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她怒气冲天的模样,叶锦臣慢条斯理地继续用着餐。
手里的动作完全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优雅地切着牛排,将一小块递到薄唇中,细嚼慢咽地吞了下去。
直看的夏浅有种抓心挠肺的纠结感,他强大的定力真是无人能及,在她刚想爆发时。
他清淡如水的嗓音如风般拂过耳畔:“你是在和我说话吗,还是说费这么大劲,是想与我共进晚餐?”
他略抬头扫向她,漆黑疏淡的眼眸里晕染着丝丝缕缕的微光,加上他穿的居家,营造出了一种慵懒撩.人的视觉享受。
夏浅本想与他恶语相向的,只是如此他平静淡然地看着她,竟让她险生扛不住。
“我饿了,当然是要吃饭。”飞快敛了一下情绪,她抬眸与他对视。
“可以,门口有客房服务热线,你请便。”叶锦臣已经收回视线,目光落在眼前的食物,寡淡地出言提醒。
夏浅愣了数秒,抿紧了下唇瓣,着实没有料到这个小气巴拉的男人,竟然连一顿现成的晚饭都不愿意请。
怒火在胸腔里翻滚着,燃烧着,再也抑制不住地蹦出了口:“叶锦臣,你还是不是男人!”
“你要不要来试一试?”终于她吼完这一句,他脸上的表情有了松动,搁下刀叉侧转过头来。
深邃如海的眸子直勾勾地注视着她,神态邪魅极了。
这一盯加上他轻佻的接话,动作幅度有些大,那丝滑的睡衣领口处大片的春.光乍现,一黑一白,无限销.魂。
她的小脸禁不住热了起来,也顾不得他是否会赶她下台,转身绕至了他正对面的座位上,用力拉开了椅子,自行坐下。
她望着面前的食物,有她以前偏爱的口味。
怎么办好呢,他越是装清冷高傲,她就越是想要拆穿他。
她的嘴角扬起狡黠的笑意,水眸轻眨,指着其中一盘欢欢欲试的口气:“这个是怎么一回事,你别告诉我一个大男人还这么喜欢吃甜品。”
叶锦臣用余光瞥到她轻托着下巴,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斥着期盼望着他,又恢复到惯有精灵古怪的状态。
“你想多了,那个不过是附赠品而已。夏小姐,我貌似从头到尾都没邀请你入座。”他敛了一下眸,用平淡无奇的语气回应她。
“可是我饿了,管不着那么多了,就算你想刁难我,也等我先吃饱了再议。”夏浅无视于他的冷嘲热讽,自觉地将那碟她钟爱的甜品,端到了自己的面前,心满意足地挖了一大勺。
舔了一下唇角,半讨喜半挖苦的口吻:“可以吗,我亲爱的前任mdash;mdash;叶先生!”
“确实论厚脸皮有谁比得过夏小姐你,放着你大好的未婚夫不理,这么晚赖在我这儿不走,还真是高风亮节。”
叶锦臣握着刀叉的手不可察觉地一紧,俊脸上布满了寒意,尤其是当她轻飘飘把他们俩如今的关系道明时,他的胸口里就有股莫名的闷气四处乱窜着。
他是她可有可无的过去,而她现在活的逍遥自在,甚至还有了什么未婚夫,不过区区时日就挂上这种头衔了。
夏浅本是大口大口吃着蛋糕,转瞬间就变成了食不知味了,生硬地嚼着。
及时喝了一口果汁下去,才阻止没有被噎到。
为什么他对她的态度要这般恶劣,句句带刺,他真的有必要这么恨她,讨厌她吗。
她抽出纸巾擦了擦唇,在这个夜色迷人的夜晚,她被迫从家里离家出走,就算是病了,压根也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实意的关心她,在乎她。
她讨厌自己此刻涌现的脆弱,可是不知为何独独在他面前,她控制不住想要向他倾诉,袒露心扉的心结。
“叶锦臣,我们到底是曾有段还算美好的时光,你就不能好好和我说话吗?”她吁出一口气来,澄澈的眸中漂浮着细碎的浅光,隐隐绰绰,加上她此时白里透红的脸蛋儿,看起来还真是惹人怜爱。
“诚如你所说,那都是过去式了,而我们现在非亲非故,没有半点儿关系。”叶锦臣利索地擦了擦唇,掀眸黑沉的眼眸沉冷地看着她,面上没有任何的温情,就像是真的在看着陌生人一般。
说罢就直起身来,像是不屑于与她继续同桌共餐。
夏浅的心蓦地被什么东西冲撞了一下,她的小手紧紧揪着台布,这样的他才是最真实的他,冷傲如斯,对于不在乎的人懒得多看一眼。
虽然她早就在心里默念过那么多次,只是属于她最美好的时光里的初恋,不是想忘就能忘的,何况这么多年,他是她唯一动心过的男人。
做不成情.人,也可以做朋友呀!
如果今天下午他们俩的再次重逢不是那种画面,也许她还可以好好的与他打招呼叙旧什么。
不至于闹得这般僵,眼下他恐怕已经认定了她是毫无底线的女人了。
伤心是小,吃饱喝足才是真的。夏浅也不纠结这了,勉强自己再吃了一些东西。
而叶锦臣就坐在那儿的沙发上,打开了电视,至于电视里到底在放的什么,他是啥也没看进去。
他现在在闹心着到底该不该直接将她丢出去,还是……
夏浅吃的有几分饱后,坐这原位酝酿了一下心绪,到底该如何缓和气氛。
她慢悠悠地处了过去,触及男人维持着那个静坐的姿势不变,斟酌了一下字眼开口:“你在看什么电视?”
这话刚说完,叶锦臣直接把电视给关了。
夏浅只觉得他真是够毒的,随即脑瓜里转了转,再次开口:“你这三年过的好不好?”
叶锦臣淡漠地抬眸看向她,晦涩不明的目光落在她的周身上,不温不火的语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真心实意问的,毕竟再见还是朋友。”夏浅本是信誓旦旦,如今也被他这棒子打的所剩无几了。
“你都有你的未婚夫了,还要我这个前任做你的朋友,你的心眼还真的够大!”
叶锦臣静坐在那像是一幅浓淡适宜的山水画卷一般,只是他的神情过于清冷,字里行间流露而出的鄙夷,像张大网一般罩了过来。
再次毫不留情地在她的心上加了几刀,不搅得人心神俱毁,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