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良带着点嘲弄的语气反问我:“要是你,你会告诉我吗?”
我笑了一下:“你这么假设,我可以理解为你戴绿帽子戴上瘾了吗?”
柳文良被我噎得讲不出来话,瞪了我一眼他转过头看着车窗外。
“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她主动的还是你主动的?”我等了一会儿,他还是气呼呼的样子子,我只好主动开口。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他有些没好气的。
“你是真的一无所知呢?还是在跟我装糊涂?”我倾身看他,“从你和姚如静的婚外情开始,我被你扫地出门,我家破人亡。现在你也家破人亡,你爸死了。你妈死了,你老婆死了,当成心肝宝贝的孩子也不是你的。文良,你觉得这一切正常吗?”
柳文良有些被吓到的样子:“你,你什么意思?”
“姚如静得的什么病?”我进一步问他。
“不知道。”他烦躁的扯了扯开了衬衫最上面的那个钮扣,“我带孩子去验了DNA,得知了真相后,我就提出了离婚。她又哭又闹,还拿刀想砍死我。我搬到酒店,她就搬到酒店。那几天我连公司都不敢去。后面她突然就消停下来了,然后她妈给我打电话,说她生病了,让我去看看她。我被她的疯狂吓坏了,再加上孩子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去看她?她妈给我打了好多次电话,我干脆就关机,结果我再开机的时候就接了她妈的短信,说她死了。我还是有些半信半疑的,以为她不择手段的就是要见我,要跟我纠缠不休。所以,我找了个人回那边去看了看,然后我才知道她真的过世了。”
他说完这些后,眉头皱得紧紧,似乎在努力的想着什么。
我看着他的脸。他的眉宇间早就失了从前的精气神。也或者,现在的我和从前不一样了,再也没有办法把他当成神一般跪拜。
“你的意思是,所有的这些事情,其实都是阴谋。到底是谁?清池,杜清池。”他提高声音,后背挺直,激动起来。
“为什么觉得是他?”我淡淡地问。
“除了他,还有谁要这样恨我。还有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他是不是为了抢走你,所以才安排姚如静勾引我?”柳文良咬牙切齿地问我。
“文良,我真是不敢相信,你好歹也算年轻有为的企业家吧。你能不能跳出男女乱搞这个范围去看待问题,辛苦你一下,用用脑子好吗?”我算是服了他了。
“你现在倒是厉害,说话做事判若两人,居然教训起我来了。”他嘲讽我。
“文良,我来找你,当然不是来找你叙旧的。”我换了个坐姿,“我来跟你弄清楚一些事情。弄清楚了,我好做事,也许还能看在曾经是夫妻的份上,顺便救你一命。”
“问。”他拿出了烟盒,点了一支烟。
我伸手过去。拿过他手里的烟盒,也点了一支烟。
他目瞪口呆。
我熟练地吸了一口气后道:“你对杜清池了解吗?”
他愣愣的,夹着烟的手颤了一下:“你还会抽烟了,你……我不了解杜清池,你肯定比我了解。”
“他的父亲是做什么的?这个你知道吗?”我又问。
他有些狐疑的看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母亲,我最初创业的时候,是她拉的我,所以我妈和她关系一直很好,对杜清池也像对亲生儿子一样。但我和杜清池的关系算不上好。以前两家偶尔会聚会,他父亲从来没有出现过。杜清池他妈也从来不提,我和我妈都以为杜清池妈妈是有钱人的情人,以为杜清池是私生子。”
我点了点头,将烟灰弹了弹:“我还要确定一件事情,姚如静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近你的?”
