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不俗的出场,在人群中掀起了不的风波,然而没过多久,这风波就渐渐平息下去。
莫轻歌与飞身落在“封”字碑前的邀月对视一眼,旋即各自收回目光,好似彼此并不认识一般。
玄衣老者这时笑道:“你这子,看见漂亮的女娃,连老夫的话也不回了,嘿,不过话起来,这后来的女娃的确要比先前那个冰山女娃更有味道,怎么,你子有兴趣?”
对于玄衣老者无伤大雅的玩笑话,莫轻歌已经习惯,不由回道:“兴趣倒是有,只是苦于无从下手而已,对了,前辈曾经不是风流浪子吗?想来应该深谙此道,不知可否指教晚辈一二?”
玄衣老者双手一摊,故作无奈状的幽幽叹道:“似这类心高气傲,生来就像是站在上云顶的女娃子其实最不容易上手,老夫就曾在此类女人身上栽过跟头,因此虽有心相助,却也只能一句爱莫能助了。”
莫轻歌唏嘘不已道:“如此看来,前辈这个风流浪子的水分很大啊!亏晚辈还以为你是摘花老手呢!不想曾经还被鲜花扎过手。”
玄衣老者脸上略显尴尬,屈拳抵唇,轻咳两声之后,摆手道:“好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赶紧选快石碑参悟,老夫也调养精神,以备明日之战了。”
见玄衣老者阖上双目,莫轻歌也不再多言,自左往右绕道而行,越过了“震”字碑,“截”字碑,最后在“压”字碑前停了下来。
莫轻歌脚步刚一停下,在其侧旁,一名明月剑派的弟子便承受不住石碑刻字上的神意,躯体突兀一震,继而血如泉涌,自嘴角汩汩淌下,蜡黄的脸色瞬间煞白,目光黯淡的正要退下,可待看见旁边的莫轻歌时,不由狠狠的朝其瞪上一眼。
见状,莫轻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不就是调戏了你们的大众情人冷师姐吗?怎么一个二个都似与我有深仇大恨一般?
素来尊崇礼尚往来的莫轻歌毫不吃亏,冷目如电,回敬一眼,那名明月剑派的弟子当下闷哼一声,身躯狂震,如遭雷击,面色愈加苍白。
直到此刻,这名明月剑派弟子才惊觉自己实力远远不如这个轻浮之徒,只得忍气吞声,无奈退下。
莫轻歌没再理会此人,目光撤回,继而落在眼前这座“压”字碑上,目光方一触及碑上刻字,心神就不由自主的受其牵动,如磁石相吸。
下一刻,周围的一切景象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仿佛了退入另外一个时空,只剩下眼前这座三丈高的石碑不断膨胀扩展,拔地而起,直抵青。
石碑每拔高一寸,就会有一股无形压力产生,随之作用在他的身体上,精神意志上,层层叠叠,无休无止。
而当石碑没入云霄之后,更似与地相融,引动地之间每一寸虚空朝他无情碾压而来。
莫轻歌如今面对的好似整个地,无形无质,无穷无尽,无迹可寻的庞大压力,随时都可能成为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屏息凝神,莫轻歌暗运“心如止水”秘法,心神逐渐沉凝,化为一轮明镜,在竭尽全力抵抗地之压的同时,也在不住的揣摩着“压”字一决的玄机奥秘。
日落月升,月没日出,转眼已是第二日清晨。
莫轻歌长吁一口浊气,微阖的双目缓缓睁开,一红一白两道摄人精光于眼中乍现乍隐,自昨日参悟了“压”字碑后,莫轻歌又在“裂”字碑前枯立了半宿,“压”,“裂”两字要决他已得了十之八九的精髓,可最后一两分精髓一如“陷”字诀般,始终不得要领。
想起参悟“裂”字决的情景,莫轻歌仍然心有余悸,与“压”字碑无穷无尽,无所不在的压力不同,莫轻歌在参悟“裂”字碑时,只觉得无数道寒光自边显现,以恐怖绝伦的速度落在他的身上,直欲将他的肉身,意识,乃至灵魂一同撕裂。
前生今世,莫轻歌还是首次尝到这千刀万剐一般的酷刑,自心神退出来后,背襟已被冷汗浸湿。
过程是痛苦难耐了些,可获得的好处却是显而易见,不仅又得“压”,“裂”两字要诀的精髓,精神意志在经过两次枯竭,两次磨砺锤炼之后,俱是得到了惊人的成长,特别是精神力,似由水化汞,即将完成质变。
至于何时才能踏入元神出窍的境界,依莫轻歌看,左右不过是这几的事儿了。
收敛心神,莫轻歌起身环顾四周,只见明月剑派中除了冷月秋之外,余下的弟子寥寥无几,目光略作停顿之后,莫轻歌又转而看向邀月那边。
这位移花宫主果真没有让他失望,在参悟“封”字碑后,不过七个时辰,心神便已完全恢复,接着参悟起“破”字碑来!
