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就好。”我抽出了手,“走吧,找个地方吃饭吧,我饿了。”
“去哪里?你说吧,我请你。”柳文良握着方向盘,手还在颤着。
我看他那样子,推开车门下了车。
“徐徐……”他急了。
“还是我来开吧,你下车。”我说完就甩上了副驾位的车门,跟柳文良换了位置,车子这才上了路。
“徐徐。你现在到底在哪里?”他问我。
“姚如静不是说了吗,我在魔鬼窟,她没有说错啊。”我笑笑。
“你跟我说实话,徐徐。”他加重语气。
“你猜姚如静的儿子会是谁的?”我强行转移了话题。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现在只想问你,你到底在哪里?”他态度恶劣。
我沉默,他盯着我。我将车开到从前我们经常去吃饭的酒楼,停好车后,我单手靠着方向盘看他。
道:“跟你商量个事儿?”
他看着我。
“你什么都别问我,也不要担心我。你好好赚钱吧。努力经营你的公司。也许有一天,我就回来了,当然,前提是你愿意等我。”我给他许了一张大饼。
“等多久?一辈子。”他冷笑一声。
“我开玩笑的,走吧。去吃饭。”我说着要去开车门。
他一把拉住我,紧紧的捏住我的手。
我微微一笑,只是轻轻一扭就将他压到了座位上,然后我从飞速的将刀抵到他的脖子上:“好玩吗?”
柳文良这才被彻底镇住,一动也不敢动。
我丢开他,收起了刀,推开车门下了车。至少站了五分钟,他才从车上下来。
“还是很怀念这家酒楼,菜很好吃。”我侧头看他,他蔫不拉叽的。
“你是不是和杜清池在一起?我的意思是。你们是不是在同一个地方?你是不是被他拉下水的?”他低声问我。
我挑了挑眉:“不是,我就偶尔跟他联系,见个面而已。”
“真的吗?”他眼中燃起希望。
“真的。”我点头,姚如静不说的,我也不想说。柳文良在婚姻上犯过错误,但总的来说,他对这个世界还是充满了乐观和希望,我不想给他全毁了。
我和柳文良一起吃了个饭,又问了他一些细节的事情。饭吃远后,他送我回酒店,下车时,他一直望着我。我知道他想跟我上去,但我跟他挥手再见。
“徐徐。”他喊住我。
“我要怎么找你?你的电话总是换来换去。”他下了车追上来。
“你不要找我,我有事情会主动联系你。”我说。
“你……”他很生气,也很无奈。
“我们还会见面的。”我又挥了挥手,然后往酒店大堂走去,这回他没有再追进来了。
回到房间后,我收拾了一下,拎着行李下了楼,办了退房后。我拿着车钥匙往停车场走去。快到车子旁时,我看到有个穿着暗红色大衣的女人背对着我站在车头。
陆然?我顿了顿脚步,然后继续朝前走。
“颜心。”她转过身来,面带微笑。
“别来无恙。”我笑笑。
她打量我一番:“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一个人。你就不怕随时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吗?”
我耸耸肩:“无所谓。”
她愣了一下:“置之生死而度外。”
“没那么高的觉悟,这人不都有命么?该死的怎么也留不住,不该死的怎么也死不了。我怕有什么用呢?既然没用,那就索性就这么着呗。”我走到主驾位门边拉开了车门,“你要上车吗?还是只来跟我打个招呼的?”