“大概是你离开家之前半年左右吧,她之前在我手下做事情有三年了吧。无论做人还是做事,都非常专来,从不逾越距离。也是因为这样,我对她很信任也很放心。然后,有一次,我带她去见一个老板,多喝了几杯。后面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
我想了想,姚如静第一次来找我,她将她和柳文良苟且的照片摔给我,逼我让位。我当时还想着忍气吞声,姚如静也是预料到了,所以,接着她就放出了狠招。让翁雪去散发传单栽赃我。同时,她还怀孕了孕,再加上我妈欠高利贷,多管齐下。柳文良立刻招架不住,果断甩了我,然后火速取了姚如静。
我终于明白了,从柳文良被姚如静勾引那一天起,一切的阴谋就开始了。我妈高利贷,我爸和我弟死于车祸,这些全都是后面的人算计好的。一步一步,从容不迫。
烟已经燃到了尽头,我掐灭,然后又拿出一支。
“你少抽点,女人抽什么烟啊。”柳文良从我手里抢过,“我现在是真的肠子都悔青了,不该经不起诱惑,和你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徐徐,你说这一切都是阴谋。不管是不是阴谋,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再想将一切复原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倒是想得开。”我冷哼一声。
“所以。你来找我,是想跟我商量我报复的事情吗?背后的人是谁?你查出来了吗?我们报警,一切交给警察去处理。你回来,我们复婚,我们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好不好?”他很真诚的看着我。
我仰头看着车顶,说真的,我觉得柳文良还挺单纯的。
“你知道你父亲生前是做了些什么吗?”我轻声问他。
“他的事情,我真不清楚的。那一次去c城,你变了妆,我知道的,已经全都告诉你了。你何必再问一次?”
“你的父亲是邪教的成员之一,他的两个人情人。一个张慧如,现在成为替罪羔羊进了大牢。另一个白果果,好不容易怀上你父亲的孩子。可怜了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遭了那么多罪,结果你爸根本不想要那个孩子,他只是想拿那个孩子做祭品,完全他们教里的祭奠仪式……”
“你说什么?”柳文良这下吓到了,脸色发青了。“徐徐,你怎么知道的?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你的父亲那次来y城,你跟我详细说说,那天晚上,那套房子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是怎么发现他死的?”我问。
他可能太冷,也可能真的被吓到,手一直抖着,捏在手里的烟盒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我抽出烟盒帮他点了一支烟放到他嘴里。
他猛吸着,车内都是烟,他开了一点车窗。冷风灌进来,他吸完整支烟才稍微冷静了一点。
“那天晚上,我带你去了新区的出租房,然后你跑掉了。我本来是打算回家的,但到快家的的时候。我就接到了一条短信,短信内容是你住的酒店和房间号,我那时没有多想,以为是你给我发的,我就直接去了。万万没有想到。我敲门的时候,杜清池带着个女人回来了。我特别尴尬,也特别生气,你的电话又关机了,我就想肯定是你故意整我。”
“那个时候已经很晚了。我又告诉了姚如静我晚上不回去。所以,我打算找个地方开个房间凑合一晚上,刚好我爸给我打电话,说马桶堵了,让我想办法。我只能去买了通马桶的用具。然后回到了新区。”
“那一晚,我就住在了那里,我爸让我睡到最里面那个房间。我当时还想睡外面那间客房,但我爸很坚持,我就没说什么。我这个人。你也知道,有点认床。那天晚上,我都没怎么睡好。我一直听着那房子里好像有奇怪的脚步声,我还起来开了房门看了两次,但什么也没有看到。天快亮的时候。我就听到我爸好像惨叫了一声。我惊醒过来,然后出了房间,到我爸的房间喊了几声。”
“我爸没有应我,张姨也没有应我。我多喊了几声后,就觉得很奇怪,然后也顾不上礼貌推开了房间。当时的情况就是张姨闷着被子,我爸的头发露在外面。看到我,她叫了一声,人就晕过去了。我就报了警,后面警察就来了,整个事情就是这样的。”
柳文良把那一夜的情景说得详详细细,我那天晚上就在想,柳文良就算是跟着我到的酒店,那么,他怎么会那么清楚我的房间号。我当时以为酒店老板可能是他的朋友,他想办法问的,现在想来是我天真的。他即使想睡我,也不可能去问他的朋友。对于他们有头有脸的来说,这种事情很龌龊了,怎么可能拎到台面上去问。
还有柳汉成,他那天晚上根本没有死。有人从阳台上那个入口处把他换走了。柳文良说只看到他爸的头发,事实上,被窝里的人早就不是柳汉成了。
所以,到底是谁,一直在给柳文良发短信。引他去酒店,告诉他孩子不是他的。
如姚静说,一切都是杜清池的母亲。
“徐徐。”柳文良伸手过来拉了拉我,“你说话啊?”
我回过神来,笑道:“怎么?害怕了?”
他逞强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