使人选。那人说起来,皇上应当有印象。班太旸,他也是朱厥人,曾是个备受欺压的奴隶,但此人颇富学识和魄力,皇上未带兵出征朱厥时,他曾带人反过朱厥,被关押于牢狱之中,后来皇上放了他,还让他在朱厥边境的陵阳为官。若他为朱厥使。必能稳定朱厥形势,也会对皇上忠心。”
经杜容兮这一说,孟桓倒是想起这人来。这人选着实不错,他当即批下,拟了旨意让人送去陵阳,并给班太旸一支暗兵。
朱厥的事,算是了了。
可杜容兮对孟桓生了生疏。
对于孟桓利用孟心悦婚事来设计朱厥使的事,颇有芥蒂。若是往常,争权夺利,杜容兮帮孟桓时,也都使过更多此等手段,且更为凌厉无情。
如今。她到底心软了许多。她先前的那副狠毒心肠,教孟桓宠爱得渐渐没了。
她在园子里走动时,有瞧见孟心悦坐在那长廊水中亭里,望着池子里的水发呆,整个人很是憔悴,早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
孟心悦就不该遇上宋焕之。
孟心悦自那日之后,真疯了一阵。可宋焕之早不在宫里,她也不晓得宋焕之到底去了何处,她疯给谁看?怕是她真嫁了人,他也不晓得,不在乎。
渐渐,她就静了下来。知晓了孟桓只是拿她做了场局,她也没什么可懊恼的,皇家宫闱里就是这般。
她知道孟桓是疼爱她的,也不会真把她嫁给了那什么朱厥使。只是经此,她闹出了这许多的事,想要得到宋焕之,却未能得逞,多少对孟桓和杜容兮心生怨怼。
她这辈子只对宋焕之这一个男人动了痴情,便就一定要与宋焕之在一起,不惜一切。
“虽说你素来不喜我,可瞧着你这般,我也心疼的很。看到你。我会想起以前的我,为了跟自己爱的男人在一起,费尽心机,不择手段。”杜容兮走近,感慨的与她道。
孟心悦抬头看杜容兮,想起她的事,倒也有此体会。当年,孟桓爱惨了姜舞,杜容兮硬是横叉一脚,逼得孟桓娶了她,历经八年,孟桓还是爱上了她。
孟心悦像是看到了些希望。
“我要占有了他,将他彻彻底底的绑在身边,往后的日子那么久,他总会爱上我的,可是如此?”孟心悦问道。
杜容兮将孟心悦看成了当年的自己,她心里也觉有愧宋焕之,若真能促成孟心悦和宋焕之也好。
“这唯一的法子,便是他成了驸马,你们成了夫妻。”杜容兮道,“信陵侯府跟孟旭有勾结,他们事败,宋焕之也将难逃一死,他若是驸马,亦可保全他的性命。”
说到此处,杜容兮附耳与孟心悦耳语几句。
随后,杜容兮便走了。
其实,宋焕之一直都在京城里。
杜容兮给他传了信,约他在春江楼里见面。
杜容兮如期而至,见了宋焕之,她倚靠在美人靠上,几分慵懒的姿态道:“倒是许久未听你唱戏,今日得了空闲,便想听你唱几句。”
杜容兮神色很是平常,就像是与老友叙旧一般。
宋焕之也没生疑,倒是显出几分欣喜来,去换了戏服来,只是春江楼这儿,行当不足,面上也未着粉黛,未戴头饰。
袖子一甩,他一张嘴,那婉转咿呀之调便出,那声音,世间女子听了难有几个不动心勾魂的。好生生的世子爷,却当了下九流的戏子,还是这般能勾人魂儿的。
杜容兮生了些恍惚。
宋焕之还在专注的唱着。
许久后,杜容兮开口叫了他:“停下吧。你我说些话。”
宋焕之停下,于杜容兮旁边坐下。杜容兮给他递了碗茶,宋焕之接了就喝了。随后,杜容兮开口道:“我倒是许久不唱戏,也不听戏了。今日听你唱着,又想起以往在迦叶寺里与你初见的情景来。”
“是我存了坏心。”宋焕之悔恨道。
“不提过去之事了。我也早不记恨你,你也为了救我,付出太多。说实在的,是我欠了你许多。”杜容兮含笑着道,神色淡然的很。
宋焕之正欲说些什么,突然只觉头晕乎乎的。他按了按额头,只见杜容兮站了起来。往窗口走去,看着窗外。
“若是困了,你就在此歇着吧。”远远的,听得杜容兮的声音恍惚遥远。
宋焕之缓缓闭上了眼睛。
杜容兮走向旁边的房间,看了房中的孟心悦道:“人已经晕了,就交给你了,行事的时候,将他眼睛蒙上。这药厉害,虽没催情功效,但极其迷人心智。他昏睡之前见的是我,必堕深梦,你不开口说话。他不会清醒。”
“这事若成了,我谢过你。”孟心悦道。
她过去看了眼陷入昏迷的宋焕之,唤了人将他抬入房中。
杜容兮带着人出了房,将门带上。
房间内,宋焕之被蒙了眼,半清醒半昏迷,睁不开眼睛来。只感觉有人替他宽衣,有女子贴他身上,吻了他的唇……
他睡下之前,见的是杜容兮,此刻脑子里出现的便是杜容兮,他浑浑噩噩的。嘴里喊着杜容兮的名字,行了那男女之间鱼水之欢的事。
等宋焕之再醒来的时候,还是在春江楼里,他衣衫不整,室内的旖旎之气还未散去。只是屋子里就仅有他一人,他左右看了,确定没有别的人,杜容兮也不知去了哪儿。
桌上的茶还未凉,宋焕之一时看不明白了。
他很清楚,那事儿绝对是发生过的,并非做梦。虽然他对杜容兮痴心妄想,但是他清楚。他昏迷之事与他行男女欢好之事的女子绝非是杜容兮。
杜容兮刚回到宫里,孟桓就将她堵在凤鸣宫外。
“你出宫了?”孟桓冷着脸问。
他知道,杜容兮出宫去见了宋焕之。
他也不知道杜容兮去见宋焕之做什么,可他心里就是不舒服的很。
“办了些事,皇上公事繁忙,不必过问我这点儿小事。”说完,就冷着脸越过孟桓,往凤鸣宫里进去。
如今她同孟心悦办这事,断不能让孟桓知道,也只能冷着他。也不是杜容兮非要跟孟桓置气,只是她想,若将她大哥放在与孟桓同样的位置,大哥绝对不会拿她当诱饵。
虽说孟心悦并不十分计较孟桓的那番设计,到底也是伤了些她的心。
“朕是不会伤害心悦,但若是重来一回,朕还是会如此设计。”孟桓追进来道,神色坚毅。他身为帝王,可以最大限度的保护孟心悦这个妹妹,但是,也不能柔弱心肠,该舍必须得舍。
若说难以割舍之人……也仅有杜容兮。
只要为了她,他可以背弃全天下。
“罢了,到时皇上应允我一件事吧。”杜容兮开口。
“你若要离开,朕不许。”孟桓霸道,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
杜容兮看着他,终究是软了心肠,坚定道:“此生不离。”她却也生了担忧:“身为君王,皇上还是不要将我看得太重了。”
恐于天下不利。
陆海匆匆进来,脸上显露忧色,躬身道:“皇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