“麻烦你送我一程。”她拉开了副驾位的车门。
“我上午过半才到的y城。你就来了,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我启动了车子,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儿也不怕陆然。即使上一次她差点要把我弄死,我现在见了她。依然亲切如故。
“谢谢夸奖。”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保温瓶,打开后喝了一大口水。
“请问你要去哪里?”我问。
“随便吧,你要去哪里?”她反问。
“我回景山,你要去吗?”我呵呵笑着。
“不去。”她收起了保温瓶,盯着当风玻璃前面看。
我专心的开着车,不想再问她要去哪里?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车子开出了好长一段距离后,她打破了沉默。
我侧头看了她一眼,她似乎陷入了思绪了,神情有些恍恍惚惚的。我就想到我和我妈的DNA鉴定结果,我想,也许都不用去检测一次了。这个陆然,她很可能就是我的亲生母亲。
“怎么?你现在是来认亲的吗?”我淡淡道。
“你知道了?”她惊起来。
“我知道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但我见了你,跟见其他人不一样。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可能这就是血缘的神奇之处吧。我们从来也没有见过,我却像认识了你二十几年。”我握着方向盘,盯着前方的路况,“陆女士,就算你是我的亲生母亲,很遗憾,我也不想和你来个抱头痛哭。喊你一声妈,跟你相亲相爱。这是不可能的,希望你明白。”
陆然听我说完这些,她单身撑着头,沉默。
我也沉默。
“你原本姓陆……”
“陆女士。”我厉声打断她,“麻烦你什么也不告诉我,更不要告诉我当年的一些事情。你要知道,已经错位的人生是没有办法恢复的。不过,我要谢谢你,你放过了我。我猜杜清池应该是拿了一份亲子鉴定的报告单给你吧,如果不是这样,你不会放了我。”
陆然苦笑。
“你今天来找我做什么呢?”我问。
“来看看你。”她说,姿态很低。她现在只是一个对女儿感到亏欠的母亲。
我不领她的情:“不止这样的吧,你来找我。我想,你还想告诉我杜清池的一些事情,你想警告我离他远一点,最好是能离开清澜门跟你走。只有在你的保护下,我才能离开那个鬼地方,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全。”
陆然很狼狈。
我叹了一口气,“前面路口。你就下车吧,我们之间从前不熟。后来见了一面,很不愉快。以后再见,估计也不会愉快。”
“你别这么说……”陆然有些微微的哽咽了。
我觉得她有点可笑了,她这是在给我表现母亲的天性吗?对面失散多年的女儿,她的心情肯定很复杂。
“你来得早一步也好,那时,我不过是一个良家妇女。守着老公婆婆还有一条狗过日子,突然间就风云变幻,我家破人亡,我被送进了清澜门。如今……”我靠着边将车停了下来,转过头,我一字一顿:“如今,我们是对手。”
陆然惨笑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陆女士。你下车吧。”我道。
“颜心。”她低头从包里翻东西,翻了一会儿后,她拿了块玉往我手里塞,“这个你收着,如果是我手下的人。见了这个,谁也不敢伤你。”她把东西硬塞进我手里后,立刻推开车门下了车,寒风中,她走得飞快,系在脖子上的丝带随风飘着,飘着飘着就远了,然后就再也看不见了。
我看着手里的玉,好像大家都很喜欢玉啊。颜初给我玉戒,杜清池专门去为了定制了一块玉坠。现在陆然又给了一块方方正正的玉。这些玉都是有价无市,哪天,我能从这鬼地方全身而退,把它们打折卖了,也能过好日子了。
我收起了那块玉。她强行塞给我,扔了太可惜。也许关键时刻真能救命呢?我现在还不能死。重新永远了车子,我继续朝前开。
两个多小时后,我到了B城。随便找了个地方停了车,我坐着想了一会儿。陆然能够这么精准的知道我在哪里,我有点怀疑我这车上是不是被装了定位,可这是景山上的车。景山再窝囊,还不至于让陆然给装定位追踪吧。
想了又想,我最的决定先回山上。那些要办的事情,我另外想办法好了。
天色将暗时,我回到了心园。车子开进院子时,成祖站在大厅的门口那里,我觉得真是铁树开花了。他竟然出了房门,真是太难得了。
下了车后,金嫂就跑出来了,手里拿着暖水袋,小进也拿着我的斗篷跑来了。我像一个打了胜仗回来的将军。前拥后簇的。
“挺冷的。”成祖面色淡淡,说完后,他就转身往房间走去了。
金嫂和小进都有些愤愤的,这心园里,敢这么跟我说话。也就只有成祖了,他们看不顺眼。
我进了大厅,金嫂立刻小碎步进了厨房给我盛来了汤,小进要喂我喝被我夺过来了,他只好低着头站到一旁。一碗汤喝下去,加上地暖温度太高,我熏得脑袋发胀,丢开了斗篷脱了外套,我起了身。
“颜小姐,我帮您放水泡澡吧。”小进跟上来。
“好,去吧。”我挥挥手。
他领了命开心的朝楼梯跑去。
我走到成祖的房门前,敲了敲门,他喊了声请进。我推开了房门,他又坐在窗边打坐。
“成祖,我想请你帮我一点忙。”我说。