此时恰逢日出,初阳冉冉升起,跃过远处的飞檐翘角,迎着阳光,莫轻歌情不自禁的眯起双眼,收回目光。
今日就是第八日了,换句话,那位执道造化道门的紫尘大真人随时都有可能驾临此处!
仅凭大真人三字,便已证明这位掌教之尊乃是货真价实的陆地神仙境,玄衣老者虽强,却终究差了那临门一脚,未曾迈入陆地神仙境。
自古以来,虽然不乏越境杀敌的实例,可像紫尘这般,在百多年前曾提名人榜第三的骄英才,又岂是那么好越境而战的?
就连玄衣老者也坦然承认,对于此战,他连半成胜算也无。
莫轻歌下意识的抬眼看了看祈雨台上的玄衣老者,玄衣老者眼下双目紧闭,左右双手交叠置于腹部位置,在莫轻歌心镜映照之中,玄衣老者内外相通,精气神与地相连,时时刻刻皆处于一种巅峰状态。
莫轻歌知道,玄衣老者已经自己调整至最佳状态,以应付即将到来的一战。
这个世界能让他心里认同的人并不多,除了这位有那么一丝意气相投的玄衣老者外,也就只有那个没有半点心机,动不动的就脸红的思雅妮子了,就连黎瑶花也至多算是半个。
想起那个娇娇怯怯的妮子,莫轻歌不由想到自己昨日一夜未归,那个妮子会不会以为自己不要她了,会不会窝在被子里哭鼻子呢?
莫轻歌暗暗的想道,忽然,一阵异样气息闪过,莫轻歌心神随之一凛。
祈雨台上,玄衣老者不知何时已经睁开双眼,霜雪也似的白发无风自动,一丝令莫轻歌心悸不已的气息一闪而逝,抬起头来,玄衣老者直往西方际望去!
“来了!”
旁人或许不解其意,可莫轻歌却是知道,玄衣老者口中的来了,指的就是那位造化道门的掌教大真人紫尘来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莫轻歌将浮动的思绪抚平,转身,侧头,顺着玄衣老者的目光,向西望去。
一眼之后,那刚刚平静的心绪再次激荡起来。
与此同时,龙蛇混杂的寒江城中,无数人瞠目结舌,吃惊的望着西方际,那足以让他们毕生难忘的瑰丽奇景!
遥远的西方,有浩荡紫气滚滚而来,在际漫卷铺开,绵延如一线潮
明媚的晨曦,在那漫紫气的晕染下,也变成了绚丽柔和的紫霞,霞光如云烟雾霭,将那一方地界衬得犹若仙境神乡,美轮美奂,不似凡间所有。
一声清亮无比的鹤唳声骤然响起,在地间传扬回荡,掩盖了红尘世俗的喧嚣,绝大多数人的心神受其影响,不由自主的陷入了一种玄妙难言的空灵寂静之中。
此时此刻,不论是毫无修为的平民百姓,还是艺业有成的强横武者,但凡目光是向西望去的,都似跨过了万水千山一般,直至边尽头,看到了丹顶仙鹤之上,那一袭紫色身影。
那是一个道人。
容貌秀美绝伦的道人。
道人身着紫金华贵道袍,道髻以一根白玉剑簪固定,紫发如瀑,干净利落的垂下,披在后背肩上,额间眉心处,一抹紫红印痕平添万千风采,宽大云袖在风中翩翩舞动,好不飘逸出尘。
紫气开路,霞光相迎。
造化道门掌教大真人紫尘乘鹤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